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东去城防队探望过二哥后,回去对张文华说:“以后可以不用管二哥的事了,你知道吗,那个勇牯崽今天用扁担打得他老爸哭爹喊娘,叫救命。若不是被其他人拦着。二哥给他打死了。这小子一夜间长大了!”
“啊,勇牯崽敢打他老爸了?”
张文华听了也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他马上就释然了:“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省事不少了。”
张文东又对大哥说:“你知道老二昨晚干的混帐事么?他去小旅馆pao女,给城防队的人抓住了。他们要罚他二百块才肯放他,这家伙自己没有钱竟然跑去菜院坝找那个放高利的罗拐子贷了二百块钱去缴罚款。那个罗瘸子是什么人?二百块钱,一个礼拜就要翻倍还。所以二哥这家伙就知道伸手去向二嫂要钱,不给就打。”
张文华听了这事也感到头大,这罗瘸子是俞督一霸,没人敢惹他。
这家伙年轻时,他父母出高价带他去拜东溪村的孟老七为师。
因为天生脚萎缩,从小就一双脚不平衡,孟老七开始并不看好他,认为他天生残疾,不管怎样学,都无法比其他师兄弟强。
但是不用多久,他就发现这小瘸子做事做人都特别凶狠,连师傅都忌惮他几分。
他发起狠来,可以跟你拼命。
孟老七那几把老把式,一年多时间都被他学得青出于蓝了。
交手时师傅都甘拜下风了。
在俞督县城跟另外几帮人打过几架,从此大家都知道了罗瘸子的历害,没人敢去惹他。
罗瘸子也算是个聪明的人,做事做人也很低调,也不明目张胆地做恶犯法,所以这几年抓了那么多,他一直平安无事。
他没有做恶的把柄留在他人手上。
他私下也教人功夫,只是以强身健体的名义,放些钱,也是下面的徒弟去办理,他自己从不出面。
谁都知道借了罗瘸子的钱,想拖欠不还,最终都会头破血流,落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张文军在城防队被揍得半死,出来后向二哥借钱还了罗瘸子的钱,这是后话。
同时罗瘸子知道了鹏程宾馆的老板是个中学生,这小子名气很大,是全国有名的诗人作家。
开了两个稀土矿,承包了坪山矿区挖矿。
银行存款至少有几百万。
潘大章没有想到,张文军跑来打老婆,自己没有出手修理他。
却有人因为这件事被别人掂记了。
张家兄弟走后不久,黎荣昆一伙人就回到了鹏程饭店。
几辆拖拉机拉了几十个人,和一些新人物件。
也有人骑单车或摩托车前来。
一到鹏程宾馆,听说这里都是潘大章承包的。
宾馆和电讯店是潘大章自己开的,那些月舟村的人都啧啧称赞。
“这潘大章就是一个能人,听说他开的这宾馆是俞督县最高档的,比冈州市的白云宾馆还更好。”
“他怎么就那么聪明了,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许多人进来后就到处观看。
三层有录像厅,乒乓球羽毛球儿童娱乐中心,六七层是欧阳父子开的棋牌室。
四层五层是宾馆房间,闲人不住宿肯定是不给进去闲逛的。
顶楼的棋牌室一般村民也不允许进去。
黎庚深和潘建伟、黎庚福三个烂酒鬼,显然中午在家喝酒没喝够,喝得半醉是精神最好,话最多的时候。
来到鹏程宾馆后,看见潘大章几人,黎庚深三人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潘建伟牵着他的手热情地说:“老弟,你是我们潘族人的骄傲,没有人可以超越你,其他人包括我自己,全部都是没用的泥蛇,只有你才是眼镜蛇。”
黎庚福说:“大章这孩子我早都看出他非同凡响,我家侄子卫国跟他都学了许多。”
黎庚深对大章说:“说正经事,今晚我们三个老酒桶,若是喝醉了,就住在你宾馆里了,行不行?”
