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而淡漠的嗓音传入耳中,全场近乎沸腾!
无数修士满眼震惊,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刚还在含笑的赵无邪,表情猛地一僵,继而又气又怒——你脑子有包不成?提剑登门说这话,你不问剑是准备来灭门?
站在对面的宋千机人都蒙了,寻思这莫不是来寻仇的?还回头看了师兄、掌门一眼。
其他仙家名望,也是没想通这面相年轻的剑侠,语气怎么这般冲,这是多大仇?
所有人中,唯独游廊里的鲍向阳,稍微震惊后,点了点头,嘀咕道:
“嗯……这味对了。”
旁边的女修雅荷听见言语,莫名其妙道:
“什么味对了?”
“男人味!”
“呸——”
雅荷脸色一红呸了口,却又点了点头:“确实。”
伯邺子同样颔首:“够霸气,要是今天不死,我都忍不住认此子当女婿。”
“此子估计会说,你配吗?”
“?!”
“没针对伯兄,只是陈述事实,我鲍向阳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年轻人……”
……
随着一句“你们配吗?”出口,剑门之外的气氛一半狂热,一半陷入死寂。
盘龙壁下,几位他宗名望默然不语,望向落剑山诸长老。
掌门薛远侠,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化为隐怒,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很快收敛了起来。
旁边的韩松,通过这非人的嚣张态度,猜到了此子是谁,起身上前一步,沉声道:
“黄口小儿,说话注意场合。就凭这一句,我落剑山把你就地打杀,也没人会多说半句。”
在场修士对这话没有半分怀疑。
登门问剑,是‘请教、切磋’之意,仇怨再大,抱着这个由头上面,对方宗门都不会当众打死你;不小心打死了,说明自家技艺不精,不能收放自如,还得抢救。
而白袍剑侠这句‘你们配吗?’,就太过火了,和宣战无异。
对方就算倾巢而出把你宰了,也不会有人说闲话,毕竟都杀上门了,总不能要求人家宗门按规矩切磋单挑。
要不是今天人太多,落剑山得注意豪门姿态,估计当场就把这白袍剑客打个半死了。
众人以为警告过后,白袍剑客会有所收敛。
但让人震惊的是,白袍剑客都没搭理韩松,直接望着坐在主位的掌门薛远侠,不温不火道:
“我今天过来,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宗门,才能教出集市寻衅、仗势压人、手刃袍泽的败类。弟子做出这种丑事,尔等即便不以为耻,想要我不迁怒师门,师长总得出来道个歉吧?”
“嗡……”
啥玩意?
台下一片嘈杂,有茫然有震惊。
些许从雷霆崖过来的修士,想起了什么,但眼里的震惊丝毫不减。
他们以为‘左慈’杀了人,胆小会溜之大吉,胆大会在集市外面堵着。
但万万没想到,这个横空出世的剑侠,要了两条命还不过瘾,还跑到落剑山来,让人家师门赔礼道歉!这是什么样的胆识?或者说莽夫?
不少人不明所以,左右询问;知道多宝潭冲突的修士,连忙开始给周围人讲解,场面一片嘈杂。
盘龙壁下,薛远侠哪怕怒不可遏,表情依旧平淡。
多宝潭的冲突不算什么,但韩褚鹏杀自己护卫苟活的事情,实在太受人诟病,毕竟能干这种事儿的邪门歪道,都是人人唾弃的败类,更不用说落剑山还是名门正派了。
此事不好闹大,薛远侠直接开口道:
“看来小友是来胡搅蛮缠的,报上家门,不要伤了长辈间的和气。”
白袍剑侠的气势太横,横到没有人相信,他只是个出生低微的散修,背后肯定有靠山——当然,确实真的有。
所以落剑山再怒火中烧,也得问明白了在动手。
但左凌泉此行出来,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他想和玉堂成为朋友,就不能成为老祖羽翼下的雏鹰。
所以左凌泉根本没有报家门的意思,今天他就是从九霄坠入凡间的孤鹤,以尖喙和利爪,守护自己的羽翼:
“教不严,师之错。韩褚鹏干出这种卑劣行径,落剑山难逃其咎。你们认错赔罪、清理门户,此事一笔勾销,若是蛇鼠一窝互相包庇……”
啪——
一声脆响。
薛远侠都给气笑了,猛拍扶手,沉声道:
“黄口小儿,你确定不报家门?”
全场修士已经鸦雀无声了,完全没料到,这个白袍剑侠头铁到这一步。
多宝潭的事情,落剑山再不占理又如何?
