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疯子聊天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他的思想跳跃性很大,最主要的是他有些话说得神经兮兮的,让你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吃过泡面我准备回书房,想想他是不会主动收拾这些方便面的盒子的,于是就点了支烟坐在一旁等着他吃完。
他还真的能吃,一个人吃了四盒,吃完了把那盒子往旁边一推,然后做了一个让我大跌眼睛的动作。他居然抬起手,就着衣袖擦嘴。
我皱了下眉头,指着桌子上的纸盒:“有纸巾。”
他斜了我一眼:“方便。”
我顿时无语了,遇到这样一个人我还真是说不出话来。
我将几个泡面盒子装进了垃圾袋,然后就准备扔到门外的垃圾筒里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叫住了我:“等一下。”
我扭头看向他,他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他拉住了我,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怎么了?”我觉得有些奇怪,他轻声说:“他们来了。”
他们?那些想要抓他的人吗?我从猫眼里看出去,外面走廊里空无一人,他又开始神经质了!
“你看不到他们的。”他说道。
我想起了他监控器里出现的那个水纹般的人影,聂岚说过,那些都是隐形人。
我们就这么站在门背后,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过了片刻我发现他的神情缓和了许多,问他:“他们走了?”
他点点头:“嗯,走了。”
我轻轻地打开门,朝外面看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其实就算他们真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一定能够发现,隐形人,而且还是透明的,这不仅欺侮我的眼力也侮辱我的智商。
我提着垃圾袋走到了电梯一侧的垃圾筒旁,将垃圾放了进去。回头看向疯子,他仍旧站在那儿,看着我。
我大步回去然后关上门:“刚才你好像很害怕?”
“废话,换成是你,你也会害怕。”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种害怕的样子,我还是喜欢他平素的云淡风轻。
“你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人?”我问他。
他耸耸肩膀:“惹不起的人,我没有招惹他们,是他们一直不放过我。我的事情你就别打听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我说道:“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
他抿了抿嘴唇:“因为它已经超出了你的认知,就算我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你也不会相信,就像,就像你不相信你在梦境中看到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他又扯到了我的梦境,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不想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有,或许这就是他的秘密吧,既然他不愿意说出来我也不好勉强。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你住在这儿了,这儿估计也不安全了。”我有些担心,我倒不是怕他给我找麻烦,我是担心我并没有保护他的能力。虽然聂岚说只要他跟着我他就是安全的,可是对于这话我还是有些呵呵的。
虽然我并不属于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酸书生,但我仅仅也就是个正常人而已,不像某些人,总是说他是什么黑带、白带,七段、八段的,我可没接受过那种野蛮的格斗训练。
“没事,在你这儿现在是最安全的。”他淡淡地说,这话与聂岚如出一辙。
他自己都这么说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看来我去哪儿都得带上你了。”我当然不相信所谓的安全是因为我的家,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我,至于为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点点头,同意我的说法。
“你是不是想回老家去一趟?”他突然问道。
我呆住了,我确实一直就有这个想法,之前他就提示过我,想要弄明白一些事情我最好回老家去一趟,只是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去了,可谁知道却只是在梦境或是幻境之中。
我说道:“嗯,我想回去看看。”
“我陪你去。”他说了一句。
“等聂岚回来和她说一声。”我们就算是要走也理当和聂岚说的,当然,打个电话告诉她也行,只是我还是想当面和她说。
“可能今天她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清楚?难道是聂岚告诉他的?
“因为他们要对付刚才那些人。”疯子说出了实情,原来聂岚要办的事情竟然与他有关系,聂岚他们院里来人也是为了帮着疯子对付那些想要抓他的人。
“会不会有危险?”我担心聂岚的安危,我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想她受到哪怕一点的伤害。
疯子露出了一个笑容,很坦然的笑容:“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他们那些都是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的人指的是什么?这话我没有说出口,但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感知得到。
“他们一些人拥有着超乎常人的特殊能力。”
我有些置疑:“你是说超能力?”
