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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离弦,一晃眼,太和四年的八月悄然而至。

往前大梁天下动荡,自从前朝武帝于二月崩,文帝于同年五月便设妓乐百戏起,整个大梁便不因丧事而废乐,且实行简丧。即守丧百日后,孝子孝女便出丧期,可议论婚迎嫁娶。

是以,八月末,扶萱与扶昀均褪下了一身孝服。

扶昀再回秘书监上值,与三公主的婚事亦被逐步提上了日程。

而扶萱这头,终是能有机会见到张瑶和她新生的孩子了。

**

鹤园外,一辆不打眼的朴素马车出现。

谢四夫人王氏微微掀了马车窗帘,透过缝隙,偷偷往那鹤园的牌匾上打量。

果真如婆母所言的那般,这鹤园当真雅人深致中不乏气派。

且不说别的,光从院墙上攀出的珍稀藤萝翠竹品种,墙隅处伸出来的四时不谢之花,不用进这院门,便能窥探出,其内里定是与谢府不差精巧的点缀布置。

占地面积广阔无比,整整占半条街不说,所处的位置乃是极为有名气的夕照湖畔。

方才她已看到了,这鹤园西侧有一翠竹掩着的逶迤石径是直通夕照湖的,鹤园靠小径的那扇门上有多个葫芦做出的腰舟,在炎炎夏日里,便是不会泅水之人亦可借用此物,到湖里淌水消暑。

在此居住,当真算得上是得享清福。

绕着鹤园走了两圈,车夫再次看了看周围,见门房警惕地一目不错盯着这处,不免有些做贼心虚道:“四夫人,这已是第三日了,且再过些时辰便是下朝时辰,若是家主回头看见……”

王氏听得“家主”二字,不由瑟缩了缩,可转眼想起王芷怡信誓旦旦的话,还有婆母期待的目光,随即又放下心来。

她倒是要看看,那位女郎当真不顾廉耻,进出六郎的别院么。

王氏的马车停在鹤园大门外,守株待兔。

晚些时候,王氏回了谢府,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闻熙堂汇报。

听闻四儿媳所言,谢夫人当即“啪”一声将手中账册丢在桌上,目色阴霾。

“你亲眼所见,那位进了鹤园?”谢夫人不死心地朝王氏确认。

王氏点头,“儿媳不会认错,那马车上还挂着‘扶’字呢,扶家不就一个女郎么,从上头下来的女郎不会是旁人。”

谢夫人脸色黑沉,“刚出了孝期便迫不及待去郎君院子中,体统何在!”

王氏不敢接话,她只是领了一项差事罢了。

谢夫人沉吟不语。

谢湛一连数月大部分时间歇在府外,起初她还真信了那石清所言,是因公事繁忙,歇在了就近别院。

可后来她派出去小厮,请歇在桂园的谢湛回府,那小厮却回话说,人去了桂园,可听门房说,已是一连数月不曾见过主子的身影了,她才忽觉难安。

谢湛名下最好的别院,一个是方圆巷的桂园,另一个便是建康城出了名的鹤园,谢湛不在桂园歇着,很大可能就是歇在鹤园。这才又遣人去鹤园问。

而鹤园那头的门房蹊跷无比,数次询问,只道主子不在,别的一个字也不多吐露。派去的小厮去周遭打听,周遭人说的话更是骇人听闻,说往前出入此处的乃是一位女郎,非是什么郎君啊。

这四儿媳中秋回娘家探亲时,王家那处也是在津津乐道说,鹤园那边貌似有个女郎居住,这两信息一汇总,谢夫人当即气地面色发白。

可不就是代表着,她的六儿子在鹤园养了外室么?

作为规矩无双的世家,嫡妻尚未进门,一家家主便养了外室,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谢家的颜面何在?

且谢湛三番四次因扶家女忤逆不孝,谢夫人一颗心悬悬浮浮,总充斥一种不敢想的预感。

而这预感,今日又应了验——那外室果真是扶家女。

沉默好半晌,谢夫人才勉强压住心底的骇浪,问王氏:“那位此刻可还在鹤园?”

王氏道:“儿媳回来时,还在的。”

谢夫人腾一下站起身,吩咐王氏道:“你随我亲自去一趟,我倒要看看,她究竟还要如何伤风败俗。”

王氏心里直悔,不过是随口给婆母说了下娘家的闲谈,怎就参与到这一场一看就不容易收场的大事中来了?若是四郎那处听闻此事,她可如何自处?

**

满庭秋风,萧萧梧桐,秋海棠丛丛浓浓。

再临鹤园,扶萱心中不可谓不是百感交集,她一边悠闲在庭院中散步,一边等着张瑶前来。

内心的千愁万绪尚未消化完,门房便有人上前传话,说是谢夫人在府外,想进门与她谈话。

算起来自打进这建康城,她也不过是去年六月,在刘府芙蕖宴上见过谢夫人一次罢了,当面谈话倒还真没有过,既然对方亲自登门有话讲,她也不妨听上一听,遂就让门房将人请到莲花池畔的水榭。

谢夫人断没料到,进自个儿子的别院还会被门房拦下。

当她的贴身嬷嬷上前表明身份时,门房竟是让他们原地稍后,他们进去请示主子再来回话。她本想强硬进入,可还没登上门檐,便冲出来一队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对他们持刀相向。

谢夫人身体僵硬,忍了又忍,才在得到鹤园内跑来的奴仆的准话后,由侍卫带着进了门。

初秋的天气只有些许凉意,微风轻轻摇曳着藤蔓与花枝,带起一阵簌簌的轻响,和一阵阵沁人的花香。

走过曲折水廊,谢夫人与王氏到达时,扶萱在水榭边躬身喂鱼。

见二人出现,扶萱将鱼食递给陌云,上前走了几步,以作迎接。

王氏看了一眼怒气未消的婆母,又看了眼扶萱。饶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这扶家女当真是姿容出尘。

素衣托乌发,轻盈杨柳腰,绰约多逸态,俏丽若三月枝桃。

“谢夫人,四少夫人。”扶萱上前,以主人之态,从容不迫地朝二人招呼道。

谢夫人将人从头至尾打量了几个来回,随扶萱伸手邀请,落座在石桌旁,开门见山问:“扶女郎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