修行道的规矩和道理,是靠拳头来支撑的,人家就算知道错误,也是私下自行清理门户,给你说一声已经算仁至义尽,轮得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更不用说当众向外人赔罪低头了,是个宗门都不会答应。
边缘游廊中,鲍向阳看的是心惊胆战,哪怕知道‘左慈’背景深不可测,也觉得太冒险了,这简直是不把落剑山当人看。
伯邺子连连摇头:“这小子太轻狂,不晓得天高地厚,说完狠话就该把师长抬出来,话说这么重不报师门,是真准备送死?”
“是啊。”
……
场上所有人都为白袍剑侠提心吊胆,远山的石亭里也是如此。
吴老道和徒弟鹿青,脸都白了,站在老道人身后,开口道:
“师伯,你要不表个态吧,此人和我有过一面之缘……”
头戴莲花冠的老道人,表情倒是平淡:
“不必。落剑山连问两次家门,说明心虚,换成紫霄城、绝剑崖这些宗门,一剑就出去了,管你师尊是谁。这小子聪明,他不交底,展现的天资越过人,落剑山就越忌惮,就看他的本事,撑不撑的起这口气了。”
……
剑台之上,左凌泉表情自始至终没什么变化,听见薛远侠的质问,微微抬头,露出一抹轻蔑:
“落剑山以豪门自居,号称和绝剑崖双雄并列,再三让我报家门,莫非是准备惹不起就认错,惹得起就死皮赖脸?”
“哗——”
此言一处,满场躁动。
这句话直击落剑山痛点,把盘龙壁下的掌门长老的剑心差点搞崩。
薛远侠脸色阴沉,紧紧攥着手,压下想直接出去把此子打杀的冲动,怒声道:
“剑客用剑说话,嘴皮伶俐算什么本事。千机!”
落剑山在多宝潭理亏,越争论越的丢人,想堵住这张破嘴且服众,就只能打到对方不敢再多说半句为止。
不过在场众目睽睽,薛远侠再怒火中烧,也不可能一窝蜂杀出去,丢了豪门的气度;让宋千机上去教训对方,刚好也能通过剑技、天资等等方面,摸清对方的底细。
剑台之上,宋千机见对方这么横,有点心虚,为防不长眼踢到铁板把自己撞死,宋千机先问了一句:
“阁下什么道行?”
“噗……”
围观修士中响起一阵嗤笑,觉得宋千机脑壳不好使。
人家过来砸招牌,又不是来问剑切磋,报什么道行?心虚自己滚下去就行了。
玉瑶洲而来的些许修士,不满宋千机的狂妄已经许久,几个胆大的开口道:
“宋剑仙,心虚就换个人来,你这样出剑不利索。”
“是啊……”
……
宋千机是真沉得住气:
“宋某年不过百岁,虽是落剑山小师叔,但年岁与弟子辈相差无几,问下对手道行,理所当然。”
台下,赵无邪张了张嘴,想想还是算了,什么都没说,表情古怪。
左凌泉目光转回剑台,声音平静:
“让韩松出来,他是韩褚鹏长辈,要用剑讲道理,该他来,你还不配。”
“……”
宋千机提着佩剑,手指在袖中摩挲,沉默稍许,还是以宗门颜面为重,冷声道: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阁下的剑,是不是真和嘴皮一样狠……”
话音未落,剑台之上横风骤起。
身着锦袍的宋千机,往前重踏了一步,鞘中宝剑同时出鞘半寸。
嚓——
所有人呼吸微凝,知道马上会看到一场必将远传南北的对决。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场景,也将名镇千秋!
因为这是左凌泉,给九洲大地乃至整个修行道,留下的第一剑!
咻——
剑鸣如九霄龙吟!
众人尚未反应出怎么回事儿,就发现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锋芒,猝然来到了眉心。
此情此景,把反应快的高境修士,惊动一哆嗦,本能绷紧体魄御敌,连头戴莲花冠的道人,脚步都下意识往后移了半寸,面露惊异。
山巅剑客搏杀,感受到剑意时,剑早都已经出去了,不会给你提前反应的的机会。
众人只见剑台之上,出现了一道刺目剑芒,核心却是墨黑之色。
剑芒一闪而过,似乎瞬间把整个剑台分成了两半。
原本站在剑台一侧的白袍剑客不见了。
只是剑芒一闪的瞬间,白袍剑客已经横穿百丈剑台,来到了另一头,盘龙壁之前。
几乎没人看清出剑的过程,等看到人影时,白袍剑客已经站在了另一头,右手握着一把古朴长剑,正慢条斯理收入剑鞘,抬眼看向上方。
而此时气劲,甚至还没扩散开来。
咔咔咔——
一线剑芒所过之处的剑台,从最初站立的地方出现龟裂,往前蔓延,过一了瞬,才蔓延到站定的剑客背后。
剑台外的修士,也才感觉到一股凌厉剑气铺面而来,如同凌冽寒风肆虐,刮得脸上皮肉生疼!
