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摔打打二十来天,张家福回村的时候觉得好幸福。
最幸福的是,家里还在杀过年猪。
“爹娘,我们回来了。”
“就知道你们今天该回来了,砍得多不?”
“多,明天就可以去挑了,前面砍的都干了。我们还做了很多木炭,也可以卖。”
张洪福就瞪了他两眼。
木炭自己是要送给许家用的。
张家福一愣,哪里说错话了吗?
不管了,反正回家就吃肉嘎嘎真是太好了。
兄弟俩就黑了瘦了但是更精神了。
“大哥二哥。”有一个人不高兴了,张来福嘟着嘴:“明年你们砍柴的时候带上我。”
“好,带上你。”兄弟俩在回来的路上都想好了,一定要从小教导小弟。
师傅说了,武功越小学越好,像他们这种大了教起来费劲儿,很多东西压根儿就学不会。
只不过每天坚持练习,日复一日的以后打架还是比常人厉害一些。
张洪福听到这话都蒙了,他没事儿打什么架。
他想去镖局挣银子呢。
以后他要娶小兰,许家的姑娘都会嫁得好。
陈大哥会是大夫,韩二公子有的是银子;杨六公子有才气还有杨家的官职,就只有自己最逊。
他不能让小兰受委屈,所以要打算去镖局。
倒是张家福,听说打架更厉害就发誓要好好学习了。
“娘,怎么没请许家婶子她们过来吃血旺汤?”张洪福想看她一眼,结果家里请了叶大婶也没河湾的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许家婶子多讲究,门都不出的。”张杨氏道:“等会儿煮好了你端一盆去。”
“那行!”这不就有见她的理由了吗。
“赶紧的去搭把手,你爹他们压不住呢。”今年的肥猪也有两百多斤,明年还能不能喂也说不定。
张大柱叶大修和一个屠夫,还真没将一头大肥猪降住,挣扎得厉害,屠夫又搭不上手。
“我来了。”见状张洪福跑了过去,还没等他靠拢,这猪突然间就挣扎掉到了矮凳子下面去了。
“这个畜生还挣扎得厉害呢。”
失手了,两人都脸红。
“我来。”张洪福跑上前面,一手提一个猪蹄,一运气大吼一声:“起。”
一条两百多斤的大肥猪硬生生的被他提到了矮凳子上放着,膝盖压上去那条猪只剩下哼哼了。
三个大男人瞬间愣住了,硬是没动一步。
“包叔,来杀啊。”张洪福喊“咋了,这是?”
“洪福,你怎么提上去的?”包叔是屠夫,本就有一身的好力气。
但是,他相信自己是没本事将一头两百多斤的猪提上去的,他做不到的!
“是啊,洪福,你力气咋这么大呢?”叶大修也是惊掉了下巴,好家伙,当真是年轻人啊,他真是怀疑自己老得不老了。
“这……”张大柱是一惯知道自己儿子力气大的,还不满十八岁能挑一百多斤。
但是,挑和提是两个概念呢。
“你也不怕伤着你的腰,这可是两百多斤呢。”最后这句话是来自一个老父亲的关心。
“我……”
完蛋了,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实力。
跟师傅学了怎么运气怎么用力,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学习,还真的没有用上过的。
原来巧用力用好了也是不得了的。
他真的可以办到的!
心中好窃喜。
“包叔,快杀啊,我等会按不住了。”
“来了来了。”按不住才怪,这小子也是一个怪胎,一个人就按着一头肥猪动弹不得。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咕咕”往处涌。
包叔用刀子在旺盆里白搅动。
“这猪血旺好,来年红红旺旺。”
“多谢包叔。”
这是讨个好彩头,吉利。
猪彻底断气不再哼哼,张洪福一松手就给掉到了地上。
“抬到那边草上去刮毛。”张大柱道:“这里全是泥地,沾水就脏。”
“我来吧。”抬什么抬,别闪了你们的老腰。
一弯腰,一用力又提了起来,快步丢到了早已准备好的稻草上。
“好小子,不错不错。”包叔一只手拿着血流血滴的刀,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要不要跟着包叔学杀猪,你吃这碗饭正合适。”
啊?
“洪福,你包叔看得起你,那可是好事呢”张大柱听了特别心动。
杀猪也是一门营生,每到立了冬后每天要杀好几头猪,有得给两百文钱,有的就送上十斤八斤肉。
总归是不会吃亏。
“我还是不敢杀生。”看着包叔的刀张洪福假装怯怯出声:“算了,我不学,多谢包叔了。”
“哈哈哈,这小子……”包叔是多聪明的人啊。
一眼看了这小子是真不想学,不敢杀生只不过是借口。
自己捅猪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这会儿说得自己像小媳妇,哄谁?
算了,人各有志不便勉强,再说自己也只是当时惜才觉得可以收为徒弟。
他拒绝了反而是好事,整个平原县也没多少头猪,自己还要将这门手艺传给儿子孙子呢,总不好叫一个外人和他们抢生意。
“开水来了,可以刨猪毛了。”张杨氏提了一桶开水出来:“洪福家福,将猪血旺给我抬进灶房,我好煮出来。等会儿就能吃血旺汤了。”
“好。”哪需要抬啊,张洪福走过去端起大木盆轻飘飘的。
“又可以吃血旺汤了,这个冬天天吃好的都要长几斤。”陈氏笑道:“最喜欢的就是腊月间。”
“正月间也好啊,没什么活儿干。”张杨氏笑想:“也是吃得好耍得好。”
“明年正月后怕是有点难。”陈氏不由得担心起来:“他爹说我们佃的那几块田都快没水了,一直不下雨,正月里做秧田都做不下去。”
“是啊,洪福爹也经常叹气,说怕有天灾。”张杨氏心里也是一紧:“好不容易过两年像样的日子,这老天爷也是不让人安心。”
“谁说不是呢,早些年边境打仗抽丁什么的,搞得人心惶惶。”陈氏赞同:“边境仗停了,老皇帝说又驾崩了,新帝上任说减免赋税,结果也没我们这里什么事儿。”
“是因为我离京城太远了,消息传不过来。”皇家的事就不要去议论了:“咱不管那些,关上门过点小日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