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到这里,就见白正杰面色一沉,看向苏嬷嬷的目光瞬间染上了一抹慑人的冷厉。
他虽然不喜欢参与女人之间的斗争,却也由不得别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欺负他的女人。
贺碧兰是他名媒正娶的媳妇,两人的感情虽比不得当年与贺碧华之间那样深厚,但在一起相处了半年之久,早就在无形之中有了相濡以沫的感情和默契。
白洛筝见自家老爹果然因为自己刚刚那番话而沉了脸色,心中先是一甜,随后又继续学着柳姨娘的样子,把自己伪装成无辜可怜的小白花。
泪眼婆娑道:“早在十几年前,姨母就和娘家断绝了关系,那些心心念念想要欺负她的人,就是看准了我姨母身后没娘家给她撑腰,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姨母的底线。首先,我是被姨母一手养大的孩子,其次,我也是姨母身边最重要的一个亲人。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当日我眼睁睁看着姨母被一群人骑到头上撒野,一时气极,才下令将口出污秽之言的苏嬷嬷痛打了一顿。凡”
说到这里,白洛筝眼底的泪珠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确实有些冲动,可我并不后悔自己所做出的这份冲动。”
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姑娘,顶着一张如花似玉又满面泪痕的俏脸,悲悲慽慽地说出这些话时,顿时把那些看热闹的大姨大婶,老伯老太太们的心给哭软了謦。
“她在撒谎,她在作戏,她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谎言,她分明就是个恶魔……”
最先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连吃过白洛筝好几次哑巴亏的白洛晴。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娘之前信誓旦旦向她保证,这次她们下了血本,肯定能将白洛筝这该死的丫头给踩到脚底下。
没想到胜券在握之际,事情居然出现了戏剧化的转机。
白洛晴不甘心,她对白洛筝这个妹妹的恨意,已经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当下也不管是什么场合,以及她娘拼命冲她使眼色,一股恼的将自己对妹妹的恨意给发泄了出来。
白老太太看着柳姨娘母女那丧心病狂的模样,真是万般无语兼无奈。
她当年怎么就糊涂了,为了逼儿子传宗接待,居然将这么个女人给招进了白家大门。
说句不好听的,谁家要是娶了柳芳怡这么个女人,那可真是家门不幸啊。
想到这里,白老太太的精神头好像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看着尖叫不止的白洛晴,以及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人冤枉的柳姨娘,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
语气沉重道:“看来咱们白府的庙实在是太小,养不起你们这娘俩,如果你们觉得在白府过得这么委屈又不快活,正杰啊……”
老太太回头看了儿子一眼:“待会让人写封休书,打发这娘俩回临安老家吧。”
听到这话,白洛晴不嚎了,柳姨娘不喊了,母女二人呆呆地看着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白老太太。
就连贺碧兰和白洛筝也是一时恍然,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会发狠到了这种地步。
半晌后,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柳姨娘抓住脸上全是泪痕的白洛晴,一头扑跪到白老太太面前,扯着嗓子嚎:“老夫人,不要赶我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千万别把我们娘俩赶走。洛晴她可是侯爷的亲生骨肉啊,就算您再怎么不待见我,也不能不把洛晴当白家人看哪……”
如果说之前她的哭是假哭的话,现在这声刺耳的嚎那可就是真哭了。
柳姨娘真是被吓到了,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老太太会让侯爷写休书。
要知道,一旦侯爷真的一纸休书把她赶回老家,就等于断了她所有的活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白老太太冷冷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柳姨娘和白洛晴一眼,哼笑一声:“如果白家真把你们娘俩当外人,又何必锦衣玉食的供养你们这么多年?虽说洛晴是侯府的庶出女,可你摸摸良心问问你自己,她这个庶女在吃穿用度上,可曾照比嫡女出身的筝儿差上半分半毫?但凡筝儿有的,她哪样没有?但凡她想要的,她哪样要不到?结果呢,你们倒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不领情不说,还没完没了的在府里挑起是非。”
“老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求您原谅我。”
“你错哪了?”
“我……我不该惹事生非,说诛心之言。”
“还有呢?”
“我……我不该勾结李管事,欺负夫人。”
老太太脸色一沉,哼笑道:“也就是说,你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了?”
柳姨娘紧咬着下唇,虽然心有不甘,但为了能求得老太太宽恕,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是我一时嫉妒,不甘心侯爷只宠爱正房,所以……所以才做了许多糊涂事。”
“柳氏,既然你嫁进了白府,就是白府的一份子,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
规,如今你犯了白府家规,等待着你的只有两个选择。要嘛接受白府家规的惩罚,去祖宗祠堂罚跪三日,要嘛接过一纸休书,带着你的细软回你的老家临安。”
柳姨娘几乎是想都不想地答道:“我愿意接受家规的处置。”
“好,既然你接受这份惩罚,就要记得,从今以后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否则,咱们白府可就真的容不下你的存在了。”
柳姨娘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输得惨败。
那些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见了白家老夫人的处理方法,忍不住在心底暗叹,这白家老太太在治理家风上果然是够铁杆够果断。
至于之前把自己伪装成一朵小白花的柳姨娘,经此一事,名声和面子在众人心目中算是彻底打了一个折扣。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在白洛筝的算计和意料之中。
败坏柳姨娘母女的名声和形象,让她们娘俩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绝对比亲手夺了她们的性命更要大快人心。
至此,这场闹剧算是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而就在柳姨娘母女垂头丧气地被家人带去祠堂受罚的时候,终于松下一口气的贺碧兰只觉得身子一虚,眼前的影像晃悠了几下。
没等她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一软,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