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闻言脚下一崴,忙不迭慌的甩帘子躲进西次间去了。
自此,木柔桑的心思便扑在了给杨子轩赶做夏衫的上,谁叫杨少爷傲娇了,说是一去几月,怎么着也要给他多准备些衣裳,这活只能交给她这个未来亲亲娘子,言下之意是叫别的绣娘做,便是要被人吃豆腐了。
又不过几日,木柔桑带了丫头们又挑灯夜缝,匆匆为杨子轩赶出四套夏衫,连鞋袜一并都备齐当了,又叫了小丫头把这东西送去给杨子轩。
木槿之瞧见了眼儿使命地盯着那堆衣袜,咬牙问道:“我妹妹给你做的?”
杨子轩十分得瑟地回应:“是,还是特意给我一个人准备的,唉,谁叫我是她未来的夫君,不为我缝衣裳又为谁缝?”
叫他支使左人贤围着自己打转,还把他看得死死的,完全无死角,每每冒出想爬窗的念头,就被那厮发现了,那鼻子比狗还灵,得了衣裳还不得叫木槿之眼红一把。
木槿之的玻璃心顿时碎了一地,说道:“哼,你得意什么劲儿,我可告诉你,往后几个月,我妹妹定会为我赶制六套,不,八套,不,十套夏衫来,哼,而且还能比你先一步得到秋衣。”
杨子轩暗暗撇嘴,秋衣?他那时都已从西域回来了,到时定是要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眼见的木槿之真瞪红了眼,杨子轩眨巴眨巴狐狸眼儿,说道:“槿之,我马上就要去西域了,你看这边地契也拿到手了,我这......”
“想都别想!”木槿之不等他说完,便赌气地回拒。
妹控哥哥的心现在拔凉拔凉的,他好不容易娇宠大的妹妹,还没嫁人呢,这心就扑腾扑腾跟人飞走了,说起这事木槿之满满地都是泪。
杨子轩似笑非笑地扬扬手中的红地契,问道:“当真?”
木槿之傲娇地昂起头四十五角度望屋顶,眼角余光瞟向他手中的东西,地契?
“哼!”轻哼一声,却是不再说话。
杨子轩笑望他,故意叹息道:“哎呀呀,原想自个儿要去西域了,这里的事儿又不放心交给下人,本想着小桑桑进门后便要掌家,这地契先放在她手中也没问题,哪知......”
“拿来!”
只觉一阵风刮过,杨子轩手上已空空如也。
木槿之拿起那张红地契仔细看了:“哼,我替妹妹先收了,回头便叫人送给她。”
又觉得得了便宜有些不好意思,补了句:“放心吧,我妹妹会好好打理这片产业的!”
木槿之得了这地契也不耐与他多聊,胡乱说了一会儿,便拿了地契匆匆去找木柔桑,即然给了木柔桑保管,自然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木柔桑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定会捂脸不想见人。
杨子轩靠在门边目送木槿之进了正屋,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
“少爷?”小桐十分不解,那地契虽不过是千来两,但杨子轩又另备了几千两,是打算拿来盖院子用的。
杨子轩的狐狸眼微眯,笑道:“可是觉得少爷不该如此?”
小桐摇摇头,说道:“那到不是,不说舅少爷原就是个品性端正的,少奶奶也是个大方的主儿,哪儿在意这点子利。”
杨子轩说道:“是啊,当年若不是她给的那几个方子,你家少爷又岂能混到今天这等富贵,槿之拿了这地契去,他也是因心中明白我所想。”
“少爷?奴才怎么不知?”小桐越发不解了。
杨子轩也不再绕弯子,说道:“我花这点银子,原不过是顺手买来给小桑桑打发时日用的。”
“少奶奶不是还要忙着绣嫁妆吗?”小桐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杨子轩转身进了房间,伸了个懒腰道:“你懂什么,他拿了地契给了小桑桑,我才能安心远赴西域呢!”
杨子轩早就盘算好了,只有找事给木柔桑做,叫她忙得没空想苏瑞睿,而这地又是他的,一忙这事儿便又能想起他。
杨子轩越想越得意,越想越觉得自己特么的聪明。
春雨贵如油,不过是一夜之间,田里的秧苗便壮了许多,杨子轩也收拾好行囊准备远行。
木柔桑何等冰雪聪明,收到那地契后便知他的心思,于是,越发用心为他准备一路上的吃食用品,有时,出门在外,有银子也没地方使,便连常用的药材也多备上几份。
到得这日鸡鸣三遍时,一行人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口为杨子轩送行。
“槿之,贤弟,小桑桑就要托你们照料了。”
木槿之不耐道:“那是我嫡亲妹子!”
