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天市下属县凤莱县。
不见星辰的夜晚已经延续至人成为了习惯。
五个人影穿过树梢丛林进入了一条潺潺流淌着的溪流河岸边,该属于夏日的生物了无踪影,也许还有河里的鱼在冬眠。
是五个学生,他们搭建了帐篷,貌似是来野炊。
“天气阴着,心情都好不了,这一天天的烦死了。”顾植作为复习两年的落榜生揪着一根草茎放进嘴里咀嚼。他无精打采的满脸颓废,就像是漫画里的人物在脸上涂满了黑线。
忙活着搭建烤架的刘苗苗和他的哥哥刘俊饱含同情的望了一眼顾植,刘俊将一包肉和铁串放到了顾植的手边,“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条条大路通罗马么,换一条说不定就走痛了呢?”
顾植唉声叹气了一会,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自觉的串肉串,“你不知道,我爸妈觉得这天底下似乎只有读书这一条路喽,文理分科让我学理,认为学文丢面子,复读重考我想学艺术,他们又说我糟蹋钱更掉价,呀的,考不上就不掉价了么。”
刘俊朝他眨了下眼,“哎,我说,你要不和我一起去技术学院吧,学门手艺大抵出去要比明天真才实学的本科生强。”
“不是说了么,面子,面子啊,我父母看重的是面子。”顾植使劲地将一根铁串串进肉里,像是对待仇家。
“得,当我没说。今晚出来就是放松心情的,别耷拉着个脸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刘俊率先自己露出笑脸
“是啊,要开心么。”刘俊的妹妹刘苗苗也随之露出开心的笑容。
顾植抬头看了看他们兄妹二人,也是相视一笑,将阴霾暂时一扫而去。
因为异常的天气,该开的花都没开,河边的溪水哗啦啦的流着,仿佛是现下唯一能调和气氛的源泉,是生机感的呈现。这会让夏日的人来到自然觉得自己是睡着的,只有睡着才会梦到这样不现实的场景。
好山好水的琅天,却偏偏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总归让人心里不得舒服,让心情不好的人心情更加糟糕。
“张盼那小子呢,他不也没考好,不会想不开投河了吧。”顾植有的没的来了这么一句。
刘苗苗应道:“我看见张盼和李紫一起和下面的河边了,张盼说那里能捉到鱼。”
“我去,还真服了他,就他那细胳膊小腿的,他能捉到鱼我都能摸到虾。”顾植串着肉串手速快了许多,嘴里嘀咕。
烤架搭建好,肉串串抹了油,也已经生火开始烤起一些牛羊肉来,火炭炙烤肉的炸响稀微却听得引起食欲。
“这都开烤了,张盼不是和李紫幽会去了吧,还不回来。”刘俊不坏好意的笑了笑。
同样的,顾植也是意味深长的同刘俊一道眼神瞟向下面河边旁的小树林。
“哥,还有你刘俊,瞎说什么呢,张盼和李紫不是向来不合的么,在学校天天斗嘴。”刘苗苗对于两名男生的胡思乱想感到鄙夷。
“诶,我说妹妹你这就不懂了,打是亲骂是爱,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在一起。”刘俊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顾植也拿出了“长辈”的风范,烤串的动作也进入了“大师”的状态,塞佐料的手抖得快而高,“苗苗啊,你哥说的很对,作为在高三呆过三年的老人我告诉你,我可见证了无数这样老死不相往来的男女最后毕业了走到一起。”
“切,刚刚还难过呢,现在又为此骄傲起来了。”刘苗苗皱了下鼻子。
“哈哈。”顾植与刘俊大笑。
低迷的情绪被一阵笑说彻底打散,欢快的气氛在高涨。
待烤串的香味开始弥漫,闻得人暗咽口水时下游下河流那边有了动静,是张盼和李紫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哟,偷吃回来啦。”
顾植风趣的调笑,可他自以为的幽默风趣却似乎与来的人格格不入,走在前面的张盼与后面的李紫都没有搭理他,这让觉得热脸贴了冷屁股的顾植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这是……怎么了?”刘俊左右看看过来的两位,小心翼翼地问。
李紫坐在了铺的垫子上,好像十分生气,道:“谁知道张盼他突然犯什么病,你们自己问他。”
“张盼,你小子怎么了?”顾植问。
张盼身材削瘦,但气质很阳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现在他的脸上看上去阴沉得跟个僵尸似的。
“我要走了,不用在这受苦了。对,得走了。”张盼表情凝重带着一丝丝哀伤,可偏偏说着感觉幸福的话。
“什么走了?你去哪?”顾植又问。
“我要回家,不不不,去彩票站。”张盼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包。
刘俊疑惑着,好心提醒,“这大半夜的,彩票站早关门了。”
“是啊,早关门了。我真是蠢,哎呀,忘了说自己所在的时间了。”张盼猛一拍脑门,旁人看着都觉得痛。
他话音刚落,就不再整理自己的包,扭头往来的河流下游跑去。
“这是怎么了,我们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啊,咋又下去了?”顾植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李紫说:“谁知道他,突然在河边蹲着好好的,嘴里嚷嚷着发财了就喊着要回家,去买彩票什么的。我喊他他也不应,疯了一样。”
顾植他们三人摇着头,一脸苦涩的听不明白。
“哦,对了,没想到这里还开着花呢。”李紫道。
“梅花?还是其它什么在低温度下能开的?”刘苗苗问。因为异常天气,琅天的温度都很低,很多花在野外都不开了。
“不知道,很漂亮,是白色的,给我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李紫拽着刘苗苗,“走,咱们去摘两朵看看。”
“行。”
两个女生一人拿着一些烤串往张盼所去的同方向走去。
只剩下顾植和刘俊大眼瞪小眼。
“你说张盼是怎么了?”刘俊咬着一块牛肉。
“我猜是受到打击太大了吧。”顾植一副过来人的成熟模样,“没大碍,再来一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