潘大章说:“喝醉了,安排你们住一楼员工房吧,就前面那些矮房,那里还有一个客房有一张床可睡二人,另外一人可跟小章搭睡。”
黎庚深笑着说:“没事,我们三个老酒桶,喝醉了地当床天作被一样睡得着,大冬天的还在田垄上睡过觉呢。”
黎庚群负责礼簿先生的工作。
潘大章把买的绸缎被面、被套和枕套等床上用品,当作礼物送给新人,还另外封了一个红包。
小章还私下问哥哥:“我和兰兰去喝黎荣昆的喜酒,包红包你说包多少合适?”
大章说他:“包多少都不要紧,估计我们几个的红包他都不会收,吃完饭后会返还给你的。”
小章说:“万一他收了,不返还呢?”
“那你就掂量着包吧,人家包1.68元,你就包2.88元也行呀。”
小章点头说:“那我两人一起包3.66元吧。”
他找到一块红纸包上钱,然后在上面写上他两人名字,恭贺黎荣昆、邹红叶两人大婚。
潘大章看他做事一丝不苟,认真负责的态度,笑着对他说:“干脆找个红纸也帮我包一个红包呗。”
他掏出16.8元递给他。
“啊,哥,你干嘛包这么多?”
“我都说了,这红包他肯定不会收,就算你包一百块,饭后他也是会返回给你的,你又没损失什么。你的红包包得鼓鼓的,还可以让别人对你有好印象。”
“理是这个理,但是……”
小章想想还是算了。
他认真帮哥嫂包了一个红包,在上面写上两人名字。
“哥,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就我来帮你们收礼,我要看看是谁包的红包最大。”
大章说:“你懂不懂规矩?这些是礼簿先生做的事,轮不上你。”
喝酒的客人陆续到齐。
宾馆门口和庭院内都是来喝喜酒的人,人越来越多了。
因为开席的唢呐还没响,所以大家凑在一起,三三两两闲聊起来。
黎卫国和潘修明两人也出现了。
连潘广春、潘云田两对,甚至杨石头也带一家三口来了。
孙大玉也跟温小芹说:“我们几个也接到了请柬,今晚也会去喝喜酒。”
六点钟左右,开始燃放鞭炮,吹唢呐的师傅开始吹奏乐曲。
喝酒席的人陆续进场。
潘大章跟自己熟悉的一伙人找了一张餐桌,坐到一起。
温小蓉抱着小石头,跟妹妹坐在一起。
“今天看样子最少有20桌不止,黎荣昆这小子可以哦。”
潘广春看了一眼现场说。
小章问:“广春,你和兰英结婚的时候,准备请多少桌?”
潘广春说:“我们不能跟黎荣昆比较,我们结婚有五六桌客人就不错了。他们面子广,认识的人多。在俞督县城这里做厨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认识。”
他指着一个走路一瘸一拐,身材壮硕的中年人低声对大章说:“大章叔,那个就是菜院坝的那个罗瘸子,在俞督县据说城防队都要忌惮他三分。”
潘大章前世因为没有在俞督县城待过,虽然听过他的名头,但是并没见过他。
远远看上去,是有那么一股目中无人的气势。
这黎荣昆交际还是蛮大的,连这种地下老大也结交得上。
只见黎荣昆低声给黎庚群说了几句,黎庚群热情把罗瘸子带到前席位置安排坐下。
然后他回处搜寻一遍,径直朝大章坐的餐桌走来。
“大章,你怎么坐这里,今天你耍坐上席才行。”
上席就是他刚才安排罗瘸子坐的那桌,潘大章拒绝说:“黎叔,我坐这里就好,这些都是自己人,吃饭喝酒都更自在,我坐这里就行。”
黎庚群坚持说:“你要代表你们潘姓人坐上席,这是风俗。我们黎姓人办喜事,请你潘姓人喝酒,假如没有潘姓人坐上席,传到月舟村是会被人指责不礼貌的。再说在这里,潘广春虽然年纪比你大,但他字辈比你小。云田是你堂哥没错,但他还是帮你打工的呢。”
潘大章摇头说:“谁说云田哥是帮我打工的?他现在可是自己开店当老板的哦。对了,叫云田哥代表潘姓人去坐上席。”
坐在他旁边的对象何美丽说:“在哪里坐都是一样吃饱饭,那么多讲究干什么?”
