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跑了,大家捂住口鼻,忍耐一下!”张元生说着话的当际飞奔而出,里面散发着香气的位置那个翻找着的人听见了动静反应敏锐的抱着个什么东西往远处逃离。
“不要跑,站住!”四名侍卫克制着晕乎乎的状态,跟随着张元生追寻那逃离者的背影奔去。
前方逃离的人步子有些乱,像是喝醉了酒,怀里抱着的东西也像是沉甸甸的,跟在后面的张元生可以听见他粗沉的喘息声。
“前面的人,敢快给我停下来!我们是官府的捕快!”张元生呼喝着,目光极力欲要看清前方那人的身影,长长的白色衣袂尾端飘零在夜色下,微微侧过的腰间一块明晃晃泛射出月光的腰牌引人注目。还有,一还有个被其别在腰间的酒葫芦,亦是醒目。
是那伊王府的年轻男子!张元生脑海里瞬间想到的就是那前天在酒楼夺酒的男子。虽然眼下不能确定,但至少唯一拥有特征倾向的目标便是他了。
不远处转角,前方慌措逃离的那人必须得转弯,屋檐缺少的地带月光将无遮掩的倾洒在他的身上,且转弯时人的侧身幅度更大,张元生心里暗暗期待着能看清对方半张脸的模样。
“前面的公子,我们是不是见过?前天上午醉花楼下面的酒家店里!”张元生边跑边呼喊着,希望能窥探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唰!”
转角已至,那衣袂飘飘的逃离者的确转弯了,侧身的幅度确也让张元生看得清晰,可是,张元生见到对方侧脸的一刹那心中震惊。
一双恶狠狠的眼神睥睨向他,那眼神里犹如存放着厉鬼似的,目光交错的短短一个呼吸间那厉鬼便咆哮着朝他冲了过来,满目狰狞。
“呼!”张元生刹停了脚步,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额发下一溜汗水嘀嗒到了剑柄之上。
他死死盯着前面愈行愈远的背影,只能在心中忏悔着没能不看对方的眼睛。
“张捕头,怎么不追了!”四名侍卫跟了上来,说道:“我们另外三人已经从后面的巷子包抄过去了,应该可以拦住他!”
不好,一种极其不好的感知在张元生脑子里突现,这感知是:仅靠侍卫和他决然不能抓住对方。
“快,追过去,让他们三人不要强行拦住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张元生现在的双脚还在发软,停顿了一下后带着四名侍卫再度奔跑起来。
四名侍卫听着张元生的话也第一个念头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原因。除了妖怪,还有什么是这么多人拦不住的?
“呼呼呼!”
三人的呼吸困难的声音交织在一块儿,是张元生手下的另外三人,索性平安无事,张元生松懈地吐了一口气。
“那个逃离我们视线的人呢?”张元生身后一侍卫问。
“别提了,我们刚刚赶过来就看到了个背影,咯,就是消失在前面的死胡同里了。见鬼了,跟会穿墙似的。”
“就是,怕不是什么妖怪哦,可是妖怪见着我们不应该逃才对啊,奇怪!”
听着那三名侍卫气喘吁吁的回答,张元生慢步走到了死胡同察看了一会。
的确,无藏身之处,高度也不容易让人翻过。
“看见他翻墙的动作了吗?”张元生回头问。
三名侍卫连连摇头,一侍卫回答道:“巷子里很黑,不错我们可以确定那短暂的时间不可能有人能翻过墙,最大的可能只能说是他穿墙而过了!”
“对,没错,是穿墙过去的。”
穿墙之术么……张元生知道这是除妖师修炼的基础术法之一,难不成对方是个除妖师?可是既然是除妖师为什么要逃跑?张元生心事重重的带着手下们离开了巷子。
他们步履匆匆,行进速度飞快。七名侍卫都有些困惑,不知张元生在打什么主意。
张元生准备去一个地方,伊王府,他期盼着,说不定能在伊王府的门口拦截到那年轻男子。
……
死胡同后面的一堵墙后面,樊墨星听闻着动静完全消失后才敢呼吸出声。
他抱着一块似人类腿部肢节的部位,嘴里十分口渴似的,舌头不停地舔舐着唇角。
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安全后他取下了腰间别着的酒葫芦,那大腿的肢节被他生生扯碎了一些肉沫然后放入了酒葫芦里面。酒葫芦里面的酒与肉沫产生了反应,那是肉沫里残余的血与酒的交融,甘甜的紫葡香气挥发而出,缥缈进樊墨星的鼻息里,撩动着一种对此饮的渴望。
抱起酒葫芦,樊墨星心里最后的迟疑稍纵即逝,只剩下了渴望,渴望着酒的下肚。
“咕噜……”
第一口顺着咽喉下入了胃里,留有在齿间的那一丝丝香甜似若致幻迷物,樊墨星再也没了拘束,抱壶猛灌。
眼前,异域风情的女人模样若隐若现,舞姿翩翩,樊墨星觉得自己也飘飘欲仙了起来,呵呵傻笑着,喝着,哭着,浅唱着。
那一次,花灯节。
进城的塞外戏团里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她蒙着面纱,裙纱半遮半掩,惹得男人们的目光无从适放,挑动着男人们的心思花花绕绕。
站在画舫高楼进行最后画比的张元生不经意瞥望远处的一霎,一处围布临时围搭的中央,那台子跃动的步姿,扭动的细肢深深吸引住了他。
蝉翼般似若透明却看得迷离恍惚的面纱下,张元生半臆想半描摹,最终在画纸上作下了一幅心上人的作品来。
还没来得及等人宣布结果,他冲出人群跑下了四层高的画舫,满脸带着一种情愫萌动的笑意朝着那个不远处奔跑,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可惜,等他到了那围布前时戏团结束了所有的表演,且谢绝了他人的入内。
抱着明日再来的心思他又忐忑又期待又兴奋的回到了画舫,得知自己获得第一名后拒绝了高价卖出画作,而是选择了自己独留。
轻抚般卷起画作,如同在轻触着那个人儿,樊墨星的心与那女人的舞蹈一般跳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