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天下任何一双眼睛都善于发现一些新奇的东西,对此他们难免就会多留意多驻足几步,难免就会多看上几眼。
比如说美丽。
天下多少张美丽的面孔啊?
如果一个拥有绝世容颜的人,从众生门前走过,是天下所有的眼睛都会在刻意里或者是不经意里为之停留的。
“呵~~!”
一定有人笑,一定有一双笑着的眼睛驱使口中应景的说道:“太漂亮了。”
美丽是这样,那么丑陋呢?
比如说丑陋。
同美丽一样,天下有多少张丑陋的面孔啊?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她的面上有神奇的颜色,眉眼之上玉之白,眉眼之下魔之影,那下路是火焰跳跃之后的灰烬,它附着在面上,那么你是否也会多看几眼。
“额~。”
惊呆了吧。
在眼睛看见的同时,一定是目光充斥着惊悚一脸苍白,口中有言有声的低吼道:“这人谁,她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她为什么会生的这么磕碜?”
这人是谁?
天下人的眼睛不仅仅是会为美丽丑陋停下脚步的,神奇的那么多,值得注意的当然就更多了。
眼睛。
看见。
是上吾,城上城下所有的眼睛都在看见容若手中的长枪锋芒,又是上吾城太多的眼睛看见马身人面神杖间桃花飘落,悠荡里直取容若头颅。
这看见是在刚刚。
此刻的所见是耀眼的锋,似雨之细之历,又似冰之芒之冷,穿过,刺过,杀过抹红桃花瓣。
穿花。
这是现在。
但是此刻所有现在的所见还在衍生。
就在容若得天之勇,双手操控无相锋,仗锋寒,钉进抹红桃花瓣的那一刹那,就在枪尖是上。
从被刺破的桃花瓣开始。
异息声。
红抹色。
从桃花瓣上开始,生风衍雾,顷刻间就翻涌出一道骇人的气浪狰狞里呼啸。
首当其冲。
仗枪容若。
“呼~~。”
花红乱上扬血红乱,在其中更是上演银亮惹红雾飞扬,划弧线,沉默里阴沉的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好像一颗头颅。
“呼~~。”
黑发丝。
悠悠风中乱舞黑发丝,如瀑之色,多柔,黑染血之后,多幽。
头颅舞黑发。
“噗~~。”
落地了。
那在空中划过美丽弧线的东西落地了,它无声无息,它没有惊动任何一双眼睛,因为它不重要,它像头颅,但它不是头颅。
天下的眼睛有太多的东西需要留意了。
看着。
看着。
看着目瞪口呆,看着双目之中惊骇放大。
人看着那张面,黑发如瀑,在风中细细舞动,巾帼不让须眉,英雄之姿。
妖看着那张面,更看着那个人,坚挺的脊背,劲风中杵立,无上峥嵘试比天下男儿谁高。
看着,天地安静。
看着,细小至微。
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那一双双观察入微的眼睛有没有看见容若发白的指节,手中长枪握,努力的握,努力不让自己颤抖。
双目清冷不乱一丝,坚强清冷,坚强让自己眼底的暗淡不要浮起。
“呼~~。”
就在所有眼睛紧盯的天地安静里,就在幽风撩动长发的飞瀑里,就在所有脑袋计较美丑纷乱里,风动。
风动吹动刃动。
“嘶~~。”
容若持掌无相锋的手一动,那穿刺在枪尖上的桃花瓣应声,顺风而断。
清光里,俩瓣。
悠荡里,俩瓣飘荡。
锋间桃花断做俩瓣。
“呼~~。”
俩瓣飘荡落地是如此的安静,是如此的没有人关注,一双双眼睛啊,至始至终,妖也好,人也罢,他们全都纠结于心底的美丑,眼睛全都被心底的东西吸引。
“呼~~。”
风吹。
“呼~~~。”
风吹里呼吸。
听的见的呼吸,听见呼吸的只有容若一人,因为这是自己,被众目环视之下,胆怯呼吸的自己。
‘呵呵~~。’
笑是一个人在笑,笑是一个人在心中暗暗发笑,我能说我曾经不是这样子的吗?
我曾经也是花一朵。
想那时候,我处在花丛中,可比天下任何一朵花儿还要艳丽,还要美丽,我曾经是美人,你们信吗?
我本是女娇儿,你们信吗?
信?
那一双双在看着的眼睛一定很想说信吧,但是他们目瞪口呆人傻不会说话了。
想那时候,我不是这样,只是那一日,在那可恶的一天之后,是夜,是电闪雷鸣天嫉妒的夜。
天知道哪里来的刀?
天自带哪里来的恶魔之吻?
一夜之后。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之后,我的一切全都没了。
花儿。
曾经温室里的花儿,断瓣飘荡落尘土。
女娇儿成自坚强枯草。
看着。
所有人眼睛在用眼睛听着,听着属于温室花儿被风吹雨打长坏,长残,长惨的故事,好多人叹息,好多人于心不忍。
“哎~~。”
不知从哪个地方开始的。
好像是城头,是藏在围墙下瑟瑟发抖的男人吗?
看着。
看着。
他在小心的看着,头探出一丝,眼睛留下一缝,小心又细心的瞻仰城下容若发舞的英雄之姿。
看见什么?
