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季家灵祠
尽管周天齐再不想承认，对于秦无痕他也只有佩服二字。
倒不全是因为对方饶了自己以及在场残余弟子们一命，而是秦无痕的这份气度。
扪心自问，若自己处在秦无痕的位置，就决计做不到他这般大气。
或许……境界不同，心境也不同？
没有处在秦无痕那般高度，周天齐想不出秦无痕会放过他们的理由。
死亡与生存的转变来得如此之快，包括周天齐在内的所有世家弟子们，一时间都有点懵，心情更是复杂，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倒是秦无痕，周天齐这里还在思考对方这么做的用意，而秦无痕这边却已经不再关注他们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逸的身上。
苍云雷阵图是收回了，可岚山神还在，秦逸坐在岚山神上，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逸儿，为父这么做是有不妥？”
秦无痕眉头微皱，以神识向秦逸问道。
之前他曾听秦逸说过，在场的人，季家有云龙道体的弟子是绝不能放过的。
于是在与季风华的一战中，他没有手软，直接秒杀了对方，而此刻神识一扫，也发现当场并不存在云龙道体的觉醒者。
所以他才无所谓的放过周天齐等人。
一方面，他确实没有周天齐想得那么复杂，这些人可杀可不杀，而且似乎，他们活着要比死了更难受。
今日之战将会成为在场所有周季两家……甚至还包括端木世家的阴影，将会如同梦靥一般跟随他们一生。
那么痛苦实非常人可以承受。
而另一方面，秦无痕当然也不能保证在余下的这些岁月里，三大世家不会如他们秦家那样，突然有弟子偶获机缘，成为不世出的妖孽。
可这又如何？
秦无痕甚至更想出现这样的事。
秦逸太顺了。
从那颗淡金光球里出来之后，秦逸一路顺风顺水，不仅帮秦家解决了此次生死危机，甚至连周通这等天神境巅峰的强者，他都不屑一顾。
秦无痕虽然在与季风华决战，可他的注意力大半都还是放在秦逸的身上，秦逸的举动他看得很清楚。
所谓知子莫若父，秦无痕在秦逸的身上，甚至都看到了他自己。
这样，并不好。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秦无痕可不希望秦逸的日子过得太舒适，反而失去了上升的动力。
如果这两家因为这次的耻辱而当真出现了一位奇才，那么正好可以当做秦逸的对手，甚至秦无痕都不介意暗中帮助一下对方成长，以便尽快成长起来，给秦逸施加一定的压力。
现如今的秦无痕已是入圣级强者，在寂州他是独一份，当然可以雄霸整个寂州。
可放眼九州呢？
说到底，寂州仍然是第五域九块大陆中，实力最弱的一支，其他州的强者，达到圣境的并不在少数。
而秦无痕自己也明白，这次能突破圣境其实全靠秦逸的功劳，这才使得他一举冲破了横亘多年的桎梏，但若是再想更进一步达至神尊境，那是绝无可能的。
自家知道自家事，秦无痕已经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未来，那便是……入圣境巅峰。
可秦逸不同。
秦逸潜国无穷，圣境不会是他的终点，神尊境似乎也不是，未来的秦逸，将会有更大的发展。
于是，在他成长起来之前，秦无痕并不介意多给这个儿子一点压力。
斩草不除根是么？
现在的秦无痕，其实更想保留下这个“根”，说不定当真会有奇迹出现。
至于万一对方的机缘超出想像，甚至可以碾压如今的秦家？
秦无痕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种万一之中的万一。
惧怕敌人，如何壮大自身？
前怕狼后怕虎的结果，就会如今日的三大世家一样。
如果在十六年前异象刚起时，三大世家就咬牙拼着损失来对付秦家，那么，固然秦无痕有信心能让他们伤亡惨重，可秦家被灭也会是一定的。
正是因为他们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决心，才给到了秦家十六年的缓冲，以至于直接拖到了秦无痕突破圣境，这才逼不得已的联合在一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放走这些人，这是秦无痕在为秦逸的未来考虑，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可秦逸似乎别有心思？
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嗯？”
秦无痕直接传来的神识让秦逸一愣，这才回过神来。
“哦，没事，爹你想放就放吧，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方才，秦逸将周天齐等人的生死交到秦无痕手里后，便没再去在意周季两家残余之人，而是在……
在感知！
趁着在场季家弟子都还在，秦逸先一步在感知隐藏在虚空中的季家先祖灵祠。
“你的目的？”
秦无痕仰头看着秦逸，这也是他的一个疑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
秦逸抬头，笑道：“目的就是那个！”
当苍云散去，混乱不堪的夜空本已渐渐恢复平静，可随着秦逸这一指点出，虚空中突然出现漩涡，似有什么东西正欲破空而出。
与此同时，场中不多的季家弟子们突然全身剧震，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
“这……不，不可能！”
“不会吧？”
“族长，一定是族长！”
“天佑我季家，族长未死！”
近百季家弟子喜极而泣，甚至当场下跪叩拜者也不在少数。
比起逃跑的周通，阵亡的季风华显然还没有失去人心。
只是很可惜……
秦逸看了一眼下方沸腾的季氏族人，微微摇了摇头。
季风华没死？
他们会这么认为，只不过是认出了自己家族的先祖灵祠罢了，这些人里并没有云龙道体，对于先祖灵祠的感知力并不强，他们只是从以往所熟悉的气息而有了判断。
“真的是族长！”
随着先祖灵祠完全从虚空中显露，那熟悉的云龙祭坛出现在所有人眼中时，季家弟子已然泪流满面。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秦逸看着下方人群，淡然开口道：“正是因为你们的族长死了，我才能召唤出你们季家的先祖灵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