左人贤弱弱地补上一句:“也是我嫡亲小表妹。”
杨子轩对于两人酸溜溜的醋味,只当没有闻道,他身上穿的正是木柔桑亲手缝制的衣袍,特么精神抖擞的在两人面前来回晃,难怪两人无比幽怨地看向他。
木柔桑瞧他三人这样,只抿嘴轻笑,自家两位哥哥真是可爱。
“子轩,你这一路西行可是要注意,莫要错过了打尖儿的时辰,小桐,你时常与你少爷随行,可是要万般用心照顾,西域那边到底不比中原,行事没那般子便宜。”
小桐忙应了,杨子轩心中即暖哄哄又难受,不舍啊,只恨不得把木柔桑拴在他裤腰带上,带着她一起游览西域的美景。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在家中得了闲便给我多做些秋衣,我会赶在夏收时回来。”
“会不会太赶了,你若是赶不回,我们会与干爹说的,想来他老人家定是不会怪罪与你,秋衣我会给你多做些。”
杨子轩闻言挑衅地悄悄看向另两人,笑得十分得意,得意到木槿之与左人贤恨不得扒下他的那张狐狸皮。
“我会时常写信给你,把一路的所见所闻都写信告诉你,可好?”声音温柔,溺爱地问木柔桑。
春风轻摇曳,青丝悄悄缠上他的手指。
木柔桑闻言眼儿笑成月牙状,说道:“可不许满篇之、乎、者、也!用白话写给我看,不然,我会看得头疼的。”
杨子轩的大手轻轻搓捏缠于手中的青丝,是那样的柔软、细滑,撩得他的心一荡一荡,只恨不得马上把她娶回家。
“知了,你把家中的地好生打理妥当,我回返家中时,给你带西域最漂亮的华衣美服。”
“好!”木柔桑抬头轻笑,调皮地春风掀起她的面纱,叫杨子轩得以窥得芳容,不带一丝遗憾去远行。
两人恩爱的场景却是刺痛了另两人的眼,木槿之绷着脸说道:“杨大哥,时辰不早了。”
意思是你快些滚吧!他要带妹妹回屋了!
杨子轩这才恋恋不舍的与几人道别上了马车,由小厮赶着马车,迎着朝阳缓缓地驶向远方,待得他归来时,将一切尘埃落定,木柔桑也只等青丝绾起后,嫁作杨家妇。
杨子轩当真是算计得满满的,他人即便是远行了,木柔桑的生活里却到处挤满关于他的事。
她先是抽空去了趟县城,在那边小住一段时日,趁着丫头们午睡时翻墙出门,另找人租了几个便宜的大库房,把那些松木及百年的小紫叶檀都从空间里挪出来,夹在松木里堆在院子里。
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静居,装着睡醒了又忙了一阵,这才打发春染把富安叫来。
“姑娘,富安已在花厅等候!”
春染来到后院正房,进了木柔桑的房间回禀。
富安是木柔桑在县城购了静居后新添的,算来是静居这边的元老了,原是门房,如今已提做管事。
“我们这就去,春染,回头你带了春景一会儿随富安跑一趟小山村。”
春染忙应了,她早就知木柔桑购了一批木材,想来现下便是那木材到了。
到了花厅,木柔桑因担心那些小叶紫檀,见了富安也没多说,只道:“我购得的一些木材已经运到,一会子你同春染、春景两人一起去一趟这里。”
她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纸条,正是那几处大库房的地址。
张富安在县城这些年,什么地界儿也摸清楚了,接过纸条一看,说道:“原来姑娘前些日子向我打听,是为了租个地儿存木材。”
木柔桑并不解释,只从荷包里取了钥匙交给春染,说道:“富安,你们几个去把这些木材运回小山村,其中夹了四百根上等小叶紫檀木,另外还有两百根黄花梨木,这些交与你三人,一定要悄悄运回小山村。”
“是,姑娘。”
几人不用交待明白,也知那些小叶紫檀木极贵,否则木柔桑不会这么麻烦,直接放在县城的庄子上更方便。
她来此不过是特意为了这木材之事,也就这小叶紫檀是早就备下的,黄花梨木不过是因买松木种子时,里面不知怎么夹带了几颗,到是省却她一番麻烦。
她留在县城把几间铺子的存货又盘了次底,见得秦椿树打点得极好,又添了一对双包胎,叫春意另包了两套“五福”银饰给他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