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无法相信吧?
为什么那血肉会破裂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自己还这么的无能为力,慈悲心本就饱受折磨,然一禅神僧心底那位可就不是这么想的。
巨大的兴奋写满了他的脸,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吗?
那个天生就能克制自己的人,自己费尽心机都没有将他弄死,但是现在居然就这么简单的死了,实在无法相信。
而现在最无法相信的当属韩先了。
这是自己心爱之物,这爱刻进骨里,深入心中,可是当他真正的刻开骨,深入心的时候,会那样的寒冷。
无相的神锋当然寒冷,韩先终于知道被长枪刺穿心脏是怎样的感觉了,看的清的月光是,凄惨的,黑暗从遥远的地方向自己压迫而来。
一次次的努力,想看清那掩藏在黑暗当中的是什么?
笑意,点点笑意弥漫面颊,努力是有结果的,那黑暗之中掩藏着一张张笑脸,是那棵在遥远地方哗哗作响的树,将他们送到了这里?
他们没有流泪,至少在韩先眼里是这样想的,但是他自己的眼角确渗出了泪水,因为韩先在那些亲切的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仿佛看见了他们的关切:“痛吗?”
韩先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有多苍白,但是那双眼睛,虽然眼角挂着眼泪,但是嘴巴还是轻起:“不痛!”
安慰的不是远方的人,而是那颗破裂的心。
好多次,自己立那个地方就那么近了,可每一次他都是在梦里,而这次他就真的出现在眼前,一张张熟悉的笑脸正站在门前,和蔼的看着自己。
脚步声轻微的扣在湿漉漉的青石路上,每一家门前都是干干净净的,夜里的雨、清晨的风混杂着泥土独特的芬芳一齐迎接着这个疲惫的人,疲惫的人饱含笑容终于重新踏上那个熟悉的地方了,那路仿佛就因为知道自己要回来一般。
所以它、他们,没有一丝的改变,远处那在风中摇摆的小草轻轻的哼着歌儿,一点点的荡漾在心头。
月光下的风吹来了遥远的歌,韩先也轻轻的哼着,鲜血的气息与遥远泥土的芬芳一起载歌载舞。
“我要回家了!”
虽然韩先无法就将那具云家坳生养的躯体带回来,但是他自己知道这并没有遗憾,自己的灵魂正随着风、伴着歌一起飘过千山万水,在云家坳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根树、每一颗草间流连。
每一寸土、每一棵树、每一颗草都知道那个遗失太久的灵魂终于来回了。
世界是安静的,不管是躯体所在的密林,还是灵魂正奔向的遥远地方,他们都是安静的,因为害怕轻微的呼吸会将本就虚弱的风给惊散。
那脚步终于踏在了自己的门前,那屋、那院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斑白的发髻,韩先不忍说‘我回来了’,而那遥远的亲人一定不愿意知道这个孤单的人、孤单的魂曾经回来过。
归家的血无法止住,他们愿意不愿意,而韩先已从那些被黑暗遮掩的笑脸下,发现了泪水。
叶子破碎的声音在心间响起。
虽然它很努力,但是寒锋的冷他无法弥补。
黑暗来的太快了,韩先还没有好好记住那些笑脸,就依依被风吹散,散的不仅仅是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还有韩先面上的笑容,以及眼角的泪水。
眼睛已经不忍在看,因为他已经太累了,悄悄的闭上了。
那心底太冷了,自己怎么能带着一颗冰封的心去那个温暖的地方呢。
那一禅神僧一定动容了吧,被长枪折服的脊梁居然还有能力竖起,那双手虽然颤抖不已,但是依旧顽强的抓在枪杆之上,他想干什么?
一禅神僧在明白不过了。
“噗!!”
