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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人贤咂舌,那厨娘他也见过,冷笑道:“如今再添一条盗窃,这样一来七出有二。”

“少爷,姑娘,奴才在听说前真不知此事,奴才因感念姨丈、姨母的提携,自始至终不敢忘本分,那婆娘原就时常与我有口角,这几年更是......”说到这儿他满脸羞愧:“她更是搬去另一房住了!”

这时春染捧着帐册进来回话:“少爷,姑娘,经查,丢的是院内的出息,其中这些年腊鸡、腊兔、莲子、鸡蛋、还有各类干货共计四百两有余。”

“什么?这个臭婆娘,奴才这就是教训她,少爷,姑娘你们无论绑了她发卖或是打杀了,奴才绝无半句怨言。”

张富康气急败坏,难怪她不愿与自己同房,原来这些年早就中饱私囊,可怜他这些年赚的银钱加起来也不过是百两而已。

“张富康,你真不知此事?”木槿之冷眼盯住他,而木柔桑则早已打发人悄悄再出门查实。

“少爷,奴才真不知,她平日便喜去镇上逛逛,又因奴才外舅公年事已高又要照料果园子,想必是趁他不注意时私夹东西出门卖了。”

张富康原与富康媳妇感情甚好,只是富康媳妇来了这里后慢慢的性子挪了边儿,越发不待见张富康了。

“前儿她闹着要与奴才合离,奴才便想着自己与她是名存实亡,便依了她此事,只等少爷,姑娘回家后为奴才作主。”

木柔桑感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瞧着那富康媳妇清清秀秀也不是那泼妇性子,没成想竟是个贪婪的。

“罢了,你先起来吧,事情若真像你说的那般,我与哥哥便依了你,况且那还犯了盗窃这一出,原就该休,春染,你带人去搜搜富康媳......去吧,搜搜她的房间!”

不时,春染已带人收了一包东西过来,送到木柔桑面前:“姑娘,这里有纹银三百两整,别有首饰数件,只是算下来,还差百两纹银无法找出。”

“奴才知道!”张富康突然大叫一声,吓了在场的人一跳,木槿之问道:“你知?快说!”

“奴才往日有听她唠叨过,她家人似是买了几十亩良田,过起了富户的日子,现下说来这银子便是来路不正,只是,奴才能否恐请少爷与姑娘从轻发落,她虽无所出,这些年却是顶着奴才媳妇的名头。”张富康原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自家媳妇的哥哥做了甚事发了。

木柔桑伸手抚额,这都是什么破事儿,也算是瞧出张富康并非那无情无义之人。

“罢了,你且先留在这里,我已叫人去查清此事,想必很快能水落石出。”

不过是几盏茶的功夫,研墨便进来回禀了:“少爷,姑娘,奴才已去外头打听过,张管事这些年与他媳妇不和,外间人都尽知,只是张管事自己也娶了外村一姑娘为平妻,另安置在村里一小院内,旁的风言风语到没听说过。”

一时峰回路转。

几人中唯有木柔桑惊讶的看向张富康,她也是个小人精儿,见得其他三人不过是略惊讶后又一脸理所当然,暗道:天下男儿皆如此么?三妻四妾便如喝水般平常,不觉心中越发气闷。

杨子轩最先发现木柔桑神情不对,后又联想到刚才的事上面,越发摸准了她的心事,觉得她这醋吃得叫人好笑,又想,她性子原就是个倔的,怕是不会接受这些。

便道:“你俩还是看看他有无贪墨,若是有,一并发卖了,若是无,便只能准那婆娘打杀或是发卖,或送官府了。”

木槿之原想说直接发卖就行了,然木柔桑却狠狠地说道:“等下叫人把她送官,我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卖了她也不值那百两银子,有甚用处?”

一事归一事,她虽鄙视张富康的行为,却也知在大周男子中这事是属正常,再娶妻是人家家事她也只得无奈接受。

拾书这时也进来回禀了:“少爷,姑娘,帐册上有登记这些收成没太大变化,只不过是在一些工具损耗,还有就是田地产出上有些不一样,但也相差不大,每年也不过是不到两百斤谷子的事。”

水至清无鱼,她不可能要求张富康一点小利都不能得,只要帐面大体收成可以,她也不会深究:“这个我知道,产出有时多些,有时会少些,不过这些年田地里的产量却是没怎么大的提高,又是风调雨顺的年景。”

张富康闻言惊出一声冷汗,正在细细思量如何对答,又听得木柔桑喃喃自语:“不过,与我那管田时也差不了多少,算下来还是不错的。”

张富康就算动手脚也不会太大,因为每年帐面上都有登记,况且,这些谷子一收下来晒干后,便运去了米铺子那边。

“姑娘所言极是,这产出便是看天吃饭,好在这些年收成还不错。”

木槿之也知内里乾坤,木柔桑不过是在敲打他,笑道:“你只管好好做事,我们俩兄妹自不会亏待了你,听研墨说你那媳妇是新娶的。”

他见自家主子问话,忙答道:“是,因一直无后,奴才深感愧对父母、祖宗!”

