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真正是靠不住,脑子装的是豆腐渣。
她是要给女儿做主,男人还觉得这个女婿家里好。
没办法,这事儿别指望男人了。
她自己上阵!
“家福啊,我们家也没多的孩子,霜儿还是你表妹。”杨熊氏干脆明确提出要求了:“之所以同意将霜儿嫁给你,是想着咱们亲上加亲,你是表哥又是夫君,该对她好的。”
天地良心,怎么不好了?
“可是霜儿三天回门,你看看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杨熊氏心疼不已:“家福啊,你得体谅一下我这个当娘的心啊。”
“娘,我没欺负她。”
张家福憋屈着呢。
除了第一天成事外,第二天压根儿就让碰,张家福也硬气,索性睡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都这样了,到底谁欺负谁呢?
他真正是有苦说不出来。
“你娘是她姑姑,我相信你娘没有对她不好吧?”
“我娘当然对她好。”
好得都揪自己的耳朵了。
“所以,这当中怕是你们有什么误会了?”
“那你叫她出来,我们当着面说清楚。”
什么误会啊,不就是你们母女都惦记院子吗?
反正,那个院子与自己没关系。
“我也问过了,霜儿的意思是你是一个大男人,应该要有自己的家业。”杨熊氏不会再让女儿来面对,她自己提出来就成:“家福啊,这女人啊,就该要好好哄哄,你告诉她,过几年修个院子不就结了。”
哄谁呢?
张家福愣住了。
是哄杨霜还是哄自己?
张家福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本事,绝对是修不起那个大院子的。
几十上百两银子,就凭着他地里刨食,一年也挣不了二两银子。
或许,他也可以像大哥一样去当两年镖师。
“我做不到的事儿是不会乱承诺的。”张家福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
说话要算话,不可以糊弄谁。
“你这可真是……”死心眼啊。
怎么就像是一头倔驴,死笨!
杨熊氏气得心口疼。
也不再理他,自顾自的收拾了碗筷。
杨小满和女婿喝着茶。
“时间不早了,怕回去天黑,我们该走了。”张家福站起来要告辞。
娘告诉自己,乡间三朝回门是有规矩的,不能在娘家里歇着。
“好,早点走也好,冬天天黑得快。”杨小满支持:“过几日,我过来佃田。”
“好的。”张家福站了起来等杨霜。
“他娘,霜儿呢,家福说要走点回去。”杨小满朝着屋里喊。
里屋,杨霜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哪有刚成亲就哭成这样子的,要讲究一下,得忌讳。”
“娘,我不要和他过日子了,他就是个蠢的。”
“你这孩子。”杨熊氏大吃一惊:“你也蠢啊,好好的姑娘嫁了人,说不过就不过了?”
都是让自己给宠得。
“听话,今天是三朝回门娘不能留你,过几日你爹去佃田的时候接了你回来多住几日。”杨熊氏道:“走吧,回吧,你婆婆是你姑姑。你姑姑那个人我知道,性子有点急但是心却是极好的,没有什么弯弯绕绕,这样的人家哪有过不下去的。”
“娘,他们骗了我们。”杨霜咬定了这件事儿。
“这院子的事儿,回头我问问你姑姑去,按理,你更亲,应该也有你的份。”杨熊氏道:“走吧,听话啊,好好回去过日子。”
“娘,您不要我了吗,当真是成了沷出去的水了。”杨霜眼泪汪汪。
“哎!”杨熊氏还能怎么着,嫁出去的女儿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倒是你自个儿聪明点。你想想啊,她是你姑姑呢,那什么许姑娘什么的有你亲?来福还小呢,要说亲至少还有十年,你这十年生上几个孩子,你姑姑能不向着你?”
“听说你姑姑还在韩掌柜的作坊里作工呢,你也可以去做啊,挣的钱就是你的私房,傻孩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在这娘家呆着有出息了?”
“你也看见了吧,咱们家啊,穷!”想着今天中午两个儿子那馋相,杨熊氏也是没脸了。
可是总不能当着女婿的面说儿子吧,那样更丢脸。
也只好当个睁眼瞎了。
回头再好好收拾那两个小的。
杨霜哭了半晌,知道老娘是不会收留她了。
只好红着眼眶出来,默默的跟着张家福回上古里村。
张家福那叫一个憋屈。
成亲成亲,别人是喜气洋洋,轮到他倒好红着眼睛回娘家,从娘家回婆家还流泪。
不知道的还当自己有多虐待她。
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张杨氏看着臭着一张脸回来的儿子,再看看眼睛红得像牛的儿媳,心里也是不舒服得很。
她这会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蠢啊。
干嘛要娶侄女。
手心手背都是肉呢,这会儿让她说谁?
儿子也没错,耳朵都拎了,再不可能去骂他了。
自己生的自己也心疼。
儿孙自有儿孙福,小两口的事儿自己也没办法去管了。
索性就当不知道吧。
天黑的时候吃了晚饭,张杨氏一回屋就哀声叹气。
“你哟你哟。”张大柱心疼自个儿的媳妇:“当时说起你侄女喜欢得很,这会儿娶进门受气的又是你。你管这么多干嘛呢,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我就没想到会是一对怨偶啊。”张杨氏气恼的说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张大柱就成了垃圾桶,由着她各种倾述抱怨。
反正吧,就觉得杨霜不是想象中的那个好儿媳妇。
她心口都气疼了。
“我看你是太闲了。”张大柱翻身将她压住:“你去愁别人房里的事儿,还不如好好伺候你男人。”
别人房里,张家福又没有回到床上睡,是因为杨霜早早上床将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压根儿就没他的位置。。
大冷的天,窝在椅子上,人本来就高大,这会儿浑身酸疼。
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觉得能离天亮还不知道有多久。
索性出了房间,来到堂屋里坐了一会儿。
想着没娶亲以前,他的日子多潇洒啊,哪里有这么憋屈。
娶妻娶妻,娶了个什么东西!
嫌弃自己没本事!
罢了,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张家福进了灶房从灶孔里掏出一根木碳,在大门上写了几个字拉开了大门在黑夜里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