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冷又似心热。
不知为何,原本盘踞心中的警惕,确因为那人的出现,反而慢慢的消失,韩先的嘴角以噙着一抹冷笑,目光随意的打量着四周。
心中不禁一声低语,笑道:“这就是此行的终点吗?”
好像是的,这一路上兜兜转转,终于来到此地,而自己都快忘了是如何进来的,心中不禁低声叹道:“大哥你和霍心姐还好吗?”
韩先的脚步轻轻而动,以顺着柔和的光,朝和卿的影走去。
手中线是那样的冰冷,但确是不明那人是否也是如此,韩先当然不知,而这短短的甬道似乎藏着无尽的危机,以至于自己的脚步每一次抬起与落下,都分外的沉重与缓慢。
那物、那山、那人影。
不知为何万载之前,和卿出现在玮山外的样子又一次浮现在脑海当中,原来自己也想他了,而这到底是韩先自身的念,还是手中线的想。
不管是万载前还是今夕,和卿都那样静静的站着。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万载之前,红线扑的是那么果断,而今日今时,红线确是悄然隐藏,畏惧定是将他们俩都俘获了。
他和卿因为畏惧所以只敢如万载之前一样,站着更是躲着。
而今时今日的红线更是因为着万载相伴的畏惧,所以不敢如那日般飞扑,只敢冷冷的躲在韩先的身上,以求守住那颗滚热的心。
“噗~~”
就算甬道在长、在断,脚步在沉稳缓慢,那也以到了尽头。
万载以来笼罩的面纱,终于在一分分光亮当中揭开,韩先以立身与巨符所散的光亮当中,而自己的目光历和卿的面以静静呈现。
那几分憔悴的面以及满头的雪丝都在证明他好像等了好久。
万载终相见,而这一刻时间一定静止了,但是可怜的是,就因为时间冻住了一切,而连同他们心中的畏惧也一起同痴心一起长封。
韩先的眼微抬,和卿憔悴的面上以浮现出点点笑意,而他微张的嘴巴似轻吐心声,但又或是距离太远他又太微弱,以至于韩先没有听见,而又或是内心冰冷的韩先听不见一切、内心被畏惧填满的红线听不见一切。
这一望,真的有太多的没想到。
曾经的红线一定认为那摇晃的花轿一定能将自己送到他身边,而今日那摇晃的花轿早已成泥,但是那身上凤冠霞帔不碎,在自己的心中它依旧耀眼夺目,依旧是这世界上最美的衣裳。
当日一别,确是万载。
兜兜兜转转的人,兜兜转转的新娘终于见到了他的新郎。
而不知韩先可曾想到,一张冷脸的自己确成了别人的花轿,而正是他历经艰难相助,才将和卿的妻送到他的面前。
而此刻新娘之所以还没有出现,也许不一定都是畏惧不敢,这又何尝不是矜持,等那新郎亲身搀扶迎接。
但是是着时间太冷了吗,以至于新郎被牢牢冻住,还是这一切都太过突然,以至于让新郎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韩先面上的冷笑确完全转化为温和的笑容,也许他明白了花轿的使命,原来自己应该将她送到他的面前。
脚步又一次踏动。
沉闷的声音可曾叩碎和卿心中被时间禁锢的冰冷,和卿的目光落在韩先的身上,但是那双迷离的眼一定穿过了万载的时空岁月。
今日自己新衣笑面,欢天喜地的声音立,正伴随着摇摇晃晃的花轿一同进门了,帘子被掀开了,自己看见她了,一身红衣的她真的好美,那凤冠霞帔是自己为她秀的,而那更像是天、命运亲自挽袖穿针的杰作。
那衣的生只为她,那衣只有她配。
和卿眼角噙着的那抹泪花终于落下,手臂慢慢的抬起,欲迎接搀扶,口中更是痴痴道:“线~~~。”
如果这声是在万古之前,那人一定是幸福的。
但是可悲、可恶的是,此刻这里不是世外桃源玮山,而是埋万骨,葬生魂的恨林恶地,无疑他们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而又世事难料,盼了万载的红线,此刻确不敢现身相见。
