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从山崖上折跃落下，站至风暴一侧。
“风暴阁下，我和龙魔……”
他明显是想请三人合力。
但话说一半，就被风暴的眼神止住。
“交给我。”
仅仅三个字，让X局第三战力立刻闭嘴。
作为提丰最信任的“孩子”与最爱惜的工具，风暴很少被派离蔚蓝活动。
他通常负责提丰最重要的关切——譬如当初与卡俄斯的摩擦。
因此，X局对他的实力极为了然。
这是一位狠角色。
说到就做到的狠角色。
不见风暴动作，便有对流风卷起，将山麓上的两百名蔚蓝士兵扯入空中，一路送到数百米外。
野性也识趣地撤回战车阵地。
“五位能级三——旅者、狂热者、星颅、白疤、危险品3-19。”
风暴目光扫过五人。
“还有刚刚的幻象，应该出自九尾和邃目。”
“主君会满意我的收获。”
话音落下，强大到骇人的神通力波动散发开来。
仅从量上说，要超过黄怀玉上限数倍。
山麓上方千余米高处，云气结城，滚滚蔓延，遮盖此方世界。
有云之后，又有雨。
半径五百米的区域内，暴雨落下，每一颗都有指甲大小。
光照下降，配合厚重雨幕，使凡人能见度降至五米。
伽勒姆爆发地狱火，护住主上。
大盾如炬，将五米内雨水隔空蒸干。
风暴升入空中，身影隐入黑暗。
“第二回合了，旅者。”
他的声音在疾风骤雨中回荡，四面而来，无法判断具体方位。
就像自未知中孵化的恐惧。
黄怀玉神色凝重。
风暴显然很了解空间能力——传送的难度与目标位置的物质量级息息相关。
如果是半年前，这样大的降水足以封印闪烁。
黄怀玉伸出手，截住几点雨滴。
触手竟有痛感。
大雨成帘，哪怕他凝聚精神，也很难捕捉到风暴的身影。
老实说，黄怀玉没想到提丰舍得为他派来两位天王——恶业最近面对的压力也不小。
但事已至此，便只有一战。
“这些雨中渗透有神通力，能够掩盖他的本体气息。”
星颅说道。
她挥手用雨水汇聚出仆从，消耗明显比自然水体要大。
黄怀玉侧首，给了个眼色。
于是，主的陷阵天使第一个出阵。
“必不让您失望。”
圣光羽翼拍打，伽勒姆电射升空。
手持火焰剑盾，他很快冲至五百米高空。
身下，一条垂直通道贯穿雨幕。
金火煊赫，如小太阳般照亮半空，映出了风暴的身影。
“在这！”
伽勒姆剑尖指出，爆发速度。
冲刺，劈斩；大剑挥舞，带着气暴。
风暴五指表面浮现雷光。
他挺身迎上，左右出拳，将剑盾先后轰开。
同一时间，伽勒姆上方，雷击孤光如叶脉般延伸，正在闪耀。
人们常说，电的速度等于光速。
但实际上这里的电指的是电场——暴雨中的落雷远没有那么快。
当电荷从云层往下移动的时候，每移动数十米便会短暂停留——即所谓的“先导阶梯”。
及至云地之间被完全击穿、形成闪电通道，数万安培的电流会从地面向云层“回击”。
如此一次完整的“雷击”，等效速度为数十公里每秒，持续数毫秒时间。
对于毁灭级中高阶的使徒而言，它们是可以闪避的。
譬如现在。
伽勒姆虽失去重心，余光却瞥见闪光逼近，立时缩头架盾。
银电金火交击，映满半边天野。
刹那辉煌后，地狱火盾牌被击穿，伽勒姆斜斜坠落，小臂漆黑一片。
另一边，一条雨水构筑的化蛇正从下方无声突袭。
风暴口吐冰风，连蛇带雨高速冻结。
就在他心神微松的时候，冰龙的头颅猛然炸开。
是白疤自其中破出，轰出重拳。
吸力脉冲式爆发，将一切回扯。
风暴心中警兆狂鸣，急速拔升方才逃脱。
而他身下十米直径的球形空间，已被青首巨蛇虚影抽成真空。
刚刚展开的巴蛇之胃，是最为狂暴的一个，有着无穷无尽的空间风暴。
在场除去黄怀玉，任谁被吞入，都无法活着出来。
“给我滚开！”
风暴与死亡擦肩而过，终于露出怒容。
云层中雷光乍现，一道大腿粗的闪电劈下。
这一击的功率堪比小型核反应堆，足以致白疤于死地。
关键时刻，白疤张嘴吐出一个空间泡，在面前炸开。
体型庞大的永恒蜥蜴粉墨登场。
他摇头摆尾就要进攻，却发现风暴悬浮在高处，根本没在攻击距离。
触手能即的，除去冷雨，就只有耀眼银光。
“咕噜？”
永恒睁着大眼，无辜望着越来越近的放电通道。
【刚刚说好的攻击计划，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他心中想着，被雷劈熟了半身，瞬间失去意识。
雷鸣炸响，一人一蜥蜴拖着黑烟落下。
这一波立体攻势结束，风暴的警戒却毫无放松。
他知道旅者等待的机会就是现在。
他没有猜错。
就在那一道怒雷成型的时刻，黄怀玉的气息骤然浮现。
【背后，高速靠近……】
风暴心生感应。
【哼，拙劣的佯攻。】
他余光瞥视，瞬息便做出判断。
一道瞬发雷击放出，劈中来者。
风暴料定这是邃目模拟出的旅者——即便外形、气息、神通性质都毫无差别。
在当前烈度的战斗中，每一秒，双方都会有数十上百次的针对性动态变化。
肌肉纤维的收缩，眼球的转动与变焦，神通力起伏……
如此复杂的动态，是能级二使徒无论如何也无法模仿的。
在风暴眼里，邃目制作出的幻象就像是FPS游戏中的高ping战士。
僵硬，愚蠢。
果然，正如他预料的，这位旅者受击后便散做袅袅云烟。
但云烟里头，竟还有旅者！
同样的神情，同样的金银双眸。
但截然不同的进攻动态——就譬如一枚炮弹撕掉外壳变成了空空导弹。
【这层幻象居然是叠加在本体之上？！】
风暴惊怒转身，肩头被空间刃刺了个对穿。
生死关头，他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判断。
顶着空间刃，不退，反进。
如此，他才能在黄怀玉扩大伤口之前，达成干涉。
握住旅者右腕，风暴施展全功率雷击，麻木对手肢体，中断了神通力输出。
空间刃散去，中门却大开。
重拳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