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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所谓的实情是半真半假,柳姑姑这个高手自然是随手又给刘姑姑与杨绢儿挖了个大坑。

完了伸手摸了把眼泪,哭道:“奴婢在少奶奶跟前侍奉经年,主仆二人情深意重,太子妃若实在欲强逼奴婢入宫,奴婢只好撞死在金柱上以明心志!”

太子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杨子轩是个人才,他将来要坐稳这江山自然是要笼络杨子轩。

他忙安抚了柳姑姑,又冷笑道:“哼,明鉴?你是打着本宫会问这些小宫女吗?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成?本宫的耳朵是聋了还是眼瞎了?”

太子阴郁眼神如同利剑,狠狠地刺向刘姑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知何谓的东西。

怀庆公主可是什么心慈之人,示意宫女把木柔桑扶起来,走到杨绢儿跟前说道:“打啊,你怎么不连本宫也一起打?”

“是她的错,是她一个小小安人,竟然也敢怒骂本太子妃。”杨绢儿见刘姑姑被骂得缩着头不敢还嘴,只得为自己辩解。

“骂你又如何,本宫自诩是明事理之人,向来知忠言逆耳,她便是骂你,也是你有不对之处,哪有宫中强留官员女眷夜宿宫中的,太子妃莫以为这把椅子坐得很稳?”

太子忙着给她擦屁股,没想到杨绢儿到了此时还瞧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要不是顾忌忠义侯手中的兵权,他早就两巴掌扇下去废她入冷宫了。

“愚不可及!来人,刘姑姑图谋不轨,教唆太子妃行事不端,意欲陷害承德郎之妻杨安人,给本宫打入掖庭宫,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子挟着满腔怒火处置了刘姑姑,无视她惨败如灰地瘫在地上。

木柔桑躺在柳姑姑怀里,听得太子只是处置了刘姑姑,秀眉微蹙曲指轻捅柳姑姑。

“少奶奶,你醒醒啊,好好的人儿满心欢喜的进宫来,哪知不过是一个晚上,不是有人放毒蛇想害你,就是在茶叶中加了料,亏得奴婢警觉,可还是叫你受了伤啊!呜呜!”

柳姑姑适时的哭天喊地,怀庆公主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太子,想看他如何把这事收了尾。

太子白净的脸上刷的一下红了,气得直哆嗦,伸手指向杨绢儿怒骂道:“你,你,你......”

木柔桑见他半天都不处罚杨绢儿,便小嘴一张:“哎哟,疼死我了!”

柳姑姑“惊喜”地喊道:“少奶奶,你醒了?!”

木柔桑微微张开眼,见到身边有两位贵人,忙在柳姑姑的挽扶下站起来见了礼,见站在太子一侧的怀庆公主暗中朝她眨眼,水眸儿一转计上心来,拿起辣椒水帕子又凄凄怨怨的哭了起来。

“呜呜,太子妃,你这又是何必呢?好歹我也是你三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无故打我不就是打你娘家的脸子吗?”

杨绢儿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紫,傻子都知道太子正在盛怒中,她忙急步走过去挽住太子的胳膊,娇声道:“太子殿下,我同嫂子不过是闹着玩,刚才一不小心手滑了。”

她又转头对木柔桑笑道:“小嫂嫂,先前真是对不住了。”

一句“对不住”就想把这麻烦甩掉?木柔桑眼儿微眯,捏着帕子拭了拭眼泪,这才道:“太子妃说啥便是啥,我一个小小安人哪敢反对,太子还请息怒,左右事情并不大,我看就这么算了吧,太子妃再怎么说也是以后的国母,是需以大仁、大度、大义以示天下,这事万万不可传了出去!”

她说完拿帕子轻遮嘴,掩去嘴角的冷意。

怀庆公主微不可察的冷冷扫了杨绢儿一眼,劝慰道:“杨安人,一会儿你收拾了东西承本宫出宫,你家夫君还在宫外等着你。”

两人以退为进轻飘飘的两句话却是入了太子的耳,他这人生性多疑,原还怀疑是怀庆公主与木柔桑设的局,是故意要陷害太子妃,现在看木柔桑见到他,吓得都不敢追究事情真相,又想起杨绢儿这性格的确不适合做当朝皇后,而忠义侯府又只有杨子轩一人能挑得起。

“哼,太子妃你竟然敢出手打内命妇?敢视大周朝律于粪土?”

