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
这个字应该被理解为杀吗?
杀。
怎么杀才是重点。
提妖刀的自己离那巍峨山峰的山脚尚且还有漫漫路,而那山脚到山顶还有无数的石阶长长,其中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凶险在等着自己呢。
漫漫路,注定着漫漫路不会平静的。
无数的石阶,它的存在一定不只是让自己踩这登上那么简单。
自成一界的法宝,这自成的一界是完全按照主人的意思来成型的,少昊是这个法宝的主人,那么可想而知,这个世界就是按照它的意思来演变的。
“呼~!”
这边的韩先说杀呢。
那么身为世界的主人,少昊自然可以听见一切的风吹草动,身为主家,居然有人敢亵渎自己,那还得了,面目阴沉冷笑宛如在说在杀死他之前一定要好好惩戒他一番。
这边笑,那边异。
“呼~!”
听风动。
是自己的眼前突然竖起一根苍翠的树影,霍然而立,顿时沙沙叶动,好不悦耳,阳光碎粼粼洒面,好不惬意。
“呼~!”
山风潇潇。
风从叶间起,叶从树梢生,树梢连根蔓,牵阳光,伴大地颤流水,万物生长,这一切都好安详啊,这太让人沉眠了。
这样的山风。
熟悉的芬芳。
这对大山的孩子来说,无疑就是无上的礼物,不可拒绝,也无从拒绝,手中紧握妖刀,准备厮杀的韩先,居然不可抗拒的慢慢闭上了眼睛,以陶醉进如此的和美之中。
风听水,丝丝露。
风沙叶,碎碎暖。
风看阳,点点黄。
风听一切,看一切,亦摇曳一切,它缓缓的流动,为韩先带来了阳光的温暖,为韩先带来了沙叶的宁静,为自己带来水的芬芳,土的安详。
“久违了~~!”
“呵呵~!”
笑着的人,闭上眼睛说久违了。
这样的神色,这样的面庞,就在刚刚,人还提刀欲杀,做热烈,可就是一阵风过后,一切的一切就全都丢失殆尽了。
热烈被放下,被安详取而代之。
冷静被丢弃,被毫无防备取而代之。
久违了?
闭上眼睛的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声久违啊,自己对什么久违了啊?是水土的芬芳,山风的清凉,人好像又想起了那个地方了吗?
为什么?
难道这法宝能挖掘韩先的内心,从而知道他心中的无上净土?
呵,有这么神奇吗?
物动于心,心牵于情,可能会有的。
但是说这块法宝可以的话,那么注定太多人都不敢苟同,天下水同源,天下土为一方,也许可能,这塑造法宝的存在可能有幸路过云山吧。
而又恰巧,他亦对那里的清晨雾气迷幻痴迷、亦对山风吹动叶沙沙细碎痴迷,已被漫空涂满玫瑰色痴迷。
可能他真的有幸路过。
可能他还真的看见了什么。
“呵呵~!”
可是就在韩先的满面沉醉的和美之中,确是一声冷笑做涟漪晃动,谁说这是有一个和美的世界了,谁说此地安详了。
这里是战场啊。
这里是杀命的战场啊,那么在战场的相对面,必定的,只能有敌人。
对此,见韩先面上颜色,它如何能不发出笑声,它笑的冷冷,笑的低低声,它笑着嘴角上扬,低语道:“久违了,呵呵,你居然说久违了,真是好开心啊,是啊,天真的你到现在居然还能活着,你同死神是太久违了,而现在,有我的帮助,我少昊一定会竭力促成你们的见面,而你韩先一定会跟它走的。”
‘呵呵~!’
笑笑声。
冷冷声。
想来,少昊一定是一个寂寞的妖,不然它不会有这么多话的,自古英雄皆寂寞,而像少昊这样的青年英雄,自然是更寂寞了。
同辈的能入他法眼的没有几个。
至于那些败给它的妖,那还有什么说话的必要。
所以,爱上了自言自语。
“呵呵~!”
笑声是一个妖作乐,可是就在少昊的笑声陪伴中,它上扬的嘴角慢慢的走冷,而它的目光之中更是浮起一丝利芒。
口中当即低语道:“是时候了,韩先你该上路了。”
“呼~!”
那边说‘上路,’这边就见叶飘零。
苍翠欲滴的叶,它本是不应该落下的,可是风吹,风仅是稍稍的晃动,它就迫不及待的从树梢上挣脱开来,一叶的飘零。
风送,悠荡。
风送,划影。
风送,摇弋。
这一定是一片天真的树叶,不然它也不会在最芳华的时候,挣脱枝头,它在风中翩翩起舞,它在风中左摇右晃的抖索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可是不管怎么样,不管它的舞姿在怎么飘逸、飘摇,也挡不住它落下的势头。
落地,曲终人散,死亡。
叶绕着,绕着。
从韩先的身边绕着。
可这份叶的打搅确是让安详闭眼的韩先更加的安详。
而人面的安详同那飘零的叶好不相似,好像它们都懵懂无知,他们皆然不知道自己正在步入死神的怀抱。
落下。
绕过了人,牵绊着魂,叶坚定不移的舞着芳华,向地面落去。
也许可能,在落地的那一刻它就会觉悟的,它就会明白自己任性妄为所带来的后果,飘零,挡不住的飘零。
命的芳华飘零。
“呼~!”
