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高级啊这里,门都是自动感应的。”昊天双手抱着后脑勺,颇为谐谑的打趣道。
“嘎——嘎——”
七八只乌鸦左右摇晃着脑袋,黑眼珠子丈量完毕距离,一个俯冲如是视死如归的自杀式歼击机群从阳台窜了下来。
“不是普通的乌鸦!交给我!”着重观察前方的井白很快发现了这些乌鸦口中的利齿,随后迅速脱身画卷护在了蒲公子前方。
一道凝出的紫色箭光以刁钻的角度从井白指尖弹射迸出,成功命中为首的乌鸦后顺势而出,接二连三打中了紧随其后的所有乌鸦,霎时间漫天黑色羽翼纷纷扬扬散落,稀稀拉拉的乌鸦尸体堕入地面。
“尽是些三流货色,还真不知道这次的妖是如何躲避的开我们情报网的。”昊天说。
昊天口中所言的情报网自是画馆拉拢聚集的一众小妖,他们已经成功覆盖到了琅天市各个区域,一旦有异常妖力波动和妖类事件起色这些第一时间观察到的小妖都会通知给画馆,现如今琅天市妖类案件几近全无,叶若华手下所要处理的案件也轻松的多了。
距莺这个例外事件过去半个多月,琅天市妖界风平浪静,要不是白袍还未查明画馆一众应是要离开琅天市,踏上寻找解除小白的封禁之路了才是。
“所以说这次才真正值得我们来访,除了那高深莫测的白袍妖怪,还有哪个妖如今能在琅天市,在我们画馆眼皮子底下犯事!”井白回道。
“希望是白袍吧,看着这些弱到天际的看门狗,想必那白袍也不是什么强者。”昊天懒散的说,“最多算是这白袍会些隐匿术法,头脑好用些罢了。”
“头脑好用就足够可怕了。”蒲公子继续往前走着,雕花木门内漆黑的空间近在眼前。
井白和蒲公子跨进门内,迈进一步后就停止了前行,开始透过黑暗观察四周。
死闷的空气,灰尘覆盖的地面与墙壁,发潮的窗顶提溜着几多块快要剥落的墙皮。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旧迹,确像是半年多荒弃的宅屋。
“感觉很正常啊这里。”昊天从画卷中脱出,绕着屋内转了一圈,“小妖们未能发现这里的异常很可能是这里有结界存在,结界构造的领域能够阻挡外界对内部妖力的窥探。可是这里丝毫没有结界施展的迹样,会不会那位叶大局长搞错了,这跟妖怪扯不上关系么!”
“确为如此,不仅结界波动没有,仿佛连妖气残留的气息都未在此存在过。”井白刚刚分神而出,数秒内将这栋房子的所有楼层都查视了个遍,“外面那些婴儿的魂灵和变异的乌鸦更是说不通了啊!”
蒲公子一众目前调查的情况进入了一个矛盾点,没有妖迹存在的区域,却出现了妖化的婴灵和变种的乌鸦,这就像是没有水而存活着鱼一样,处处透露着反常与诡异的气息。
蒲公子仔细聆听着昊天和井白对这里的判断,他没有继续观察,而是在思索些什么,片刻后沉吟道:“叶若华所给的档案袋里描述的是现场后被处理过,房屋里焕然一新。而我们目前所处的屋子,抛去刚刚那些妖异生物不算,明显再为正常不过了。破旧的,令人生不了疑。”
“焕然一新……荒芜残破……”井白低述。
“还有消失的虫鸣……”昊天接着低声说。
忽然间三者相视一笑,似是同时明白了些什么。
他们没有继续留下来探查这栋房屋,转而走了出来。
44号门前,单手扶靠在警车引擎盖上的男警官望着街道前方与之陈列相对的44号,他看见走出来的三个身影后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似是安适而又嗤然的笑意,他清理完脚下烟蒂的痕迹匆匆回到了车内驾车驶出了街道,从而消失在了月色未达的黑暗当中。
……
“蒲大人,你回来啦!”从二楼一蹦一跳拿着餐具下楼的瑾丸一眼望见了刚刚入门的蒲公子,她欢快的打着招呼,“我们刚准备吃饭呢,没想到蒲大人你们回来的这么早,可以一起吃饭了勒!”
蒲公子正转在画馆内,背手行绕在画前观察,他忽然听到瑾丸的声音旋即转身,问着不搭调的话,“白……小白呢?”
“白姐姐在二楼啊,白姐姐没有魂元在身基本上每天要睡很久的么。”瑾丸随口答着,走到桌边后开始布置着餐具。
“哦,那我上去看看小白。”蒲公子朝瑾丸微笑着点点头,迈着闲适的步子往楼上走去。
“蒲大人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怎么感觉怪怪的。”瑾丸小声嘟哝着,对于刚刚蒲公子对她怪异的一笑加上点头只觉浑身一哆嗦。
蒲公子走上二楼,眼神中带着丝丝的陌生之意,不过好在画馆格局很小,即使到了二楼也能很快观察出个大概。
“蒲大人,您回来了。做的菜估计不太够,我再去做些吧。”熊肃端着菜走出小厨房,望见四处打量着的蒲公子后说。
熊肃作为一个对料理菜肴极度追求的美食家,从来只会根据人数安排食物的量,以免多了浪费。他也不会提先做好备份的菜,因为时间会破坏菜肴的口感,他认为这是对美食的辜负。
“哦,不必了吧。你们先吃,等下我还要出去一趟。”蒲公子朝熊肃微微点头,随后专注于对四周的观察,当目光搜索到椅子下趴在毯子上睡着的白狐时就跟陷住似的,缓缓移着脚步往那边靠去。
“好的,蒲大人。”熊肃端着菜往楼下走去,面色带着一缕疑色。
直至熊肃走到楼梯转角,他突然听到蒲公子对他说了一句,“下次多备好菜便是,等我回来才做太浪费时间了。”
陡然,像是一击高压电流顺着熊肃的背脊往全身扩溢,一瞬间麻痹住了他移动的脚步,他回首望去楼上,发现蒲公子也与之相对视,而蒲公子面容上带着的困惑脸色像是在对他说“我说的有什么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