朝廷册封诰、勒命妇,便是为了笼络臣子的心,杨绢儿此举却是在这多事之秋狠狠地浇了一瓜瓢子油。

太子皱眉暗思:忠义侯掌了兵权,杨绢儿这太子妃之位怕是不能,但是如今四野楚歌,豺狼环绕,定王与锦王还有那不显山不露水的襄阳王,又岂会甘心居于一隅,个个都对那把椅子虎视眈眈。

思及此处,他便再也不看花容月貌的杨绢儿,冷漠地吩咐道:“太子妃欲为当父皇祈福,自今日起,德庆宫门暂关闭,太子妃便在这宫中好好吃斋念佛,多多抄写经书将送往皇家钦定的白玉寺,好供奉于佛祖前以表诚心!”

木柔桑心中冷笑:报应!

太子是谁,不说后宫佳丽三千,便是那些侧妃,如夫人之类的不知凡几,杨绢儿想再要翻身怕是不能了。

接着又听他说道:“没有本太子令,太子妃就不要再迈出德庆宫半步,也不准再招见内命妇进宫。”

杨绢儿还要反驳,却被太子狠狠地瞪了一眼,仅是一眼,那眼神却是无情又杀意绵绵。

最后,木柔桑终于在怀庆公主派的人护送下出宫了,后面还有一众小宫女捧着太子赏赐的珠玉首饰,绫罗绸缎,她歪着小脑袋看了半天,方才笑盈盈地谢了恩。

远远的便看到小桐撑着一把油纸伞,杨子轩正裹着厚斗篷踮起脚朝宫门内张望,焦急地盼望自己小娘子的娇俏身影能快些出现,宫门前洁白的雪地被踏成了棕色,在冰天雪地的冷日里,显得格外打眼。

“娘子?!”杨子轩见她出来,急步奔了过来,守宫门的侍卫也不好多加阻拦,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你的脸怎么了?”

木柔桑哪晓得他这般眼尖,一下子就瞧到了用斗篷遮住的那半边肿脸,虽然挨了一巴掌,相较杨绢儿跳进的坑,还是很划算的。

“不碍事,快走吧,这鬼天气太冷了,咱们回马车上再说。”

她怕他说出不妥的话来,一脚没踏出宫门,她这心还没落地呢!

杨子轩任由她拉着,说道:“大家伙担心你呢,都在外头等着。”

“咱们快走吧,他们定是等得着急了。”

木柔桑拉了她快步走出宫门。

“妹妹!”

“堂姐!”

“堂妹!”

木柔桑回头往墙根处一看,原来是木槿之、靖安郡主、木意杨和木凤钗都来了。

“堂姐,我娘也得了消息,原是也要过来接你的,只是小石头还小,又是头回来北地便有些受不住上火了,我便让我娘在家中照顾他。”

木柔桑轻笑摆摆手,说道:“无事,北地虽冷却是内燥得利害,小石头年幼自是不知哪里不舒服,到是辛苦大家来这宫门前跟着受冻了。”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先去明香楼吃个便饭吧!”杨子轩见大家都候了老半天,到现在都没吃午饭,便邀大家去自己的酒楼吃饭。

众人见木柔桑并没有十分不妥,当然,脸上的那红肿也是瞧到了,只是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众人便都依言上了各自的马车。

杨子轩也拉了她无比迅速的钻进自家马车里,坐下来后,他为她沏了杯热茶说道:“快些喝口热茶。”

木柔桑把茶又推回去,笑道:“你怕是冻坏了,还是你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我也不过是走了一段路,身子还有些发热,你不信,摸摸我的手。”

杨子轩在宫外地上等了许久,早就冻得脸都发青了,伸手捏住木柔桑的小手,发现比他的还暖和多了,便也不多言又继续倒了一杯,方才说道:“咱们边喝边聊。”

伸脚轻轻踢了踢车厢一边,示意马夫驾车回府。

木柔桑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这茶雾袅袅中说起这两日在宫中的事。

许久后,杨子轩叹道:“娘子,不会有下次了,这一次是为夫疏忽了。”

她小手捧着茶杯轻啜一口,方才笑道:“不关你的事,再说了,我又不是纸糊的。”

这一次的事给她敲了警钟,她是杨子轩的妻子没错,但她不是他的菟丝草,那样两人之间就不会能如此恩爱相处了。

“你呀,若是早些告诉我,你就不会遭这罪了。”伸手轻轻抚过木柔桑那半边肿了的脸。

“这不算什么。”

比起杨绢儿这个当当太子妃被禁足,她挨一巴掌真算不得什么,杨绢儿从此威信扫地,内命妇怕是不会有一个对她有好感了,娘家嫂子都敢打?这是目无尊长。

“放心吧,为夫不会叫你这巴掌白挨。”

杨子轩可没有木柔桑那么心软,不然,他又如何能从一个小小庶子挣下万贯家产?

木柔桑揣测杨子轩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她也不打算劝,反正杨绢儿若是遭了罪也纯属活该。

众人到了明香楼从后门悄悄进去,又吃过饭仔细询问木柔桑在宫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