天妒之颜。
恶魔之吻。
那张面上,那本该是十分漂亮的面上,留下了恶魔的痕迹,不知道是哪个该天杀的,是记忆里那个叫做‘乌总管’的吗?
那日天悲切。
那日飞雨,刀刻面,恶魔落吻。
今日天沉沉。
今日瘟疫,众目睽睽,做魔笑。
那日的刀痕今日的瘟疫,不知道是怎么放大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真真正正就是在放大了。
瘟疫会传染。
瘟疫会蔓延。
那些好的,恶魔吻。
一片面颊的开始,爬一丝,黑爬一丝,一丝的衍生,凹一分,一分的在生,凸一分,黑丝牵绊凹凸。
恶魔牵引瘟疫。
祸乱这张面。
荼害这张容。
她毁了。
此刻天下太多双眼睛都十分真切的看见一张被天嫉妒之后,毁掉的面庞,曾经花容玉颜全都龟缩在眉眼之上,现在恶魔之吻以泛滥在眉眼之下。
会蔓延吗?
它是瘟疫,那么它会在蔓延吗?
恶魔嫉妒,曾经那么美好的东西,现在怎么能不忌妒呢,呵呵,恶魔在冷笑,这张面总有一天是我的。
“呼~~。”
风吹如此的沉默,风吹如此的安静,在风吹的悠荡里,打仗的人居然忘记了打仗,它们是以为停下结束了吗?
是时间静止,自己杀不死了吗?
你们看什么看。
“呼~~。”
空挑光,冷厉寒。
是容若手中无相锋在斩动,切开身前一分空气,切开这沉闷扼住咽喉让人窒息的空气,恶魔面以寒,口中冰冷。
“哼~~。”
妖不是傻。
人不是呆。
那一直在看的马身人面神也不会蠢,所见里他嘴角浮一丝笑,口中随即低语道:“你,不应该出现载这里。”
什么意思?
你笑着说是什么意思,是魔鬼应该被藏在笼子当中吗,是被恶魔强吻过的人不应该暴露在空气当中吗?
“呼~~。”
又起风,容若在吐息。
面寒人冷,吼道:“你过不了这里。”
“哈哈~~。”
容若口中的话刚以暴露在空气当中,人面神就笑成了寒,它口中大笑不止,抬起的桃花杖遥指在容若的面上,口中高吼道:“就凭你,就凭你吗?”
“哼~~。”
闻声。
是容若口中哼,双目中异光流动,瞳孔深处,丝结线,线成结,结纵天地神奇符文高歌。
“呼~~。”
应声。
马身人面神的身侧应容若口中声,兵锋耀眼眺目。
诡异里的太惊妖,就在人面神身还在嘲笑的鄙夷当中,他完全没有察觉,可是就在他的身侧确是突显一抹寒锋。
长枪冷。
问它怎么来的?
眼睛。
就在天下一双双眼睛还在纠结于美丑的时候,它就已经出发了,现在只不过是需要暴露而已。
要你命。
你笑过就要你的命。
其实怎么来的,想要什么并不重要。
至少对现在来说是这样子的。
至少对马身人面神来说就是这样子的,它头颅之侧就是兵锋寒锋,它的眼中也有惊色闪过,但是其中绝对没有一丝的慌张流过。
回眸。
瞥眼。
碎裂缭绕。
攀升,一分分的攀升。
是裂纹在兵锋上攀升,如沙化,是被风吹,仅仅是一个眼神,仅仅是一个凝眸,容若费尽心机的手段就成了昙花一现。
惊了人。
害了自己。
“噗~~~。”
那边兵锋寸断碎裂成沙,这边人口中鲜血狂涌不止。
“呼~~。”
重呼吸,就在容若凝重的呼吸里面,她的身后一面巨大的符文时隐时现,为何会这么神勇?为何能如天人一样的肆意纵杀?
这是自己的手段,可这也是借助自己刻画符文的手段。
身后那面符是自己的杰作。
“哈哈~~。”
口中血涌,是容若口中大笑不止。
长枪一震,遥指在人面神的面上,口中嘲讽的低吼道:“你是神,我是人,你同我之间不同,你杀不了我,哈哈~~~。”
笑疯乱。
笑切骨。
“咯~~。”
口中牙切,人面神口中牙历厉而切,但是它除了看着,就还是愤恨的看着,这代表它能做的仅有这些而已吗?
无疑这就是变相的表达人神有隔,其中定有成文的不能杀。
至于是谁制约的,天道下神奇那么多,不能解释的就更多,至少现在是这样,时间会让很多东西昭然。
它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活到那一日。
愤恨。
被制约当然愤恨,人面神双目几乎要喷火。
盯着容若。
在盯着容若,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吼道:“这里不是你守的,这里不是你守的,这里不是你守的城”
谁守的?
上吾城头。
围墙下。
一丝光。
一丝眼,他在眨动之中,乞求这个世界可以将自己遗忘,这个世界千万不要将我记起,谢谢。
谁守?
就在人面神的吼叫里。
容若手中长枪指天一震。
“参见将军。”
城上城下,万万张口,和一处,共一声,这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