一曲罢,影落定。
慢着,曲是终了,可那落地的叶确不是一片的完整,以成了俩叶倾倒在草丛之中,刀尖上的游走,最后的荣耀,在刀尖上断裂。
“呼~!”
叶是飘零了。
它落地了,它成俩瓣了。
而我韩先,早就不是一片叶了,我这片叶早以离枝头,我早已落地,并且我得天之万幸,成功的生根发芽了,心中净土深藏。
“哼~!”
安详的人,眼睛骤然睁开,眨眼的瞬间,一切不该存在与战场上的颜色就被冷厉燃烧个干净,一丝不留。
“呵呵~!”
又听笑声。
这是少昊看着韩先面上颜色的转动而笑出声音,嘴角上扬,眼角上扬,对韩先没死,它好像还是挺开心的。
它笑着说道:“吱吱,这才是应该的吗,如果你这么轻易的就死了,那我可就来错了,下面我们继续玩。”
说笑。
说笑。
好像一切在少昊眼里都是儿戏,都是可以玩弄的对象,它唇红齿白。
“呼~!”
一叶的飘零,成俩瓣的落地,自然是被妖刀斩断的,以抹掉其上自己的生命印记,可是现在呢?
一阵妖风起。
满满沙沙声不绝,顿时好多狠心离去的孩子,好痛心无力挽留的母亲。
就在自己的身前,满树的华叶就全都挣脱了大树母亲的怀袍,一个个慷慨赴死,一个个跳跃,一个个伴风的高歌舞一曲,做生命的最后一程。
“咯~!”
牙切动,对此如何能不恨啊。
刚才的一叶飘零就暗藏这自己的生命印记,如果不是自己最后的警觉,及时将它斩断了,那么现在大有可能就已经身处在阎王殿前,以自己的目珠凸瞪来听他的数落罪行了。
现在。
飘飘荡荡。
满眼皆是翠绿跳枝头,砸向地面,那么自己是否能够判断其中哪片藏着自己的生命印记呢?
“嘿嘿~~!”
冷笑。
冷笑好似死神的地狱阎罗,好像它已经手捧法典升堂高坐,咚、咚、咚,惊堂木价天响,拿犯人。
好似一切都以准备妥当,只等自己的到来。
但一定也不用什么审判了,就直接开刀问斩吧,因为自身的杀业罄竹难书,那么多人,那么多血,十八层地狱杀十八次。
我还害怕,我当然不想去了。
叶飘零。
藉此就想断了我的命,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虽然现在的自己挡不住的叶飘零,可是自己需要在意它吗,这些只是恶魔爪牙,真正的魔鬼正立在眼前呢。
树是叶的根。
叶上的生命印记,就是根透过自己所站立的土壤而偷偷窃取的。
不用怀疑,这满树的风摇叶飘零,只要有一片叶成功完整的落在地上,那么地狱的堂上,牛头马面就可以冷笑嘲讽着看自己接受开刀问斩之后的乱刀碎乱麻了。
一树的叶。
它们被风摇,被风吹。
这让自己如何来挡,想挡着一心寻死的它们不要栽倒在地上,那几乎就是痴心妄想,而我韩先也从来没想过。
“哼~!”
面是冷,口冷哼,目光从叶的飘零碎影中看见了粗壮的树干,口中冷笑一声,说道:“我断了你的根看你还怎么摇。”
话音刚落妖刀动。
妖刀闪血光少昊面惊。
可是身在那么远的它,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以外,什么也做不了,虽然它是这片世界的主人,但那根窃取的大树离韩先太近了,以至于它想将它挪走都做不到。
“嘶~!”
划光之冷。
血色的寒。
“呼~~!”
尘埃落定,顿时漫天摇弋舞姿的飘零叶就都成了一地的青绿萧条影,它们的落地轻柔无声。
“轰~!”
即它们之后,是好一声壮烈啊。
拦腰斩截,大树垮塌,断根。
“呵呵~!”
这一次是我的笑,是我遥见白帝少昊阴沉的面色,发出的低低冷笑声,我笑着,冷声说道:“你又何必呢,这样的宵小手段能奈我何?”
“呼~!”
妖刀一震,遥指少昊,口中沉声高吼道:“你能奈我何?”
“呼~!”
狂风卷面,发飞扬,少昊满面是阴沉,可它的眉宇之间冷笑傲然的神色不改,低声说道:“有本事,你上来在说?”
上来?
上山顶吗?
这里到山脚漫漫路,上山顶在走无限陡梯,自己需要走过这些,爬过那些在同少昊一战吗?
没必要。
“哼~~!”
口中冷哼,双手凝握妖刀,而自己的身上依影法诀涌动,血刀抹星光,口中低吼一声:“你还是给我下来吧。”
“嗡~!”
长歌百丈长。
什么漫漫,什么阶梯。
我歌嘹亮时候,尔等全闭嘴,尔等全是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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