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女人浑身汗毛倒竖,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本能恐惧,骇至极点。
什么……时候……
她竟丝毫没有察觉到车内上了人。
自己……
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对方的手段,已经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能在悄无声息间接近自己还发现不了,这说明两人的实力差距已经大到一定地步。
陈牧朝窗外弹了一下烟灰,神色很是淡然。
不过是气息追踪罢了。
以他当下的修为,三两公里内,都无需借助毛发等贴身物品,光靠五感,即可轻而易举锁定目标。
那四个古武者显然是有备而来,在其背后,多半有人指使。
出了酒店的门。
陈牧就这么随意一搜。
便将这条隐藏在车水马龙间的泥鳅,给抓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
女子警惕开口,左手已是搭在车门把手上,做好了随时下车拉开距离的准备。
暗地里。
一只细小的虫子,顺着大腿的丝袜往下挪动,潜伏危险的律动,不声不响朝副驾驶座的陈牧快速爬去。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更好奇的是,你们苗疆教的,就这么缺钱用?”
说话间。
陈牧换了只手拿烟,搭在了车内的中控上。
还以为是什么来头。
搞了半天,原来是苗疆的人,这个组织最近似乎越来越兴风作浪了,就连下场插手拍卖会,大摇大摆抢夺拍品这等事情都干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早在那个港城武者,任田力口中听闻,去年长阳的古武圈里发生过一件大事。
好像就与苗疆教的党羽有关。
“滋滋……”
陈牧随手一摁,烟头抵住潜伏的危险,烫得虫子拼命挣扎。
在女子惊恐的目光下,她精心培养的这只杀手锏,就这般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断没了生息。
一时间,她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还敢……”
话还未说完。
砰!
陈牧丝毫不怜香惜玉,抓起她的头发,便往方向盘上狠狠一砸。
而后,又将其推至一边,撞得车窗玻璃出现裂痕。
“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陈牧面无表情,淡淡道:“你还有一次机会,若是回答不能让我满意,你的命就到此为止好了。”
一缕鲜血。
顺着女子的脑门滑了下来。
“休想从我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她非但没有因此感到恐惧,反而愈发顽抗,面目疯狂:“我教终会踏临整片江南省,到时,你们这些协会的家伙,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给我陪葬!!”
“协会?”
陈牧微微挑眉:“那是什么?”
“少装蒜!”
女子倒是个硬骨头,疾言厉色道:“整个江南省,除了协会,谁敢与我教作对,见路不平拔刀相助的武者吗?呵,那样做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陈牧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动手吧!”
“要杀要剐,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便是,今天栽到你们协会的家伙手里,算我倒霉!”
“如今计划已经启动,杀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教员,无论是谁,都别想阻止我教的复兴!”
女子歇斯底里,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眼见陈牧伸手而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闭上双眼,面色存着些许挣扎与苦楚,寒声道:“就算是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料。
那只手,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的回答,还算让我满意。”
一秒,两秒……
足足好半晌过去,都未能感受到面临死亡的剧痛,安静得只能听到从排风扇里不断呼出的阵阵空调声。
女子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
这一看。
立马怔住。
车内哪还有他人的身影,副驾驶座上空空如也,唯有那中控台上死去的蛊虫,以及烟灰缸里的烟头,证明青年有来过的痕迹。
身临其境,好似黄泉走一遭。
女子大口呼吸。
拼命呼吸。
贪婪地享受着生命的温存,她身上穿着的低胸装背后,已是被冷汗浸透。
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不怕死。
在死亡来临前。
那等绝望,那等恐惧,是源自灵魂中的颤栗。
如果有挣扎的余地,她一定会拼命地逃,若是出卖组织,能换来保住性命的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低下头颅选择屈服。
奈何。
面对陈牧,她既没有勇气,也没有那个逃走的能力。
至于出卖组织……
那等下场,绝对比死还要痛苦!
这些年来她亲眼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人,曾暗暗发誓,今后即便是死在外头,也绝不敢做出背叛组织的事情来。
“喂,是我……”
坐在车内,起码缓了七八分钟之久,女子才平复下些许。
她那难以控制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拨出一个未保存的号码:“别问那么多,你现在,立刻告诉我,你在哪?”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找你,二十分钟就到。”
“对,就我一个人。”
……
挂断电话后。
女子发动引擎,踩死油门,逃一般地飞速驱车离开这处梦魇缠身之地。
无视红灯,一路飞驰。
直到出了大学城,来到一处郊外,她才将车停在了一道紧闭的五金店门面旁边。
“开门。”
站在卷闸门前,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
半分钟后。
卷闸门自动升起,里头站着一名手握遥控器的性感女人,若是陈牧在场,必然会认出来,此人赫然是湘市那家猫小姐酒吧的老板娘!
“组织最近不是派发了命令给你吗,怎么有时间跑到我这来了?”
看到对方额头上可怖伤口的血痕,老板娘皱着眉头,往四周看了一眼:“没被跟着吧?”
“应该没有。”
女子摇了摇头,紧接着催促道:“先让我进去,姐,这里不方便说话。”
拉上卷闸门。
待到自己这个妹妹坐下,双手捧着热咖啡,平复许多后,老板娘才开口:“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
女子喉咙有些干涩,艰难地说道:“我差点……被杀了!”
老板娘皱了皱眉:“对方有多少人?”
“一个。”
“一个?!”
“对,就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