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面色微白,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可我还想再试试。”
宁蒙拿着药杵研磨晾干的草药,伴随着咯吱声响开口:“你今年已经三十二了吧,再折腾下去身体都坏了。”
荆欢搬了张凳子坐到一旁,撑着下巴。
荆康成肃声道:“我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孩子,阿盈的身体最要紧。神医可否给她开点调养身体的药?”
“这还差不多。”宁蒙哼了声,表情有些许的松动,在矮桌对面坐下,敲了敲桌面,“手伸出来。”
何盈把手搭在脉枕上,手心朝上。
室内一片寂静,宁蒙半阖着眼凝神诊脉。
荆欢捧着脸的手指点了点脸颊,满室苦涩的药香熏得她脑袋昏沉沉的。
“八年前的那副药方药性烈,身体亏空得厉害。老夫开副药,回去煎了喝,慢慢调养就行了。”
宁蒙拿起毛笔蘸了墨汁,在纸上写下十几种药材名,递给荆康成:“去找清昀,让他给你抓药。”
荆康成接过药方,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何盈余光瞥见荆欢,忽然想到那天荆欢狼狈的样子,轻声问:“神医可否给欢儿诊一次脉?”
宁蒙放下药臼,轻捻胡须:“可。”
在何盈的眼神示意下,荆欢上前把手搭在脉枕上。
片刻后,宁蒙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荆欢:“昭天藤......你这是得罪了谁,竟然下这么狠的毒?”
昭天藤?
荆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还是个孩子,能得罪谁。”
何盈有些紧张的握住荆欢的另一只手,语气急切:“昭天藤又是什么?”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敢相信。
宁蒙收回手解释说:“一种南疆毒物,毒性极强,而且它的潜伏期很长,半年到五年都有可能。”
“方才老夫探了脉,这孩子起码中毒有两年了。依老夫看,对方应该是少量多次,否则她一个孩子根本撑不到今天。”
“这毒能解吗?”何盈又问,同时更加心疼荆欢。
亲人离她而去,还被人下了如此阴毒的昭天藤,让她小小年纪遭受如此多的劫难......
“能是能......”宁蒙话说到一半又停下了,写了副药方,“让清昀抓药。”
何盈接过看了眼,问出心底的疑问:“这些药材可以完全解除毒性吗?”
宁蒙顿时皱起眉头,面色不悦:“你不信老夫的医术?”
说他什么都行,唯独不能说他医术不行!
他可是神医!
不知想起什么,宁蒙咳了一声说:“当然了,有些根本没法儿治的不算,这孩子还是能治的。”
荆康成夫妇成婚十几年没孩子,是因为何盈母亲当年被人下了毒,何盈出生便带有胎毒,注定无子嗣。
何盈:“......没有。”说完拿着药方离开。
宁蒙瞥了眼荆欢,轻捻胡须,再无先前试图挽尊的逞强模样:“你倒是一点都不怕。”
荆欢换了个姿势坐着,轻描淡写道:“你不是都说了这毒能解么?”朕为何要害怕?
再说了,就算他解不了这毒,荆欢自己也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