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妖怪的目标一直是自己!阿阳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就像是天上的乌云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眼睛轮廓往至鼻梁,都是黑沉沉的。
这其中不单单是因为愤怒,而是胆怯,寄居入他体内之后已经可以略微感受到那妖怪灵魂的不凡之处,依靠寐鱼之妖觉醒后细薄的妖力恐怕难以抗衡。
“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周折呢,寐鱼之妖,虽然妖力微弱,但总比人类的躯壳好得多。现人世祸乱,妖界修养生息,进入人界的妖怪少之又少,让我遇上一位已是大喜了呢。”那妖怪灵魂的声音终于不再保持在一个冷冷的声调上,出现了转着,那是激奋的转折。
对方已经将阿阳的躯体当作自己的容器了,未过几时一股属于其他妖类的气息已经在阿阳的体内扩散。
“不,不行,我还有未完成的心愿。”阿阳冰冻般阴沉的脸上表情瓦解,出现了反抗的意味。
“别挣扎了,即使寐鱼之妖传奇色彩浓重,但终归是末端妖类,屈服于我,让你的身体接受我,我将让你获得寐鱼一族几生几世都无法获得的荣耀。”那妖怪灵魂男子般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亢奋的宛若是何处的魔种摆脱了束缚重临回他的子民当中。
他的话语总有中吸引的魔力,让听着的阿阳想要停止抵抗,成为妖怪灵魂的一份子。
但是,某种意念让阿阳还是坚守住了。汗水满脸,滴落个不停,就像是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进行取子弹的手术过程,这是邵芳悦曾经对他描述过的,邵芳悦亲眼目睹过哥哥的这样经历。
阿阳轻轻地说了一句,“我还有没有完成的心愿呢。”说完,他就进入的抵抗的状态。
未知妖怪的灵魂正在对阿阳的身体使用权徐徐图之,蚕食鲸吞着他的意志。
但过程中好像出现了障碍。
妖怪灵魂不满地道:“你还在妄图进行无味的挣扎吗?别白费力气了听不明白?”
这个妖怪灵魂其实已然出现了心里上的波动,他选择寐鱼之妖作为宿主,转折多变,由寄身在金鱼,医生等等的转换,就是寻得时机进入阿阳的体内。
按照原计划,他也许还需要半个多月才能进行下一次脱离宿主身体进入阿阳体内的机会,但多亏阿阳今日吃了他,实属幸运。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一只小小的寐鱼之妖竟然表现出如此强悍的意志力,根本无法再推进一步。
受碍的妖怪灵魂继而大发雷霆,在阿阳的脑海里面咆哮。
“你,停止挣扎,服从于我!”
阿阳死死咬着自己一只手的手腕,嘀咕道:“不可能!”
二者僵持着,谁和不肯让谁,剧烈的分裂痛楚传达在阿阳的头颅和躯体当中,彷如被五马分尸。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妖怪灵魂的语言表达里多出了无奈和妥协的意味,“说吧,你的心愿是什么?我猜,是有关那个人类女孩邵芳悦的吧。”
妖怪灵魂在试探,他问完这句话后立刻感受到了阿阳的身体妖力出现了波动,紧接着快马加鞭地追说:“我知道,你喜欢她?那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现在需要一个妖怪的躯体作为我恢复妖力的支持,你只需借我一半的躯体即可,帮我找他其他合适的宿主我就离开。过程中,我还可以帮你和那邵芳悦在一起。”
“不,你说的不对。”受到了妖怪灵魂身影感染似的,潜移默化下阿阳的声音也在一时间失去了男孩子的稚嫩,变得诡谲,“我的愿望,可是让邵芳悦走出阴影啊。你,在破坏,是你在破坏。”
“喂,我作为一个亭魂生活在邵家不知多久了都没有你这样的忠心啊,你只不过是被邵芳悦救了一命而已,这就动情了?”妖怪灵魂自明了身份,原来他是一个亭魂。
依据古籍记载,亭魂生于孤独,那尽是些无名之亭,所以每一个亭魂都叫作无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帮助她,但是我知道这是我的心之所向。”阿阳高举着一只手,依靠在石头上不让自己倒下。
“看来我委屈求全的过于期待了,你不值得同情啊。邵芳悦的阴影来自于她自己,就算我不激发也会存在。”亭魂游荡而出了阿阳的体内,露出上半截的灵魂望着阿阳的眼睛。
“滚!”阿阳撕裂声带一般的吼了一声,霎时眼前亭魂烟消云散。
留有的亭魂声音余绕着,不甘的折磨之声,“你会服从于我的,等着吧。”
亭魂并没有被驱赶出体内,阿阳爆发出来的力量只是让亭魂沉睡,他自己也妖力枯竭的厉害,变回了寐鱼的形态。
泥土中,绵绵的雨浸湿着泥也润着寐鱼的身体,让阿阳半昏半醒中保持着一定的思维,陷入沉睡当中的亭魂依然是可以感知的,可是突然某个时间他发觉亭魂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这不会亭魂善意大发,自行脱离了,阿阳确信。只可能是妖力虚弱的他自己感知能力下降了吧。
……
邵家宅子里,邵芳悦因为耳边缠绵悱恻雨声的滴滴答答睡不着觉,也许,雨声的侵扰只是个幌子吧,是她自己不想睡而已。
黑暗,闪烁在瞳孔里的是鱼缸的影子,里面依稀游着一条鱼,不是金鱼,是一条稀有的寐鱼。
“阿阳……”邵芳悦下意识的呢喃一声,像是倾诉。
一道残影流浪至此似的在窗台边上歇了脚,那道残影遁入还保留着水的鱼缸当中,化为了一只寐鱼。
寐鱼双眼红通,如同血光开启。
盯着鱼缸的邵芳悦低惆的情绪迅速一扫而光,脸上剩余的唯有恐惧,用欢声笑语的海洋都无法掩盖的恐惧。
“不要,那不是我,不是我!”
同此时的外面某个泥坑里,化为寐鱼形态的阿阳感知到了什么,与邵芳悦口出一致的言语,眼神里都是哀戚的泪光。
邵芳悦的记忆匣子,被打开了,那里面藏着的都是忏悔与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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