在石翻天跟我对上眼神的时候,我连忙把目光从水盆上收了回来。
我怕石翻天从我眼神里发现水盆下的秘密,连忙给他打岔:“石翻天,你不是去了苗疆吗?”
“那是我跟虫师玩的声东击西,我们在苗疆一击不中,马上就退回来了,现在在苗疆扰乱他们视线的,只是虫师放出去的虫子,组成了虫师的人形罢了——虫师翁先生,刚才他说话你也听到了,现在他就在这里,不过,你没有本事看到他在哪里,岳愤,他有可能就在你身边哦。”
石翻天说完,带着戏谑意味的看着我,又用手敲了敲倒扣的水盆,想要吓唬我。
空镜大师就在我身后不远,虫师要是靠近,我不能发现他空镜大师也能发现他,所以对虫师隐身这件事,我根本没有理会。
但是看到石翻天用手去敲那个水盆,我的心不由得一下提了起来,万一被他掀开水盆,拿走我的昆吾刀可就麻烦了!
我不怕石翻天拿到昆吾刀,就怕他拿到手不拔出刀鞘,直接把昆吾刀给我拿走了,那样刚到手的宝贝就要离我而去了。
我试图用子刚牌联系上昆吾刀,但是现在昆吾刀还没有出鞘,而且又隔着一层水盆,我怎么也联系不上。
我时刻保持对昆吾刀的感应,只要石翻天敢把刀拿出来再把刀拔出刀鞘,我就立刻操纵昆吾刀割掉他的头。
看空镜大师没有说话,我就用轻蔑的语气对石翻天说道:“小影昨夜被我打得狼狈逃窜,现在我已经去掉了体内的骨灰,你就别想用我来做文章了!”
石翻天笑笑,说道:“骨灰没了就没了,只要你还在就行了。”
石翻天说的虽然轻松,但是他也不敢过来,估计他也怕空镜大师,不过这家伙虽然没过来,却一屁股坐到了水盆所在的石案上。
我看看左右,心说虫师刚才还说话的,现在他会隐藏在哪里,为什么我根本发现不了他?
外面的移光老和尚,之前可是控灵的一把手铁榔头,他的功夫和法力都不弱,为什么强敌到来,他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移光已经被石翻天和翁一飞杀了?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移光撩开青藤踏了进来,理都没理洞口边上的石翻天,对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我连忙关心的问移光:“大师,你没有被他们偷袭吧?”
移光没有理我,而是躲开我对着空镜大师跑了过去,嘴里喊道:“师父,都怪我在外面睡着了,这才让他们过来打扰你,师父,你没事吧?”
空镜大师没有吭声也没有回头,移光一直跑到了他的身后,停下脚步的时候,移光突然抬起了手掌,恶狠狠的对着空镜大师的头顶拍了下去。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啪”的一声脆响,移光的手掌已经结结实实拍在空镜大师的光头上。
移光这一下掌风凌厉,用足了劲力,掌拍之下,把空镜大师的僧袍都给鼓荡起来,就像一个将要爆炸的气球一般。
我本来以为移光这一下,非把空镜大师的脑袋拍扁不可,结果空镜大师纹丝没动,叹息一声之后,他鼓荡起来的僧袍又瘪了下去。
移光一击不中并没有气馁,而是整个人跳起来,狠狠的一脚又踩到了空镜大师的头顶,这次不是脆响了,而是轰隆一声。
空镜大师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叹息声落在山洞里,发出久久不息的回音。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根本不是移光老和尚本人,而是虫师翁一飞为了偷袭空镜大师,故意扮成了他的模样。
刚才石翻天还没进来的时候,翁一飞就先声夺人说了话,对空镜大师冷嘲热讽的,这就造成了他已经潜入到山洞里面的假象。
其实当时翁一飞并没有进来,而是在外面等着石翻天和我对话,在我干扰石翻天不去查看水盆的时候,石翻天同样是在吸引我和空镜大师的注意力。
然后翁一飞假扮成了移光老和尚,以保护师父的名义跑进来,对空镜大师突施偷袭。
幸好空镜大师好似有金刚护体,翁一飞的一掌一脚,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假如空镜大师受伤的话,刚才就不会发出悠悠的长叹。
现在假扮成移光的翁一飞还不想放弃,没有收回自己的脚,而是金鸡独立,踩着空镜大师的光头站直了身子。
翁一飞金鸡独立之后,深呼吸一口,然后慢慢的蹲了下来,他这是集中了全身力量,压在空镜大师的脑袋的顶门心上,想把空镜大师压垮。
“翁施主,以前你也是一个不世出的英才,现在怎么如此嗜杀,老衲跟你无冤无仇,你何苦拳脚相加,非要取了老衲的性命?”
我听空镜大师说话很自然,就知道翁一飞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凭着他全身的力量压在空镜大师的要害上,也伤不了空镜大师分毫。
翁一飞还是没有放弃,他大概是把空镜大师当成了一个快要垮掉的骆驼,就差一根稻草就要趴下了,所以他没有回答,直起身子之后再次压了下去。
“空镜大师,你是怎么发现移光是假冒的?”
石翻天好奇的问道,刚才他还有点看不起空镜大师,不过现在他不但改口了称呼,说话的语气也很恭敬。
“呵呵,老衲不得不承认,翁先生假冒的很成功,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老衲也知道现在他的样子,跟愚徒移光的面貌身材肯定一样,而且就连刚才说话的用词以及语气,都像极了移光,只是你们不知道,移光身上有暗伤,好的地方你们能学的像,伤的地方,你们是无论如何也假冒不了的……”
听空镜大师说到这里,我连忙插嘴问道:“移光大师不会已经被这两个混蛋给……杀了吧?”
空镜大师摇摇头,说道:“移光肯定没事,一定是在外面的阳光下睡了过去,当年控灵的人逼死了甘星海大夫,龙饮绝愤恨在心,后来身体恢复就伏击了移光,对了,那会移光还叫做铁榔头,他被龙饮绝一棍打在眉骨上,从那以后,移光受了内伤,就不能在阳光下多呆,不然他就会睡着,他回归承天寺之后,我教了他金刚护体的法门,所以他就算睡着了,在承天寺以及登云山的地盘上,除非有上古神兵,否则别人休想伤害他。”
空镜大师说完又摇摇头,好像是感慨龙饮绝和移光老和尚的恩恩怨怨,结果他摇头的时候,头顶的翁一飞跟着转圈,显得很是滑稽。
听空镜大师说移光老和尚不会出事,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石翻天和虫师肯定是半路跟踪我上了承天寺,这才发现了空镜大师的藏身处,假如又因为这个让移光老和尚丢了性命,我一定会内疚终生的。
怪不得我在寺庙里见到移光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还需要适应一下光线,原来他被龙饮绝伤过之后留下了暗伤。
石翻天苦笑一下,看了看踩着空镜大师,还在发力的翁一飞,摆摆手说道:“翁先生,你没听大师说嘛,人家的徒弟在外面睡着了,他不去叫就醒不来,所以你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转眼就被大师识破了——还有,外面一个睡着的徒弟,咱们一阵拳脚下去都伤不了,空镜大师大师现在清醒的很,他金刚护体的功夫比移光又不知道高明了多少,翁先生,你还是下来吧,别做无用功了。”
翁一飞马上从移光的样子,变成了他自己,身上的僧袍也复原成一件黑色长袍,长袍带着帽子,帽子罩在了他的头上。
翁一飞身形高大,就像上次我见到他一样,他手里再拿一把镰刀的话,活脱脱就是西方鬼怪故事里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