而后,落剑山上方的阵法开始掀起剧烈涟漪,连苍穹之上的云海和雨幕,都动了下。
这一剑,上动九霄,下惊四野!
冲霄剑意,让远在华钧洲某个水池旁钓鱼的白发老人,都睁开深邃双眸,朝着这边看了眼。
剑芒的正中间,宋千机依旧保持往前踏出半步的姿势,手上佩剑不过出鞘一尺,身体僵硬,难以置信望着眼前,眼神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而是茫然。
茫然刚才擦肩而过的,是什么东西!
哒……哒……
血水从袍子上滴落,声音细小,却远传道了暑苣峰的每一处角落。
在场能看清情况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围观修士都没弄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落剑山诸位长老,不知何时站起了身,错愕与惊悚毫不掩饰挂在脸上。
远山凉亭内,莲花冠老道人同样眼神惊疑:
“剑一?!”
游廊里的伯邺子、雅荷夫妇,不是武修,但能大略看清过程,眼神可谓震撼。伯邺子询问道:
“这是……”
八臂玄门鲍向阳神色肃穆,开口道:
“这是……落剑山的爹!”
“嗯?”
……
落剑山作为昔日剑道魁首,没有看家的‘剑一’是不可能的,因为‘剑一’是证明自身剑道能走到巅峰的标志,没‘剑一’开宗立派招不到好弟子。
在场没人比落剑山更懂‘剑一’。
所以盘龙壁下的几位长老、掌门,心里的震撼比所有人都大。
‘剑一’不是烂大街的剑技,而是自身剑术、心境、阅历、修为、体魄融合,精炼出的自身最强一剑。
这东西和境界都无关,因为阅历不影响境界攀升,只求境界长生,也是体魄够用即可。
‘剑一’则不然,剑一求的是最强杀力,必须把方方面面锤炼到极致,练到契合这一剑才能施展,上述条件出了一环瑕疵,该悟不出来就是悟不出来。
师长可以告知需要往哪方面练,但怎么练还是得看自己,心境更是没法教,悟出来的难度堪比登天。
就拿落剑山来说,因为人才凋零,几乎后继无人,会开山祖师爷所创的那式‘落霞’的人,加起来就俩,一个是啸山老祖,一个是执剑长老松长泣。
掌门薛远侠练剑一辈子,都步入玉阶了,连个鬼影子都悟不到,只能当掌门操心柴米油盐,韩松、宋千机还强些,摸到了些契机。
摸到契机和悟出来是两码事,摸到契机是找到了上山的路,而‘剑一’是山巅,差十万八千里。
方才赵无邪不到三十,摸到‘剑一’的些许意境,已经让他们震惊,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薛远侠连怒火都忘了,轻声询问:
“这是谁家的‘剑一’?”
身边的执剑长老松长泣,蹙眉回想良久,摇头:
“声势像绝剑崖十二郎,但剑意天差地别,未曾见过。而且……这一剑好快!”
松长泣是落剑山对外的最强打手,本身已经掌握了老祖宗传下来的‘落霞’,能评价别的的剑‘好快’,那就是真的快。
韩松面色严肃:“确实快,我都没看出境界,你们看出没有?”
松长泣摇了摇头:“速度快到这一步,半步玉阶的体魄做不到,估计和你我等同境,但神魂波动杂乱无章,又不太像。”
听到此言,几位长老脸色惊疑不定。
习剑之人都知道,‘剑一’同境无敌,如果此子与他们境界相当,他们之中只有松长泣一人能招架;如果对方拿着仙剑,那基本上同境见谁杀谁,任何护身法宝都是纸壳子。
念及此处,薛远侠又开口道:
“可看出那把剑的渊源?”
“出手太快,没遇到抵抗,看不出太多,不过会‘剑一’的人,仙兵胚子是标配……”
……
“哗——”
山巅高人交谈片刻后,满场修士,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出难以置信的呼喝。
“怎么回事?”
“这是啥?”
“不清楚,刚才出剑没有?”
……
人群之中,本来很紧张的赵无邪,表情变得很奇怪——在笑,但是笑的很勉强,似乎想遮掩心底的失魂落魄。
因为他飞速变强的时候,这个老友好像飞的更快,给他带来的遥不可及,比往日强烈百倍,强到让人绝望绝望,这辈子都遥不可及的绝望。
如果台子上那个人,不是他的昔日队友,而是对手的话,恐怕剑心已经崩了,再也没有练剑的动力和欲望。
但现在也相差无几。
赵无邪望着那道背影,良久后,稍显自嘲和无奈的叹了声。
左凌泉知道自己这一剑,会搞碎很多人的剑心,但剑客就是如此。
承受不住绝望和差距的人,本就走不到巅峰,不倒在他面前,也会倒在别人面前,他不会为此让自己的剑出现顾虑和迟疑。
左凌泉慢条斯理收起玄冥剑,抬眼看向窃窃私语的薛远侠,声音依旧淡漠:
“我再问一句,落剑山是准备端着面子死撑,还是认错赔不是?”