“哼~~”
不知何时韩先面上的笑容已经收起,满脸都是锋冷之色,收起的笑容那是因为韩先明白自己不是花轿,更是那掐魅的婆子,而也不是送亲人。
就是因为和卿的声,让自己终于知道此行的目的,不为师兄妖上坟烧香,也不是为红线姐的万载相会,是为天道、命运来取这人的狗命。
也许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和卿已经死了,但是韩先不间意在杀他一次,因为心中认定他万死都难泄心头之恨。
“哈、啊~~”
突然韩先那只缭绕红线的手掌向前握去,已是拳头相向,口中一声历吼:“和卿,今我韩先带万载之恨,来所要负心薄幸之人的狗命。”
和卿面上笑容微微一滞,那眼中美丽的妻子已成了怒目睁圆的韩先,而那绝世无双的凤冠霞帔更成了韩先身上丝丝缕缕的布条。
原来这才是现实。
但是和卿面上的笑容,确又一次泛起,而一双目光落在韩先的身上更是和善异常,仿佛明白了他一路的艰辛。
和卿这张脸,那副容落在韩先的心中绝对是滋养怒意的无上补药,没有想,更以不愿耽搁,纵身一跃直上高空,今当替天行道。
而此刻的韩先一定没有忘记自己的九境修为,更没有忘记双星之力。
目光已是满满的冰冷,而双臂上更是道力鼓动,日锋劲已经凝聚与右臂,而左臂上初阳势已成。
韩先的星图微微而颤,道树的叶面迅速的枯黄,而那俩颗星更是直接暗淡,这到底有多恨,要知道他韩先并没有守万载,更要知道他韩先只是人家命运当中的一个看客而已。
但是谁又一定能明白,这人真的是他?
此刻的韩先还是韩先吗?
也许已成了那被畏惧填满内心的人,因为她不敢踏入玮山腹地,所以才缭绕在别人的手掌之上,说是韩先披荆斩棘、历经艰难险阻才来到此地,到不如说是红线自身借韩先的躯来掩饰畏惧,以完成万载之前就应该了解的事。
“嗡~”
韩先的身上突然一团红光浮现,心中明白这就是红线的馈赠,手轻轻一张,圣光浮出,帝印也以助力。
而此刻双臂之上威势更盛,拳头上的锋芒之劲弹压的和卿身后的封印巨符都轻轻发颤,光芒大盛,但是和卿面上神色不改,也许他以明白这是他应该还的债。
“哈~~”
一声气炸历吼,韩先的手臂上携带着自身道修星光之力,更有红线之恨,以还有长天帝道之助。
右臂拳上日锋劲所化的漩涡此刻那份红是那样的迷离耀眼,而其中更还有俩颗明亮的星像游鱼一样嬉戏欢乐,而左拳的初阳力确真如藏在万山无尽黑当中日一样,不露分毫,手背上的俩点明亮确是像长夜未尽的星,点缀黎明的空。
“呼~~”
韩先的身动,拳动,而红线意也动。
对这一切,和卿张温和浅笑的脸一定全都收入心中,也许他也认为自己已是该死之人,所以面对韩先的日锋劲他不动半分,而又是从韩先初阳拳上找到了解脱的方向。
泪花又一次浮动,谁又能理解,万载埋葬与悔恨当中之人的苦,他和卿心中之所以会有无尽的畏惧,那正也如红线的畏惧一样。
它们都是痴恋所化。
红线想了解着段情,所以想轰碎他,而和卿也许从着痴当中解脱出来,所以泪花浮动的自己想真正的沉睡与无尽的黑夜当中。
同样在玮山这个地方,党汤师兄的话一定又在心中响起了,和卿微微叹道:“师兄,这名利场我这是非人所留确仅仅是恨。”
那已死之人可有让和卿的心宽慰,也许一切都不应该开始,自己不应该离开界门祖地,更不应该投身名利场,而也悔恨当初求帝道之印。
如不是它们与它们,自己也不会在玮山中苦守万载。
和卿的泪花只会让韩先心中的恨更加的热烈而已,而此刻那恨意的源头正急速的清晰,但是不知何为,坚决大内心当中确翻起了一丝不明。
‘他真的该杀吗?’
难道负心薄幸之人的泪水让韩先(红线)迟疑自己的脚步不成。
心虽迟疑,但是韩先口中历吼一声:“该杀、该杀、该杀!”
风掠动双耳,而人以在拳下。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