潘云田指着后面不远处的潘德伟说:“辈分大,年纪大的是广春的二叔,德伟哥可以代表我们潘姓人去坐上席。”
黎庚群却不由分说拽起潘大章就走。
“开什么玩笑,德伟就是个酒鬼,几杯马尿下去,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大章想执意不去,就算十个黎庚群都不一定拽得动他。
但是他不想因为这一件小事,闹得全场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他身上。
今天黎荣昆和邹红叶才是焦点。
他问温小芹:“你坐这里,还是跟我过去?”
温小芹说:“你过去就行,我跟姐和兰兰她们坐这里就行。你别喝那么多酒,上午喝了几杯,到现在都还没散尽呢。”
潘大章说:“我尽量不喝酒。”
他看见坐在那张餐桌边的,除罗瘸子跟一个小胡子外,其他几个都不是很熟悉。
黎家几兄弟坐旁边一餐桌旁。
黎庚群把大章安排到上席左手边坐下,跟他同坐一张凳子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者。
坐在下首的罗瘸子正在恭敬地给老者斟茶递烟。
黎庚群对大章说:“甘老是原人事局的老大,现在退休了。他哥以前是俞督老大,大章可以跟甘老认识认识。”
他对甘老说:“这个年轻人就是潘大章。”
甘为民老头不禁睁圆了眼睛,一脸的皱纹舒展开来。
“年轻人不错哦,现在的你是名满华夏大地,天下无人不识君啊。不要说俞督县,冈州市,不,就算是省城洪城市,听到你的大名,都会肃然起敬的。”
潘大章想:这甘老头虽然退休了,但是信息还是很灵通。
不过两兄弟最近都遇到了相似的糟心事,晚辈的婚姻都出了问题,想必为这些事,头上的白发又增添了不少吧。
“甘老好,甘老谬赞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
黎庚群又介绍小胡子和罗瘸子:“这位是菜院坝的黄支书和罗先生,他们俩是厉害角色哦。……”
小胡子呵呵说着:“我只是一个小村长而已,没什么可说的。”
他指着身边的罗瘸子说:“真正厉害的是我这位罗兄弟,多年来论手上工夫,命督县没对手,连冈州地区也是数一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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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章澹澹笑道:“失敬失敬,认识你们很高兴。”
罗瘸子也高兴地说:“听他们说你是名人,是文化人,我们是粗人,认识你很高兴,想敬你一杯酒,以后大家可成为朋友。”
他在想:这小子年龄上看像中学生,但是心智稳重上和中年人一样。
潘大章解释说:“能够认识罗叔是我的荣幸,不过因为我中午去新娘家喝了喜酒,跟那几个县领导喝多了几杯。对了,新娘是我表姐,我妈也是水南村人。本来我酒量不算好,中午喝的酒到现在都还没消,再喝的话,很快会醉的。我以茶代酒行不行?”
罗智明脸上不自然地闪过一丝不快,但是很快消失不见。
在众人面前不喝他的酒的人,好多年没出现,今天有了一个。
他伸出手笑着说:“不喝酒,握个手总可以吧?”
年轻人的手掌白嫩细小,力气方面肯定不怎么样吧。
他可是天天拿铁棒,在铁砂上磨练的。
你即然敬酒不吃,那就吃杯罚酒吧。
潘大章看见他狡黠的目光里透着一丝兴奋,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握住了他的手。
他也想试试这双重生的手,能够承受多大的重量。
平时间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一百斤的东西拎起来一点都不觉得重。
此时罗智明紧紧把潘大章纤细的手掌握在了自己手里,他开始逐渐加大力度。
骨骼传来一阵阵的响声。
令他恐怖的事情出现了,对手的手指仿佛钢钳一样,用力铰压之下,他的几根手指正在发出啪啪的响声。
罗智明额头上淌出许多冷汗,虽然痛得直透骨髄,但他依然能够咬牙不惨叫。
但是再坚持几分钟,可能他一只手掌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