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两辆车子,一辆属于私家的轿车,一辆承载量较大的面包车。
前排私家车上下来了一个老人,杵着拐杖,穿得衣冠楚楚像个即使年迈也风流不减当年的老绅士。
后排面包车上下来了形色各异的十多个个人,穿着相同的灰色制服,各个板着神情严肃的脸,望了眼面朝着的酒吧式鬼屋走向了老人。
蹲伏在墙角的莫可拍了拍刚刚呼唤过来的松鼠,将一粒豆粒大小的窃听器安放在其身上后指示它奔跑到了那群人身边的树梢上。
“李老,这便是你开的那所鬼屋吗?”人群中有人发问。
被尊称一声李老的老人看来便是承包这片游乐园的老头子了,他皱着白眉,缓声不疾道来:“是啊,鬼屋。我老伴生前最爱刺激了,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喜欢探险啊,鬼屋啊,漂流啊这样刺激的运动。可惜,我以前一直忙于打理公司,明面上儿子上台了也放心不下,这倒好,老伴走了,我再也没机会陪她去鬼屋了,诶,所以啊……”
“李老,我们不是来听你和你老伴的爱情故事的。”一个与多愁善感氛围格格不入的年轻人打断了李老的话语。
“哦,好好,是我自己又悲伤了。”李老抬起拐杖,指了指售票处,“明晚我将会有新的鬼屋开启,所以今夜没有开门,只留了一位售票员在这里充当保安把守。各位,你们不是要找失踪者么,这样吧,我配合你们,今晚让你们进去探个究竟,好让你们知道我李某人绝不是……”
“诶诶,李老,您说笑了。”一人赶忙上前,“李老近来热衷慈善事业,慈善大家,怎么会做伤天害理之事。都怪之前和您通话的人没说清楚,我们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失踪者最后的踪迹都显示在您这儿罢了。再说,如果真是在游乐园失踪的,也定是其他宵小干得,怎么会和李老您牵扯上呢。”
“罢了,罢了,不多说了。”李老耐心的听完那人的解释,带着十多人往售票处走去,“来,有请各位来观光一下我的杰作吧。”
树梢上的松鼠迅速攀下,跟着十多人的足迹往前蹑足潜行。
“哦,听说这座鬼屋还全是李老您一人提供的设计方案,传闻是别出心裁,引人致胜的优秀鬼屋杰作呢。”一人夸赞。
“哪里,别人抬举罢了。”李老摆摆手,走到了售票口,里面的售票员紧忙恭恭敬敬的出来迎接。
“李总,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吗?”售票员一副不知贵人大驾光临的模样,唯唯诺诺。
李老指了指身后的十多人,“这是一个专门帮助寻找失踪人口的民间组织,他们怀疑近些天革雾市失踪者是在我家这鬼屋出的事,所以啊,为证清白只好带人家过来看看喽。”
“啊,是这样啊。”售票员有些左右为难的样子,朝着十多人道歉似的鞠了个躬,“各位,还有李总,你忘了鬼屋才装修的么,里面用了新的涂料还没挥散干净,吸入肺里可是对人体有害的。”
听到售票员这样说,十多人面面相觑的望了一眼,代表走了出来。
“李老,要不这样吧,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们明天过来。”
李哥不失礼貌的笑回:“你看我都忘记了自己家鬼屋装修这回事,明天应该可以进去了吗?”他看向售票员。
售票员低垂着的目光迟疑了一下,回道:“是可以的李总。”
“嗯,那拿些券分发给他们,明天新鬼屋开业我估计忙得招呼不过来。”见售票员跑回屋子取票,他面向十多位笑道:“到时还劳烦各位亲力亲为,自己寻找失踪者。如果失踪案真的与我李某人挂上了勾,我一定严惩不贷,包括对我自己。”
“李老,严重了,严重了。”
“我们还找不知道李老你的为人么。”
“那我们就明天再来。”
又是一阵真情亦或假意的寒暄过后,十多人拿上畅游券驱车离开了园区,留在原地杵着拐杖目送面包车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李老,表情含着的笑意慢慢消失,被冰冷替代。
站在他身旁的售票员在朝李老恭恭敬敬的道别后先行回到了售票口。
“难缠的家伙们啊。”李老剁了下拐杖,轿车内的司机下车疾步走来,扶着他上了车。
最后亦是驱车离去。
“怎么样,听出些什么了吗?”莫可摘下耳机,问道。
“有价值的线索没听到多少,不过好像可以排除那位李老,也就是鬼屋主人的嫌疑了。”牧夏说。
“哇,你这也太天真了吧。”莫可指着售票口,“那老头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而且再看那售票员与我相比简直是拙劣到低点的演技,明显就是串通好的么。”
当莫可回头气势满满反驳牧夏时才发觉对方走到了别处。
“说玩笑而已,你刚刚所说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好么。”牧夏站在一扇窗户边,看着黑漆漆的内部,“当然,那十几个蠢驴除外。我们傍晚来时售票员明明说词为进入鬼屋的人已经满了,而方才改口换了套说词,明显和那李老串通过。我仔细察看了一小下,确认里面有人类的气息。所以,他们完全是想掩盖鬼屋此刻有人的事实,说明,今晚进去的人将可能是下一批失踪者。”
“唔唔,不错么,不愧是摩西大叔看中的人,啊不,妖怪。”莫可带着欣赏的意味走到了牧夏身旁,凑着窗户往里面看,嘟哝着,“还真是羡慕你们妖怪呢,我除了几张废纸,啥本事都没有。像这里面黑漆嘛唔的,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察觉不到。”
“别这么说,与动物沟通的本领不是挺好的么。”牧夏轻声说着,在窗户前凝开了一到迷雾漩涡的门来。
“唔唔,你之前还说我莽撞,现在倒是比我还积极。”莫可见着已然钻进去半个身子的牧夏有些无语的吐槽,但身体还是本能的驱使他,跟在他屁股后面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