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入口,十分有韧劲,虽然清淡,滋味却很是不错,慕容韫眼睛一亮,也学着阿玄的模样加了咸菜,倒是又添了几分咸香。
等她吃完这一碗分量不多的汤面,又吃下最后一口鸡蛋之时,总算有了几分满足。
看着对面,王茹真摸着华乐的头,满脸温柔的给她擦拭嘴角汤渍的时候,眼睛一愣,竟有些羡慕起这样母女之间的温情起来。
可惜,这难得的温情,却被一些不识好歹的人打破了。
门外,年轻的将士穿着甲胄,气喘吁吁的进来禀告。
“夫人,不好了,城中的百姓在门口闹起来了,要求多施粥食......”
原是这些日子,施放的粥越来越稀,也越来越少,饿了多日,饿的剥光了树皮草根的百姓饿的凶了,就不管不顾的闹了起来。
要求将军府发放足以饱腹的食物。
“苏副将呢?”
王茹面色一紧,起身先问了一人,那是跟随将军多年的副将,还是个七阶灵修,她之所以敢让芜儿出门寻女,就是因为这个副将的存在。
“苏副将一早便去巡视城墙,慰问将士布置安防,还......未归。”
“去城门看看,若是......若是苏副将有空...算了,不用去了。”
王茹开口说到一半,又停住,随后摇摇头,苏副将因着城外的敌军,已有好几日没有合眼。
如今不过是百姓暴动,如果她可以压下的话,还是不要劳烦他了。
“是...那夫人,那些百姓?”
将士点点头,随后又追问那些百姓要如何处置。
而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和暴喝声下,已经有百姓闯了进来,几个穿着甲胄的将士被掀翻在地,百姓实在太多,又不好拔剑相对,便没有拦住。
王茹见此,连忙把一边的华乐拉往身后,吩咐两个嬷嬷护住,而庭院中的甲胄将士,也连忙持长矛上前阻拦。
其中有瘦弱的百姓不管不顾,凭着最后的力气,直接迎着长矛上前,丝毫不顾那尖利,反正都要饿死了,受点伤或者丢了性命又怎么样?
那将士见此,连忙把长矛后撤,那些百姓见到有突破口,便要冲了进来。
“放肆,你们都疯了不成?!”
王茹到底做了多年的将军夫人,威仪也是有的,哪怕见到这乌泱泱一片闯进来的人,也并没有退缩。
然,在饿红了眼的百姓眼中,这些都没有用。
“夫人!我们敬你是华堰将军的妻子,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粮食都交出来,我们保证不伤害你。”
其中像是领头的,较之常人稍微面色好些的男子推开一个上前阻拦的将士,行动之间有土黄色的灵气闪现,原来是个灵修。
怪不得能做这个带头大哥。
慕容韫看着那人手中浅薄的灵气,不过是个才入门的而已,算不上什么高手。
而对方的这个要求,也在下一刻被王茹否定。
将军府确实还有不少的存粮,但那是辽州城所有将士的军粮,军粮本就不足,她也本不该分发给城中百姓,只是不忍他们就此饿死,才拿出了一部分。
现下除开将军和芜儿带出去的兵马,城中临时急召回来的将士们还有四万有余,本来就守的困难,还不知道能撑到几时,自然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不可能,这是守城将士的口粮,若是给了你们,他们要如何?”
可人在生死面前哪里能管其他的。
“那关我们什么事,今天要是不交,我们就抢了!”
“说的是,这一天天的发的尽是些水,怎么能果腹?”
“反正这辽州城迟早要被攻破,老子要做个饱死鬼!”
“......”
许是王茹毫不犹豫的拒绝,让人群直接暴动了起来。
差不多全辽州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这里,慕容韫看着这整齐一片直连到后门巷口的人,心中猜测怕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
否者为什么早不乱晚不乱,非要现在乱?
而将军府中守卫虽多,可大部分的人都时刻在城门守着,随时防备攻城,因此哪怕所有的将士都在第一时间过来,除去守粮仓不能动的一百人以外,也不过两百多人。
能把这几千号的百姓堵在这里,也实属不易了。
当然,也是因为现在这带头人,还在这里最后试图威胁王茹所致。
“华夫人,当真不考虑吗?待会动起手来,可别怪我们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活活饿死吧。”
“对啊,华夫人,今日我们要是吃不到饱饭,我们便开城门索性投靠了平云国去。”
“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亏待我们这些功臣不是?大家伙要不然别守了,谋个出路?”
其中,竟然有人试图煽动,说出这种投敌之策。
慕容韫眼神一冷,静下心来从杂乱的声音中锁定了那个带着布帽的人。
这时候,带头者仍在苦苦相逼,在这只领头羊的带领下,本来觉得不对的人也就随大流了。
管他呢,总比饿死好,基本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想的,而越是挤在前面的,就越是挤红了眼睛。
唯有少数迟疑之人,还在后方挣扎,可多数也是心动不已。
眼看这场面就要失控,就在这只守护将军府的小队队长纠结着想要询问王茹可否见血之时。
有人动作更加快,一阵风似的吹过,他的腰间一轻,一声剑鸣之后,他的佩剑就被人拔出了。
随后,那带头的灵修表情凝固,只觉得世界一阵旋转,头就落在了地上,甚至因为对方速度太快,身体顿了一下才倒下。
场面瞬间凝固,耳边落雪声清晰可闻,这雷厉风行的一击,直接让在场所有闹事的百姓哑了口。
原来是慕容韫在眼看着就要失控的时,直接拔了剑斩了下去,不过因为经验不够,又因为有些怒气,用的力气大了些,直接把人头给斩了下来。
呼啦啦的热血蔓延开来,剑刃和慕容韫的脸颊,裙角,都染上了热血。
在无人看见之处,慕容韫衣袖下执剑的手指一抖,随即她眯了眯眼睛,一挥长剑,剑尖有点点血滴落在皑皑白雪之中。
此时,正是立威之时,她断然不能露怯!
“你,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我们可是南褚百......”
后方,有人见此回过神来,打破了这宁静,他十分不服气的上前,可才说了个开头,又是一剑......
地上又添一个头颅,慕容韫的脸色冷漠,似乎不将众人放在眼中,加上那极盛的容貌和满脸肃杀,再无人敢做这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