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指拉满乌色的弓弦,萦绕着青色浅芒的银箭出现在指间。
铮一声。
银箭脱弦而出,深深扎入马腹。
鲜血四溅,疯马当场倒地而亡。
荆欢收了归元弓上前,拍了拍阙黎的脸。
阙黎眼神空茫,闪烁着惊惧不定的神色。
“阿黎。”荆欢唤了声。
阙黎幽幽回过神来,重重喘了口气,一头扎进荆欢怀里,声音闷闷,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阿姐!”
像是安抚受了惊的猫儿,荆欢捏了捏他的后颈,瞥了眼一旁的死马:“阿黎不怕,我在呢。”
阙黎按捺住喉咙里差点溢出来的哽咽,快速眨了眨眼,死死搂住了荆欢。
荆欢被他的力道冲撞,一个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
索性就着这个姿势,拍了拍阙黎的背。
等阙黎平复内心的惊惶,荆欢才缓声道:“今日之事,你有什么想法?”
阙黎神情微怔,半晌后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马,眸光闪烁:“这匹马......有问题。”
荆欢颇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既不肯定也不否认:“有没有问题,让魏帝派人查查不就晓得了。”
阙黎转眸,对上荆欢漆如寒星的眸子:“阿姐我明白了。”
这时,迅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荆欢笑了笑,想必阙黎心中早有章程,她又何必事事指点他。
垂眸看了眼阙黎沁出鲜血的裤腿,荆欢在他腿上点了几下,让人心惊肉跳的疼痛戛然而止。
阙黎惊诧的瞪圆了眼。
“我先走了。”
清泠泠的嗓音消散在空气里,一队侍卫骑着马出现在阙黎视野当中。
“十三皇子!”
为首的侍卫长翻身下马,看到血泊中的马和受了伤的阙黎,惊了一惊,连忙带着阙黎回去。
至于那匹马,也在阙黎的强烈要求下被一起带了回去。
得知阙黎的马突然发疯,害得阙黎差点成了个瘸子,魏帝勃然大怒,下令严查此事。
在阙黎有意无意的提醒下,魏帝让随行太医查了那匹马。
太医在马屁股上发现了一根银针,银针被马尾巴遮着,不仔细查看压根不会发现。
银针浸了一种特殊草药捣出来的药汁,马在药物的影响下陷入癫狂状态,导致阙黎受伤。
太医颤颤巍巍把这一发现告诉魏帝。
魏帝一听这话,气得当场掀翻了桌子,叉着腰来回踱步,叫来禁军左统领,让他去查银针的来源。
秋猎长达五天,魏帝不可能因为阙黎一人取消秋猎。
他大手一挥,给阙黎送了许多赏赐补品,让他在屋里好好养伤,等下次秋猎再带他来。
阙黎一脸恭敬的接下赏赐,等张德生一走,就让贴身伺候的太监把赏赐拿下去。
实际上阙黎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荆欢使了点小手段,让太医觉得阙黎的腿差一点就要废了。
敷了两天药,阙黎就活蹦乱跳的了,趁人不注意还能练练剑,打几套拳。
秋猎最后一天,魏帝在皇家猎场设宴。
这时禁军左统领终于查到了银针的来源,将此事秘密告知魏帝。
宴席上的众人只遥遥看见禁军左统领凑到魏帝耳边说了什么,魏帝一把掀翻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