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
秦辰抬头看天，“才早上时分，却有一种黄昏降临的感觉。”
仿若傍晚。
初时，天空还是毛毛细雨撒落下来。
稀疏平常。
但，秦辰望着这阴雨连绵的天气。
将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沉连棉，雨水飘动，滚滚不停。
他看得真切分明。
这雨来得怪。
为避免自己被法海发现，他只能让雨水淋在身上。
不敢施法避雨。
反倒是法海挥手间撒出一片法力挥洒出，落在他与秦辰身上。
顿时雨水不进。
法海道：“此乃避水咒，一个小法术。”
佛门里，同样有避水的咒法。
他继续道：“此阴雨连绵不绝，四起而伏，为师本以为能走一条近路……”
事实上。
他并未能走到近路。
“师父，不碍事。”
秦辰笑道：“咱们是出来除妖的，既然那蜘蛛精已被收入金钵中，接下来的事便算不上大事。”
毕竟，他们主要的事情已经完成。
法海也微微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此番遇阴雨也是历练。”
他们继续在竹林里前行着，一点也不担心雨水会阻挡。
或者说。
那阴雨连绵也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这雨来得怪。
秦辰倒是觉得有种别样之感。
仿佛有什么突发事件要发生一样。
事实上。
法海与他也是同样的感觉。
他叮嘱道：“戒空，为师觉得有些奇妙，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秦辰点点头，“师父放心，弟子会小心的。”
他也知道，法海经常在外降妖除魔，天知道有多少妖魔会报仇。
保不齐那些妖魔就来了。
毕竟人家也是有亲戚朋友的。
找降妖除魔的法海报仇也正常。
一般情况下。
很少有妖魔手上没人命。
但凡有条人命的妖魔，其一身修为和元神，都会被法海打散。
俗称魂飞魄散。
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念间，掌妖魔生死。
但也因此造成一定影响，许多妖魔定然会愤恨，会想着报仇。
保不齐这竹林内就有妖魔。
隐隐间，秦辰已经感受到妖魔的气息。
他恭敬道：“师父，这竹林里……”
话音未落下。
便听法海点点头，“你所说的没错，此竹林里有两条妖，根据气息来判断应该是蛇妖。”
“啊？”
秦辰心中一惊，他暗道：“蛇妖，还是两条，莫非……是那两条吗？”
他想象中的那两条蛇妖同样不凡。
一个修行一千年，一个修行几百年。
都是妖类者。
正思索间。
法海便又一次说：“行了，继续前进吧。”
等过这片竹林后。
他们便能出竹林，去往城镇中了。
但，越是继续走着。
他们就越是能感觉到竹林里的妖气。
虽然并不浓，但若仔细感应的话，也必然能感受到。
作为一位仙人。
哪怕只是最低等级的人仙，秦辰同样也发现那些妖气。
可怕至极！
他嘴角暗暗抽搐，“两只蛇妖，看来很有可能就是青白二蛇。”
他暗暗紧记曾经的剧情，回想起来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只不过，原本的情节里师父可是经历些不好的事情。”
秦辰暗道：“首先是蜘蛛精的事情就很让他怀疑自我，怀疑人生，又有两条蛇妖为一村妇产子而为其遮风避雨，这更加颠覆他的三观吧。”
当然，兴许是因为他到来的缘故。
法海的想法居然与原本情节里的不一样。
这倒是令他感到瞪目结舌的，“师父如今的表现，估计看到青白二蛇也不会有异样想法了吧。”
某些事，看破就好了。
师徒二人冒雨前行，但雨水却没有一滴落在他们身上。
全撒落在地上。
“嗡！”
就在二人继续前行的途中，他们准备看点什么的时候。
突然发现眼前一暗，昏暗中，有两条大蛇竟为地上一村妇遮风避雨。
两条蛇妖现出原形，以庞大的身躯挡住那恐怖的攻击。
一时间，遮天蔽日一样。
倒也真为那村妇挡住雨水，顺利产子。
秦辰与法海自然都亲眼目睹这一幕，法海道：“想不到竟有两条蛇妖在为民行善，倒是难得。”
秦辰没有开口说话。
法海又道：“既然它们想行善，今日便由他们去吧。”
他打算放这青白二蛇一马。
毕竟，青白二蛇是在积善行乐。
他只道今日已经收服蜘蛛精，不再适合收蛇妖。
再见那村妇衣不蔽体，他便拦住秦辰，“戒空，咱们绕道而行吧。”
他不想打扰蛇妖和村妇和平相处的一幕。
更何况，村妇那衣不蔽体的模样更是让他觉得看见不妥当。
他乃是和尚。
若只他一个人就罢了。
偏偏还带着一个徒弟秦辰，这就不好教坏徒弟了。
秦辰道：“师父，那两条蛇妖是在帮村妇的忙吗？”
他其实是想知道法海的想法，看他对那两条蛇妖究竟有什么看法。
闻言，法海点点头道：“没错，它们确实是在帮那村妇的忙，算得上是好妖，故而为师今天没有收它们。”
“师父，你不是说妖就是妖吗？”