“嗡嗡嗡……”
场外嘈杂不断,话语语无伦次,已经分不清在说什么了。
薛远侠稍微震惊过后,脸色又沉了下来,毕竟一式‘剑一’,还吓不住落剑山!
韩褚鹏不长眼惹出这么大乱子,是该清理门户,但作为华钧洲有名有姓的仙家,对方一亮剑,就当场认错赔不是,恐怕会成为天下剑宗之耻。
刚才都没服软,现在出了剑,就更不可能低头了。
薛远侠站起身来,双手负后,居高临下望着左凌泉:
“好剑术,不过你真以为,有这一剑,就能镇住我落剑山?老剑神乃至无数剑道枭雄都来过这座剑台,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已经是克制不住语气,稍微失了仙家掌门体面了。
左凌泉闻声并不生气,目光扫视盘龙壁下的众人:
“既然不肯道歉,那就接着‘讲道理’,落剑山可还有嘴硬的剑仙,敢登台与我理论理论?”
“嗡……”
全场修士都在窃窃私语,但目光中已经没了刚开始的轻视和怀疑。
就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是两个仙家豪门杠上了,对方要给让落剑山长个记性,这种山巅势力的较量,他们这些小辈看热闹就行了,和他们根本扯不上关系。
游廊之中,伯邺子负手而立,眼底的惊色已经压下,开口询问:
“这是哪个宗门在敲打落剑山?从此人境界来看,约莫在半步玉阶上下,再咄咄逼人,可能要吃亏了。”
修行道境界越高,小境界也就越少,但修行难度和差距也开始变得一步一登天。
玉阶已经掌握神魂之术,哪怕只是第一重‘幽精境’,也已经开始淬炼‘阴神’或者说‘人魂’,正在步入了神仙的领域。
先不说寿增千年、神魂出窍、神魂术法、脱离躯壳依旧能存活等天赋神通,仅在武修搏杀一道上,幽精境修士打半步玉阶都是碾压。
因为半步玉阶没法掌握神魂之力,而人有所动作,是神魂先发出指示,经脉气府才开始调用体内真气蓄力。
半步玉阶只要心念一动,对方就能凭借神魂波动,提前感知动作、意图。
都到玉阶了,境界压制外加把人底裤都看穿,如此差距可不是一式剑一能弥补的。
鲍向阳已经被这位左剑仙的风采折服,听到夫妇俩谈论,摇头道:
“不一定,这位剑仙带着两把剑,总不能是用来摆谱的。另一把剑一直未曾动用,肯定还藏着压箱底东西。”
女修雅荷其实一直关注着此事,她皱眉道:
“剑一都出来了,还藏着什么?难不成未出鞘的那把是仙剑?”
“仙剑肯定是本命剑,岂会挂在身上,嗯……也说不准……”
有这番猜疑的,不止游廊里的三人。
薛远侠也有所狐疑,但对方已经到了‘欺落剑山无人’的地步,再忌惮也得让人上去‘理论’。
薛远侠目光转向身侧:
“长泣。”
执剑长老松长泣,站起了身。
围观的无数修士,也躁动起来,知道这一场的搏杀是落剑山打红眼了。
‘剑一’号称‘同境无敌’,就必然有人疑惑,两个同境修士单挑,会出现什么后果。
而山巅剑修也早就解释过,‘剑一’就是一剑必杀之技,境界相当之下,只有‘会和不会’,没有强弱在之分。
如果不考虑护身法宝仙兵,谁后出手谁死,同时出手则一起死,反正要死一个。
松长泣和白袍剑仙都是剑修,为了追求最强杀力,不会把心思、修为浪费在防护上,就是硬碰硬对莽,不怂不一定活,但谁怂谁肯定死。
而能在‘剑一’出手之时,把两位山巅剑修拉开的,方圆万里恐怕都没有一个,啸山老祖能不能保证不出意外,都是未知数。
前见松长泣出来,鲍向阳心中一紧——左慈的道行,不会比松长泣高,最多也是同境,而且不可能被吓退,只要两人打起来,哪怕落剑山不敢杀人,也由不得他们了。
虽然和落剑山没啥交情,但鲍向阳怕‘左慈’打上头同归于尽了。
这么霸气的剑仙,死在这种地方实在可惜,鲍向阳犹豫再三,想上去当和事佬,拉架说和。
但鲍向阳尚未有所动作,暑苣峰和寒知峰间的剑门,就出现了霞光。
千丈红霞,自山巅而降。
一道人影从霞光中走来,不紧不慢,却转瞬到了盘龙壁上方。
啸山老祖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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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了,存稿又没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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