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耳对着三瓣嘴那边点点头,然后对蒙面人说道:“既然老先生想走,那我就不留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蒙面人看对方服软了,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一脚踢开了茅石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茅石头就像一个不倒翁,被蒙面人一脚踢倒,身体没有沾地就站了起来,差点撞到了蒙面人身上。
蒙面人没办法,只好绕过茅石头,这样他的气势就显得弱了一分,不过他很快恢复了自信。
蒙面人今晚看来心情确实不错,嘴比较碎,走出老远还回头看看一只耳。
蒙面人说道:“你们这么容易放我走,其实我很明白,我先祖才是这群鬼卒的首领,你们等下要是唤醒鬼卒,很可能那些鬼卒会听我先祖的号令,那样你们不但前功尽弃,还要损兵折将——这才是你们放我走的真实原因,所以,我是不会感觉欠了你们人情的,龙饮绝等人好像被你们引走了,上面已经也没有能拦住我的人了,哈哈哈,老头子我走的也放心了。”
三瓣嘴背对着蒙面人,气的嘴里使劲吹着气,估计他是想哼一声,结果嘴巴漏风,这才跟吹气一般。
一只耳突然对着蒙面人的背影说道:“老先生不想表露身份,但是这样难不住我们,我们只要查找当年太平军在此死亡的将领身份,然后查找他的后人,我相信顺藤摸瓜,很容易就会找到你的。”
蒙面人本来嘴就碎,一只耳这次算是惹上麻烦了。
只见蒙面人转过身子,喋喋不休的说道:“小子,你能想到的,我自然也能想到,想从我先祖身上查找我的身份你就不要想了,无论你怎么查,得到的结果一定是我先祖绝后了,还有……”
蒙面人后面又说了一大堆,反正我听着都烦,更别提一只耳和三瓣嘴了。
三瓣嘴狠狠的瞪着一只耳,嫌弃他多嘴惹事。
一只耳没有理睬三瓣嘴,而是对着蒙面人说道:“老先生今天对自己的自称只说是‘我’,而且话又这么多,我要是猜的没错,老先生应该有个与众不同的自称,而且你在日常的时候,是个惜语如金的人,肯定很少说话,老先生今天表现出跟平常截然不同的一面,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断定,老先生就算把先祖埋入祖坟,也不会派人告知我们——你的真实身份。”
蒙面人这次破天荒的没有说话,一声不吭的走到南边,也就是一线天那里,然后爬上了石壁,越爬越高,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蒙面人一走,三瓣嘴站了起来,然后拓日格烈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看到拓日格烈跟着三瓣嘴向我走了过来,我并没有惊讶,毕竟刚才我已经见识了茅石头是怎么站起来的。
这倒霉的法螺天珠,跟我身体里的散气败石散正在争斗,让我现在没有一丝力气,连动都不能动。
我这任人宰割的样子,哪里像刚才拓日格烈一帮人怕的要死的血玉僵尸啊!
拓日格烈的肚皮已经被缝好了,看上去就像在肚子上装了一条拉链,不过他的脸已经被化了妆容,就像刷了一层白漆一样。
我知道现在的拓日格烈,已经不是刚才的拓日格烈了,他的脑袋,已经被捆石龙钻进去控制起来了。
拓日格烈突然对我一伸手,我就感觉胸口靠着的半截冰矛一阵碎裂的声音,然后冰矛的冰全部化掉,有东西直接穿进了我的胸口。
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头脑一片空白,估计是体内的法螺天珠化掉了散气败石散的药性。
我马上就要彻底失去知觉,从一个失去记忆的傻小子,直接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血玉僵尸了。
我感觉从来没有的疲惫,恍惚间闭上了眼睛。
现在钢管还在冰雕武士的手里,我被穿在钢管上,这样我就想倒下也是不可能的。
很快,我又恢复了清醒,不过看着胸膛上插着长长的东西,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的痛感消失了。
原来冰矛里面藏着李聪的钢管,冰矛上面的冰全部裂开之后,钢管在化成冰雕的武士手里一下弹开隐藏的两节,洞穿了我的胸膛。
没想到被捆石龙控制的拓日格烈,还保持着自己的法力,还能控制冰矛里面的钢管给我致命的一击。
刚才我真该把所有的尸体都毁掉的!
按道理心脏被钢管洞穿,我该直接死去才对啊,为什么现在我心脏跳动的越微弱,而我的头脑越来越清醒?
程月、石三怡,首先是这两个名字映入我的脑海,然后又是岳万山和赵千水的名字,还有史利友、苏清……
没等我想起其他的东西,一声巨响传来,我看向了那边,是那个抱走小白菜的老头子和蒙面人对了一掌。
“姓秦的,我今晚并不是跟你们为敌的,你们刚才在上面遭到的暗算跟我也无关,我并不是爬山虎的人!”
蒙面人对掌之后蹭蹭蹭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那个老头子说道,原来这个抱走小白菜的老头子姓秦。
姓秦的老头子只是退了两步就收住了脚步,把目光向我这边扫过来。
蒙面人指着我说道:“你还是多照顾一下僵尸小子吧,他的心脏上多了一个窟窿,就算不死也要失去知觉,然后太阳一出来,他就要灰飞烟灭了。”
姓秦的老头子还要过来,结果那个老史又跳了下来,拉住了姓秦的老头子,让他不要阻拦蒙面人离开。
蒙面人从地上小心翼翼坐起来,慢慢的走过老史和姓秦老头的身边,错开几步之后,一溜烟的跑了。
“程月呢?夺回来了吗?”姓秦的老头子问老史。
“幸好龙饮绝速度快,最终还是从爬山虎手里把程月夺下来了,现在姜叔已经带着程月先回紫桓县了,程月内伤不轻,三五天醒不过来了——秦叔,大愤怎么办,还能留下一条命吗?”
老史说完看看我这边,满眼都是心疼,然后跟着那个秦叔慢慢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想起来了,程月就是我的媳妇!
这些爬山虎的人,不但要害我,还要害我的媳妇!
我跟你们拼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脚踢碎了对面的武士冰雕,然后伸手把钢管从胸膛里拔了出来。
三瓣嘴和一只耳看到了我的变化,两个人本来是菜色的脸吓得瞬间白了,迅速往后面退了回去。
老史想要向我跑过来,被秦叔一把抱住了:“别过去!竹竿护送青云走了,龙饮绝还没回来,你过去只是送死!”
老史哭着喊道:“秦叔,你放开我,大愤刚才看了我一眼,我从他那一眼看出来了,他认识我,他没有失去理智!”
秦叔死死抱着老史不放手:“那是散气败石散的效力失去了,他回光返照罢了!”
回光返照四个字进了我的耳朵,我就觉得一阵眩晕,使劲晃了晃头,这个时候那个茅石头扎稳马步,使劲一拳打在我胸前的伤口上。
没有任何痛感,不过我一张嘴,把一个东西吐在了手里,是那颗法螺天珠。
这东西在我肚子里被鲜血浸润,现在整整大了一圈。
法螺天珠一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力气顺着胸前的血窟窿迅速流失,我恨透了三瓣嘴和一只耳,来不及多想,使劲把法螺天珠塞进了胸口的血窟窿里。
钢管并不粗,血窟窿并不是很大,而法螺天珠的大小正好合适,塞进去稍微有点紧,恰好堵住了血珠子下流。
不过法螺天珠进去之后,我十根手指上利剑一般的指甲全部脱落,接着长出了正常人一样的新指甲。
没了指剑就没了武器,这可怎么办?
我抬头看看天,很快就要天亮了,然后我就看到了手里捏着的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