秦辰问道。
他心中仿佛又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看得法海暗暗惊奇，“这小子该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吧。”
那样的话反倒不美。
他也怕被问。
法海解释道：“等它们作恶，或者是来人间城镇的时候，为师再收它们不迟。”
现在并不适合收妖。
作为金山寺的佛门和尚，总不能还不戒色吧。
他可是给秦辰取一法名，叫做戒空，戒空就是戒色，他自己自然不能犯色戒了。
“原来是这样。”
秦辰道：“师父，你真伟大，这样一来世人会感激你，那两条蛇妖同样也会感激你。”
“希望如此吧。”
法海继续道：“为师确实希望它们有朝一日能想起今日的所作所为，继续积善行乐，为民做贡献。”
秦辰：“……”
法海居然不是一个顽固的和尚。
他听到后简直觉得是妖孽，只觉得有妖孽附身在法海身上一样。
否则，不应该有这种事发生才对。
二人绕道走开。
竹林中的青白二蛇也暗暗松一口气。
“姐姐，刚刚那个和尚是什么人啊。”
青蛇问道：“他看起来好恐怖的样子，幸亏没有对咱们出手。”
白蛇大概猜测到和尚为什么没有出手。
她一脸平静地望着。
内心却是很震惊。
她道：“他应该是佛门的和尚，至于为什么没出手，可能是因为咱们在办好事吧。”
“他终于走了。”
白蛇继续说道：“小青，今后若再遇到那两个和尚，记得要绕道走。”
“啊？”
青蛇不明所以，“姐姐，这是为什么呀？”
白蛇解释道：“妖与人天生就不对付，本就是死敌，他是和尚，自然会降妖除魔的手段，若被他抓住把柄，很有可能要把咱们都抓起来给除了。”
“这……”
青蛇瞪目结舌，似乎白蛇的话有些让她反应不过来。
明明她们在做好事，又不是在做坏事，那和尚凭什么要除掉她们啊。
她不明白，也很懵。
自己虽然是在做好事。
但白蛇非常明白一个事实，法海始终是佛门弟子。
而她们始终都只是妖。
人与妖之间，总归是有距离的。
他们终究是一场死敌。
这一次，她们因为就村妇生产而躲过一劫。
可下一回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姐姐，我看那和尚也不像坏人，他有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吗？”
青蛇不明所以。
她甚至还有点懵。
无论是法海，亦或者是秦辰。
一大一小的两个和尚看起来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她觉得这两人不应该是恶人。
可白蛇却不这样认为，“小青，你以后也切莫有这种想法，他们是和尚，生来就会与我们为敌，一旦我们做出半点出格的事情，他们绝对会出手镇压。”
关于人与妖之间的事情。
她知道的显然比青蛇要多得多。
青蛇不知道这些道理。
她道：“姐姐，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年轻的小和尚，其实长得挺俊的，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恩人啊？”
闻言，白蛇微微摇头道：“这……应该不可能吧。”
其实呢。
她也觉得秦辰长得挺好看。
仪表堂堂，相貌不凡。
唯一可惜的大概就只有一点。
那就是和尚的身份。
和尚。
就意味着要摒弃七情六欲，要接受佛门的各种清规戒律。
“可惜了。”
白蛇小声地嘀咕一声。
而旁边的青蛇却趁机调侃道：“姐姐，你说什么可惜了？”
“啊？”
“没什么，没什么！”
白蛇惊得连忙摇摇头，不敢再说话。
像是生怕被青蛇发现什么一样。
她看见法海时，便觉得法海的气息纯正，又有点忌惮不已。
但，她内心还是很担心起来。
万一下次的话。
说不定她们就要和法海对上了。
“姐姐，你曾经得观音菩萨指点过，不如咱们去西湖边上看看？”
青蛇继续说道：“不是说需往西湖高处寻吗？说不定就能发现你的恩人了。”
“嗯，你说得对。”
白蛇应下了。
准备等这次积善行乐后，她们就往那西湖而去。
路上，秦辰与法海一起走着，宛如在修行一样。
一路上。
秦辰都在请教佛法，“师父，佛法无边，可佛为何不亲自普度众生呢？”
法海：“……”
他嘴角微微抽搐，“你知道什么，若什么都由佛祖自己来，还要门徒弟子做什么？”
秦辰一听不由点头起来，他心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佛祖不会轻易下凡。
但，佛祖传下来的佛经等诸般道法，却非常精妙不已。
这尤为重要，秦辰隐隐还有些期待起来。
他说不定可以获得《大日如来经》内的法门。
比如其中吸纳太阳真火的法门。
或者说。
是三阳正法的高级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