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玄月葵向来不会拒绝任何的美食,在决定待会就去宠幸边上的温鼎阁之后,他就被桌上的糕点们吸引了。
又想着这可是慕容韫挑选的,心情更好,便挑了其中最好看的,三色莲花酥下口。
入口间,玄月葵的眼睛就更亮了,这莲花酥让香酥轩在琉京有一席之地,当然也不是虚的。
慕容韫一见玄月葵因为莲花酥而顿时眯起的眼睛,就知道对方定然是极为满意的。
她静待着玄月葵先吃一会,额,多点快乐的多巴胺,再将梅花还给他。
却没想到,慕容韫还没有开口,那边玄月葵在一连吃了两块莲花酥之后,目光又看到了小翠手上的梅花枝,便先开口了。
其实他极少的享受美食的时候说话,但若是对方是慕容韫,那就不一样了。
“那梅花枝,你养得极好,孤很开心。”
玄月葵咽下口中的糕点,又抿了口茶,只觉得此时这样,慕容韫就在边上,他先前抛下使臣赶路而来,都是值得的。
慕容韫没想到对方会先开口,她目光闪烁间,转身亲自接过了小翠手中的梅花枝。
又挥手,让小翠带着香酥轩的掌柜和小二都下去了,毕竟后面话,他们并不适合听。
说起来,黎苏现在也没有来,倒是好事......
“其实,这白梅花枝,我养得不好。”
慕容韫将白玉瓶放在桌上,说出的话令玄月葵不解,他用帕子擦了擦手,不明白慕容韫为何这么说。
直到他伸手拔出了这开得正好的白梅花枝,眼中带着愕然之色。
梅花枝的底部,赫然长出了新鲜的花根。
如此一来,玄月葵更不明白了,这哪里是养得不好,这分明是养得太好了。
连枝都长出了根,假以时日,这颗梅花,定能长成参天大树。
就和辽州城的那些恩爱夫妻一般,一生一世,一树梅花。
而且他此次来,还精心挑选了他们上寒国最漂亮的冰葵子,种了好几个月,现在它就要开花了,等到花开时,他再将那冰葵送给慕容韫。
虽然她不喜欢吃冰葵子了,但是葵花本身便是极好看的,上寒国的姑娘家都喜欢。
慕容韫见玄月葵不解,小心的咽了咽口水,她知道,这梅花虽然复原了,可其中隐藏的灵气,阿玄也是迟到会发现的。
而在这件事上,她不愿意骗他。
因而,就实话实说了:“其实这花枝,你走之后,就因为意外......凋谢枯死了。”
慕容韫没有说出,是因为白衍的灵气失控才毁了这梅花枝,她想着,左右她都对玄月葵无意,还不如说得彻底点......
“凋谢枯死了?”玄月葵眼眸紧紧的盯着慕容韫的面色,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其实已经隐约明白,慕容韫喜欢上了那个永安王世子,可今日见她带来梅花来,又觉得自己是有了希望。
因为对方按照他的话,好好的保存了,可没想到,慕容韫要说的是这个。
“可它现在好好的。”
玄月葵轻声说道,眼中不免带着失落,先前因为吃了香甜的点心产生的愉悦消失不见,口中甚至泛起了苦意。
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吃苦的东西。
慕容韫眼看着玄月葵面上先前的肆意消失,明明长了副极秀雅温和的模样,有着上寒国人特有的高大身形,此时却像是被雨淋湿的猫,暗红色的眼中,都少了些许光彩。
书中的玄月太子,她不甚了解。
可辽州城的阿玄,会做出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对世间万物都十分好奇的,有着孩童行为的阿玄。
也会因为爱吃糖,而逼迫水常鸣去买麦芽糖,还要偷吃她鸡腿的阿玄,她很清楚。
除去外表的欺骗性,阿玄很简单,还有点莫名的固执。
“抱歉,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和你说,破坏你的心情。”
慕容韫笼在袖中的手下意识握紧,她咬了要唇,还是说出了口:“这梅花枝,其实是今早才修复好的。”
玄月葵闻言,眼眸一紧,他不需要慕容韫的道歉。
回想那时候,他送了白梅花枝,是全然出自本心,更是因为辽州城的习俗。
送时,未曾严明,是因为知道自己就要会回上寒国了......
他本是被人谋害才伤重流落至辽州城,时过月余,回去之后,一切是否顺利,他并无全然把握。
因而没有把话说死,他怕自己误人,更知道那时候的慕容韫,心中无人,也怕被直接拒绝了。
所以干脆就没有挑明,想着自己若是一切顺遂,必会来寻慕容韫。
却没有想到,不过几月,慕容韫心中就有了人。
他还没有开口,这场爱慕,似乎真就要落幕了。
真是不甘心啊,玄月葵合上双目,查探着梅花枝中的灵气,果真,不是他的冰系灵气,而是另外两股,木系和光系的灵气。
充裕的光系灵气,带着点点血色,永安王世子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连自己血都放了?
想到这里,玄月葵又睁开了眼睛,短短时间就收拾好了心情,他本就不是个扭扭捏捏的性子。
玄月葵将这白梅花枝插回了玉瓶之中,大大方方的将这件事情挑破了,暗红色的眼中带着认真和豁然:
“你无须道歉,孤送你梅花枝,的确是孤对你起了心思不假。”
“但你的心意如何,所思何人,选择权始终在你。”
“孤还不至于落魄到要从你的道歉里,找什么自信。”
慕容韫听了这话,直接一顿,没想到那时候阿玄没有挑破的事,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直接说出了口。
而且还说得如此的大方......
玄月葵确实是有意如此说的,时过境迁,眼看着自己没了机会,他也就问出了回去之后,自己一直好奇的事来。
“孤很好奇,倘若上回离别之时,孤便向你言明了心意,那么你的回答,又是如何?”
说到这里,玄月葵脸上的豁然大方消失,有些咬牙切齿起来:“回答之前,先从你脑中,把那该死的永安王世子刨出去!”
“那时候可没他呢!”
还真是阿玄的一派作风,言语举止.....总是这么的出乎意料。
慕容韫还真点了点头,但是答案几乎不用怎么想,就出来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了玄月葵:
“无关黎苏,我那时候,依然不会接受。”
或者说,要不是因为黎苏,她现在还会在剧情的恐慌和焦虑之中,那种数着日子等剧情的时光,哪怕是现在想起,依然会害怕不已。
而这份焦虑,这种安全感,只有黎苏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