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宇哲完完整整吃掉一只兔子的尸体后无比落魄的坐在了地上。
双手反复摩擦在石板路面,希望利用苔藓拭去手心的血。
“怎么会怎样,呕!”
他话音刚落,反胃的吐了起来。
不是因为胃里的难受,而是大脑。
大脑还在告诉他,作为一名人类绝对不会去做这样粗鄙之事的。
吐完后,他摘下眼镜擦了擦苦涩的泪水,匆匆忙忙的站起身见无人发现自己后赶快往宾馆走去。
苔藓覆盖着的长巷里,一张若有似无的脸浮现在一块墙壁的苔藓上,脸上的眼睛注视着江宇哲远去的背影。
这是新闻报道所说距离革雾市抵达琅天市的第二天。
经历了下午啃食未知物种尸体事件后的江宇哲有些惊魂未定的待在宾馆房间里,发呆神游一直到了晚上。
夜幕降临,路边的灯将梧桐枝干的影打进了房间里。树影如是枯槁至极,光秃秃的像魔爪一样蔓延在地板上。
“呜——”
一声鸟叫,有些诡异,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江宇哲被这气氛弄的有些一惊一乍,他走到床头开了床头灯。
“咯噔,咯噔,咯噔。”
开关被来回按了三下依然没有反应,房子里黑漆漆的,似乎连窗外街道的灯光也消失了。
“滋~”
“呼。”江宇哲解放了沉重的心里压力,房间里的灯终于亮了。也许刚刚只是出故障或停电了而已。
就在江宇哲转身准备去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时,惊悚的发现墙壁不知何时变得绿油油的,像是……堆砌满了苔藓。就和下午,那诡异的长巷一样。
他一个哆嗦,抱起了放在床头上背包。
他记得背包里面有一沓黄色的符纸,虽然不记得从哪里获得的了,但他的记忆告诉他这些符纸或许有驱赶妖怪的效果。
绿色的墙壁出现了剥落的现象,一块块苔藓落了下来,简直就像是一片肌肤被一丢丢的撕下皮肉一样,墙壁渗出了红色的液体。
江宇哲手直哆嗦的翻找着,很快取出了那一沓符纸,他揪下来一张拿正面对着正渗血的墙壁。
“你我都是同类了呢,不要这么害怕么。”
墙壁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直觉告诉江宇哲,这决然不会是人类。
果然,墙壁苔藓不断剥落的位置伸出来了一只满是绿色裂痕的手,苔藓生长在裂痕细缝当中。继而,一张女人或说是女鬼的脸呈现了出来,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江宇哲。
“小帅哥,不要紧张么,没用的,你和我都是同类了,你驱使不了符纸的。”她的脚也迈出了墙壁,身体很快也带了出来,和手一样,浑身上下满是裂口游走,苔藓布满裂口细缝间。
她脚步轻盈的往江宇哲走去。
白色的床单被绿色的汁液渲染,不停剥落着的苔藓从她的身躯上掉落。
“不,不要!”江宇哲将符纸铺天盖地的挥洒了出去,漫天飞卷向了被苔藓包裹着的女鬼。
“我们已经是同类了呢,不要抗拒么,哈哈哈哈。”
符纸冒着幽幽的烟,恐怖的绿色完全消失在了房间里,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象。
没有女鬼,没有苔藓,墙壁白得如初,床单也是干净没有绿色的汁液。
“现在播报的是一条紧急新闻,于今日上午九点钟,我市警方在黑水河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尸体赤裸没有相关物品可以指认身份,希望广大市民……”
电视不知被谁打开了,正播放着的新闻让江宇哲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因为,他发现那具尸体和自己竟然一模一样!
毛骨悚然的心惊肉跳时,新闻的画面突然止住,负责播报的女主持似若朝着江宇哲露出了诡异弧度的笑容。
“滋——”
一片雪花点呈现在了荧幕上,画面消失了。
完全像是,刻意为自己播报的新闻啊,江宇哲吓得脸色苍白,他犹豫许久,收拾收拾还有几多张没有烧毁的符纸后走出了房间。
他走下了楼,大堂的电视也在播放着刚刚那个琅天市本地频道的新闻节目。
可是,女主持压根与他方才在房间所见的不是同一个人。
这下子,他更加确信了,有什么在提醒她,提醒他自己已经死了。
而且更让江宇哲心神不定的是,苔藓女鬼重复的那句话,说他和她已经是同类了。惊天霹雳一样的震了一下身躯,他失神的想着,难道……自己不光已经死了,还成为了妖怪?
妖怪,会吃自己的同类吗?
应该,会的吧。
话说,自从下午在垃圾桶吃了那尸体后肚子就不再饿了。他无比担心自己今天过后的日子,是否只能进食那恶心的东西才能活下去。
沿着街道似乎漫无目的的走着,江宇哲其实是太紧张了,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从而鬼鬼祟祟的心里不安。
他到了目的地,是一处警察局。在房间里刻意为他播报的新闻上出现的警察局,他的尸体应该就在里面。
他低着头走进了警局,夜晚办事大厅内除了他没有其他民众。
所以他很快被其他来往的警察注意到。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从咨询窗口换班出来的女警察好心好意的朝江宇哲询问。
“没事,找人。”江宇哲躲避着视线,草草回道。
“哦,那好吧。”女警察可能觉得江宇哲不太想搭理人的样子,便不好多问的走了。
晃悠在大厅内,江宇哲寻找着何处比较隐蔽的可以混进内部。
他刚刚看了示意图,法医鉴定的停尸间就在后面的楼内。可惜,那边有值班哨所一过去就会被发现。
就在他无路可走时猛然发现自己的脚下蔓延开一条绿色的纹路,是苔藓。
又是那女鬼!江宇哲狐疑的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那个女鬼。
他揣测着女鬼的意图,难道是为自己指路?他回想起在房间里的情况,那女鬼不紧不慢的样子不像是要吃掉他的样子,也许,她是另有深意。并且,电视播报的新闻也可能她弄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