这不是韩先的怒吼声,而是寒锋长枪抽出身体的血肉铮鸣声,韩先不愿倒下,更不愿意他乡的泥来掩盖故乡的躯骨,就让他在空气中慢慢腐烂吧。
“铿。”
枪尾被砸进地面,顶天立地的脊梁如长枪一般扎在土里,不想死,但是停止的呼吸也由不得他。
“嗨,我说大和尚你不救他吗?”诙谐的声音在一禅神僧的心底响起,着一定是血色一禅觉的那人死透了才会善意的提醒的吧。
慈悲的面上立刻泛起惊涛,为什么我不去救他?
一禅神僧无法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任由苦难在自己的面前发生,沉默已经成了过去,脚步轻轻的抬起,心脏都碎裂的人,他有这样的能力吗?
“呵呵,和尚你还是算了吧,小心被我反噬哦”其实血色一禅是真的怕,大好的事情如果被自己一张臭嘴给搅浑了,那岂不是很悲催。
已然醒悟的一禅神僧当然在不会被心底而左右自己的慈悲了,虽然感觉不到半点呼吸,但是手还是义无反顾的伸向韩先。
而嗤笑声也在心底响起。
温和的佛家光辉能止住血液奔走于体外,但是他想将要那正飞向遥远故土的灵魂止住,还明显不足。
然,和尚是真的冥顽不灵吗?
还是说一禅神僧还能感觉到希望,道力依旧朝韩先的身体里涌去,无底的洞,任由一禅神僧有多少的道力都无法填满。
血色一禅的嘲笑又一次泛开,讥讽的说道:“我就知道,优柔寡断的你一切都是白搭。”而话刚说完,一禅神僧面上苦色就泛滥开来。
而血色一禅更是狂喜。
神僧的苦,并不是因为不能挽留韩先的灵魂,而是自己的道力就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朝韩先宣泄而去。
然而血色狂喜的也不是这些,而是那深藏的至爱居然又一次焕发着生机,虽然自己认为已然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可一缕妖异的红芒在一禅的心底沉浮之时,就仿佛在说一切都不晚。
而血色一禅也没责怪,因为那至爱散发出的每一分光芒都能让他感觉到那久违的力量。
一禅是苦,而那封印和尚确是惊,因为那一双双智慧的眼睛已经感觉到深深的威胁,而他们也十分清楚,并不是那少年的鬼,而是那封印心底的妖自主的祸端。
“砰。”
血光瞬间拔地而起,就连天上那明亮的月亮都蒙上一层血色,而神僧面上更是骇然,顷刻间就如同一个血人一般,浑身流淌着滚烫的鲜血。
而此时,那一尊尊巨佛也竭尽显化,而他们每个人都竭尽全力的将自己的封印之字压向那血光。
不管是怒,也不管是喜、是悲,每一尊巨佛面上都密布凝重之色,明显那一禅神僧心底封印的东西要比那魔主狂烈的多。
“妖,我们一同与那些秃驴杀个痛快”血色一禅得意的说道。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在心底沉浮的那一缕红光并没有理他,而是散发着热烈的红光一次次的冲击着那层淡金色的封印。
正如魔主一样,每一次冲击封印都颤抖不已,但是不管哪一次封印都没有破裂。
那‘妖’并没有回应血色一禅,但是他确自主的往上凑,身子以向那缕红光飞去,而越是靠近,就越是兴奋。
手在即将接近之际都有几分颤抖了,因为太久没有掌握他了,也太久没有与他一起战斗了,着让他怎么能不兴奋激动。
但是他的激动还没之在脸上站住脚跟,就彻底碎裂了。
那红芒之中一丝红光溢出,在血色一禅的身上扫过,直接将他抛飞开来,而这对血色一禅来说,抛飞的不是身子,而是热念、是希望。
凝固的面上嘴巴夸张的张开,低低的声音在一禅心底回响:“为什么,为什么?”
但是红芒没有解释,依旧是一次次的冲击着封印,而此时那一尊尊古佛已在一禅的心底浮现。
原本狂躁的红芒也慢慢的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