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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承袭,雨点渐大,风斜倾垂,风鼓动着雨水噼里啪啦地撞击在一辆由远及近驶来的丰田某系七座商务车车头上。

车速缓下来,稳重地刹停在一幢私人别墅前。

车刚一停下,身穿黑色西服的司机立刻就跳下了车,顾不得脚上新换的鞋袜被雨水打湿,他绕着车身前方一路小跑到副驾驶座门侧毕恭毕敬地打开了车门,随后熟练地为里面的人用单手挡住车顶,当里面的人下来后又单手笔挺地撑开雨伞。

下来的是一个男人,穿着考究的西服,戴着中框的树脂咖啡色眼镜,满满的商务范,想必刚刚谈商论道回来,人到中年褶子多了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不堪。

“王海,不用送我进去了,我自己来吧。”男人接过司机手中漆黑的雨伞,疲软无力地都将伞顶到了自己的头上。

司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殷勤的话来着的,但男人双眼注视着前方打着伞就走了,一点不给他可乘之机,于是他只好自顾自的喊道:“严总,那我先回去了。”说着,预期之内的没有得到答复,他有些困惑和不满的钻进副驾驶然后爬回了驾驶座位上。

男人名叫严利华,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作为一个有狼子野心的职场达人,他私下里收购了许多股权,目前在董事会里可谓是占据了一席之地,但在再进一步站稳脚跟的道路上他遇到了绊子。

他主张开发的星府宅邸遇到了诡异的拆骨杀人案,好在半个月前在他请来的除妖师协助下案情没再发生过,发生的案子也都有了算是合理的解释,一切盖棺定论后又是折腾了几多日才算把董事会里的老狐狸们给疏通清了。

完成繁琐杂事和公务后的今天他疲惫不堪,所以懒得搭理任何人,这才一到家门口就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回家,支走了成天在自己屁股后面谄媚进言的司机王海。

先是用钥匙打开贵族风格的木门,接着指纹解锁完毕后,坚固的电子防盗门才应声开启。

严利华一进门先是扔掉脚上的鞋子,将西服挂在衣架上,紧接着径直走到天鹅绒填充的床式沙发上将眼镜摘下后就躺了下去。

躺在如此柔软的沙发上,他一天的疲惫都得到了短暂的释放,压力缓解的舒适下令其忍不住哼唧了几声。

“这才是舒坦的人生啊。”严利华侧着身子,满脸轻松惬意,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夜半十二点,还是肚子咕噜噜的抗议才把严利华从睡意当中给叫醒过来。

想了想自己在公司住了几多天,家里也没让保姆打扫备着冰箱里的食物,他只得习惯性的准备泡杯咖啡拿几块床头柜贮藏着的压缩饼干垫垫肚子。

可是当他刚要起身时却发现使不出力气,侧目一看,严利华惊愕的发现自己躺着的这张沙发全烂了,他此刻躺着的根本不是沙发上,而是半多个身子陷在了天鹅绒堆里,弓曲太久的腰肢酸痛当然没力发劲。

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最近太重了把沙发都给压塌了?严利华不禁拍了拍自己隆起的肚腩,在心中泛起嘀咕。

缓了会儿劲,严利华在连续尝试几次后终于从塌陷的沙发上爬了出来,拍干净身上沾附的绒毛后他走近了洗手间,打算洗洗脸清醒清醒。

凉润的水顺着脸颊滑过,刺激着毛细孔的舒张,刚刚睡醒的朦胧感瞬间一扫而空,本该进入最佳状态的身体忽然出现一丝痒意,位置位于后颈处。

起初这丝痒意很淡,严利华刮干净胡子,清洗完脸都没去抓一下。

可是最后后颈处的痒意越来越强,严利华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毛巾伸手去挠。

“嘶,家里进蚊子了么。”随着痒意退去,严利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肚子又咕噜噜地叫起来,严利华走到卧室拿了饼干后就回到了客厅开始现用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制作现磨咖啡。

咖啡机的机械搅拌声阵阵,严利华咀嚼着饼干全神贯注地盯着咖啡机的运转,就在这段时间里他没能观察到自己房子里的异常情况。

破烂的沙发内,凹陷的天鹅绒堆里发出窸窸窣窣异样的声响,像是海绵吞纳吸水间的磨沙轻微。当这阵窸窣过后,天鹅绒发出轻轻的震颤,如是在下面盖着什么小生物在冲出来,片刻工夫后,一粒粒羽毛爬了出来,它们的颜色与洁白的天鹅绒相差不大,只是形状怪异,仿佛枝杈分离形状的鬼手触须,要看得清楚的话估计得用上放大镜。

一粒粒触手形状的怪异羽毛行军有序,虽然纠缠在一块辨不出数目,但从排成的细线列队来看并不是很长。

当洁白的怪异羽毛脱离天鹅绒堆后,一抹血红映射而出。

那是形状和怪异羽毛一样的种类,但是唯独的几片是血红色的。

仔细观察,会发现血红色并不是覆盖在它们的全身,而是贮留在它们的体内——羽杆和分叉的羽枝被血红的液体填充。

细长的怪异羽毛列队顺着地板行进,贴合着电子防盗门仅有的一条狭长细缝钻了出去,最后更是轻易地越过门缝更大的木门出了别墅。

凌晨一点,吃足喝饱后的严利华躺在了卧室的床上辗转难眠。

因为他后颈处的痒意又起,比之前在卫生间时强烈得多了多,那俨然超出了蚊子咬后的痒意。

“玛德,怎么会这么痒!”严利华爬起了床,坐立难安,在商场摸爬滚打一直保持文雅修养的他少有的暴了粗口,可见其对后颈痒意的痛恨厌恶。

痒意还在增生,发展到了瘙痒难止的地步,严利华实在受不了抄起床头柜的镜子跑到了卫生间,他利用小的镜子对着卫生间的挂镜寻找向后颈瘙痒的位置,只见后颈被其挠的通红一片。

奇怪的是,后颈并没有他想象当中被蚊虫叮咬后起的包,除了通红并无其它。

“嘶。”痒意继续,严利华再度加大挠痒的力度抓起了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