疯子认真地点了下头:“嗯,就是你们所认为的超能力,你别忘记了,他们是国内生命科学研究的圣殿,如何激发和提升人的潜能便是他们的研究范围之一。”
我想想也是,这些聂岚也曾经和我说过。只是我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这样的人,所以才会有些惊讶。
“那好吧,我给聂岚打电话,告诉她一声我们回我老家去了。”
疯子只是笑,没有再说什么。我掏出手机给聂岚打过去,这回她的手机直接关机了,疯子还是那么微笑着望着我,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我的这个电话打不通。
“走吧!”疯子说。
我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背着背包就和疯子离开了住处。
疯子空着两手,什么都没带,他来我家的时候就是空手空脚的来的。
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们来到了客车站,这个时候火车没有点,最近的一趟火车都要等到下午四点半,还有近三个小时,坐长途大巴也就是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所以我们选择了坐汽车回去。
“你家是哪的?”坐在车上我问疯子,我一直好奇他是哪的人,因为从他的口音我分辨不出来。我也算是走过许多地方的人,很多地方的口音只要一听我就能够听出来,可在他这儿我却没能够猜测出他的老家来。
疯子说道:“我家就在京城。”
我扭头看他一眼:“我还真没听出你有京城口音。”
他笑了:“那是因为我有意改变了我的口音,其实我会很多地方的方言,全国各地的大言语种我都能听会说。”
看来他的语言天赋也很厉害,我笑道:“那学外语不是也不在话下?”
他想了想说道:“我会十四国语言。”
我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变态!”
“别在背地里说我坏话,我能听见!哪怕是在心里也不行。”他沉下了脸。
我尴尬地笑笑,这家伙果真是个怪物。
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我老家县城,下了车他便问我中午吃什么。
我有些无语,他好像是饿死鬼投胎的一般,最关心的就是吃什么了。我老家倒是有一道很有名的菜,小烤猪,那乳猪烤出来脆皮多汁,再加上葱、姜这些香料那是一个鲜美可口。
不过这东西不怎么下饭,吃着玩还成。
他听了以后便拉着我去了菜市场,称了两斤,也不顾形象,戴了一只一次性的食用手套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看他那吃相就像是八百年没吃过肉的一样。
这一次我没有着急先回家,我决定先去我家祖屋看看。
我想着先回了家我爸妈肯定会问东问西的,那个时候想再去祖屋的话说不得又要好好解释一番。
来到祖屋门口,房门都是关着的。
我突然想到我根本就没有祖屋的钥匙,那钥匙一直都是在我爸的身上。
“怎么了?”他已经把两斤烤乳猪吃完了,见我站在那儿发呆就上前来问道。
我苦笑,告诉他我没有钥匙,根本就进不了去屋子里。他看了一眼门上的挂锁,一脸不屑地说:“这有什么难的,看我的。”
也不知道他从哪就掏出了一枚回型针,掰直了一部分就直接捅进了锁眼里,便听得“喀”的一声,那锁就开了。
“居然还有这手艺!”我不禁啧啧,他得意地说道:“我会的多了,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
他那臭屁的样子着实让人嫌弃,不过还别说,关键的时候他总是能够派上用场。
进了屋,我径直走到了堂屋里,那墙壁上并没有什么遗像,可我却在一旁的桌子上看到了那个相框,只是相框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他走过来目光落在框上,马上就想到了什么:“这就是你说的那幅遗像的相框?”
我点点头:“嗯。”
他说道:“你来就是为了看这玩意的吧?你是担心真像你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样,自己的遗像就挂在堂屋里?”我没有说话,但我的心里却是真的这么想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老实说真把我吓了一跳。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潘志强吗?”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并不认识他,不过我还是很礼貌地说道:“嗯,我是潘志强,请问您是哪位?”
男人说道:“是聂岚让我打给你的,她现在有事分不开身。她让我告诉你,你让她查的那个女人查到了,叫何琼,是城关中心小学的老师。不过你画像上应该是她十几年前的样子,她现在已经差不多五十岁了。对了,她就住在学校里,说起来你小学的时候她还教过你,那个时候她教的是美术的音乐。”
男子说完不等我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我已经想起来了,他口中的这个女人便是我画给聂岚的那幅画像里的女人,也就是在幻境中出现在我家的那个女人。
竟然真有其人,只是我在幻境中见到的居然是十几年前的她,这就有些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