木柔桑知木槿之在暗中提醒她,笑道:“说来,张管事娶平妻,我们都不曾喝上一杯水酒呢!”

张富康额际微微冒冷汗,摸不准她这话的意思是喜还是恼,生怕这位掌家多年的姑娘一怒,自己八年的努力便要付之东流水。

“因少爷、姑娘在蜀州城,奴才不敢惊动两位主子,更何况虽说是平妻,也不过是请了私媒合八字先迎娶进了门!”

几个皆没接触过这些,并没有听明白张富康话里的意思,他见得两位主子皆不发话,心中不免着急。

还是一直随伺在木柔桑身边的柳姑姑小声提醒:“姑娘,你该给张管事写了庚帖送去官媒府为其办理换庚帖之事,并在官媒府登记造册。”

“不是应由他父母所写吗?”木柔桑不解地问道。

“姑娘,虽说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可张管事已签了死契,便是木家人了,这婚事原是由少爷、姑娘做主。”

柳姑姑知道她不曾听过这些,便给她说道清楚。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明日便打发人把你俩的庚帖拿去官媒府报备。”

打发了张富康离去,又叫人先去了张富康媳妇的娘家打听,见果如他所言那般,便派人去了那户人家,限三日内交出她家的损失,否则,报官。

这些事自是由下人们去打理,杨子轩见木柔桑因为先前张富康的事有些郁郁寡欢,待得下人们都退下了,他有意勾得木柔桑说话。

便开口说道:“槿之,今儿上午我瞧着东边的那片山坡平缓,又是多泥地,很适合做个果园子呢!”

木柔桑一听,哪还有心思去钻牛角尖,注意力马上转到这上头来了:“哥,我也瞧着东边的那片坡地了,与杨子轩说了下午去看看,又打发人去跟村长打声招呼了。”

“妹妹,你觉得合适就买下来。”木槿之对于木柔桑花银子这一事,他是从来不反对,由着她在那里折腾,巴不得她多多花银子打扮一番。

“你与表哥去看那地儿,瞧得如何了?”她问出了杨子轩心中的疑问。

左人贤却是眉飞色舞地乐道:“西边的地势比东边的更缓些,可以把河边一带平地建街市,再往上便是住宅居多,只是这样一来马车却是不好上下了。”

木柔桑闻言立即想到了盘山公路,她笑道:“这有何难,把道路绕着山修葺,这样马车也能过了,说不得,还能多建些商铺。”

“有理儿,把那路修宽些,最少要能过两辆马车,再铺上青石板越发了得了!”

木槿之拍手称赞,这样一来,山坡上的地就不会因为太高而不得用。

左人贤没想到木柔桑能想出这法子:“如此一来,那些山坡到真能全盖屋子了。”

“只是这修路的银钱也得有个好处去,我瞧着不如叫村长爷爷好好划成一块块,哪些地方要修路,经过那些门户,然后把这些路分成一段一段叫那些修屋子的人自行修葺,这样即省了村里的银钱,又能把这份子分摊出去,也不会给买地的人添太多负担。”

杨子轩立刻把这法子的漏洞补全了。

“这个法子好,正好我与表弟等会子要去丈量地皮子,顺道把这事与村长爷爷商量商量。”木槿之喜形于色,这样子村里能得更多的利了。

杨子轩眼角余光瞅了木柔桑一眼,便道:“上午我答应了小桑桑,陪她去看东边的那处坡地,这样,我的那块,便由小桐一起去看看,左右大家的地皮子都买在一块儿!”

木槿之原想叫杨子轩一同去,后又思及到木柔桑身体刚刚大好,有人陪着散心,许是心情会好些。

“那就劳烦杨大哥帮忙掌掌眼了。”

即然有丫头婆子们陪着,那就不算私下相见了,再说小山村也不似那高门大户处,也就惯着木柔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