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吗?”
祁言嘴里叼着烧烤,眨了眨眼睛。
“咳咳,祁言,其实我现在大多都住公司,家里什么都没有。”白萧然连忙摆手,她那寒碜的小窝,还是别委屈祁言了。
祁言低下头,若有所思:“什么也没有。”
看着祁言不说话,白萧然登时悟了。
祁言的经济能力比她还低,她都说什么也没有了,那祁言有什么?!这不是打击祁言的自尊心吗?
“不不不,我不是说你啊。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没有月湾那样的豪宅住了。”白萧然赶紧拿起一串猪心,放在祁言面前的盘子里。
“那我更应该去看看。”祁言更加笃定,白萧然的日子过得一贫如洗。
白萧然语塞,劝不过他,只好吃一串面筋解恨。香辣的面筋入了口,她从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前面那个穿的花里胡哨还戴墨镜的,不就是公司歌手莉娜吗?而她身边那个穿连衣裙的,不就是公司财务安可吗?这两人怎么来烧烤店了?!
白萧然赶快拿起背包,遮住自己的脸。
真是倒霉,吃个烧烤也能遇到公司的八卦小组?
“怎么了?”祁言忽然看到她举着背包,有些疑惑:“你就背这个包上班?”
白萧然的背包是名牌纳瑟,可这个款式是四年前的款式,而且拉链早就劣迹斑斑,看起来有些陈旧。
“给我看看。”祁言一下子用力,将背包拿了过来:“拉链坏了吧?”
“祁言,别闹!”白萧然飞快用手拉扯祁言,可祁言将背包放在另一侧打量,根本不给她机会。
“白总?你怎么在这儿?!”安可首先发现了白萧然,她的目光放在白萧然的手上。
白萧然双手扯着祁言的衬衫,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哟,这帅哥是谁啊?”莉娜眉飞色舞:“该不会是白总的男朋友吧?”
祁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遇到了熟人。他正准备张口自我介绍,就听得白萧然叫喊:“不是的,他不是我男朋友!”
白萧然撒开祁言的衣服,淡淡道:“我们只是朋友。”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莉娜和安可对视一眼,讪讪走开:“那白总您先吃,不打扰您了。”
等到两人走后,祁言才张口:“白萧然,你说什么?”
白萧然居然说他们只是朋友?祁言心里的火都快冒出来了。
“祁言,我并没有以前那么有钱,我现在也只是短期包养你罢了,你可以找一个更有钱的富婆,我不想禁锢你的自由。”白萧然低头道:“我其实有很多负债没还,说不定哪天就断粮了。你不能吊死在我一棵树上,你应该找更好的人托付。”
“我只想尽早还清负债,如果有余力还想尽可能帮你。”
白萧然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她必须将这话说明白,才能不耽误祁言找摇钱树。
然而这话在祁言听来却有别的意思:“白萧然,你说的短期包养,就是不承认我们的关系?我是你包养的地下情人吗?”
比起之前白萧然对他有求必应,这样的待遇简直就是进冷宫,祁言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能赖我。”白萧然眼见他又开始喝酒,急忙夺走他手里的酒杯:“现在是你陪我的时间,不准喝酒。”
祁言冷脸反驳:“还没到周末呢。”
“那我先赊半天,你从周末时间里扣除。”
“你!”祁言说不过她,只好闷声吃烧烤。
这一顿饭吃得很快,大部分都是祁言一口气消灭的,白萧然则是忙着递纸巾说好话:“你消消气,别气坏身子。”
然而说好话并没有什么用,吃完烧烤,祁言径直拉着她坐上出租车:“你家在哪?”
“我家,晋北小区。”
白萧然话落,司机已经踩下了油门,车子行驶在市中心的道路上。
“晋北小区。”祁言的眉头皱了皱,市中心的房区他都知道,最好的房子是月湾,平民区是晋北。白萧然现如今已经落魄到住平民区了吗?
晋北小区是一座公寓楼,大多住户是单身上班族,楼下有花园和广场,公共设施一应俱全。
白萧然住在负一楼,不用爬楼梯和挤电梯,唯一的缺陷是有些潮湿。
“租房的时候没想太多,只顾着便宜了。”白萧然推开门,淡然的打开灯。
一百平的小房子,一室一厅一卫,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客厅有沙发和电视,凌乱的塑料袋和一次性饭盒放在桌上,还有笔记本电脑和各种文件资料。
白萧然慌忙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递给祁言:“家里没有多余的鞋子,这是我出差时从酒店顺来的。男女通用,你试试。”
白萧然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丝毫没有觉得这行为有何不妥。
“你变了。”祁言看着她,心疼不已:“你以前只买贵的和好看的东西。”
“唉,过日子,就得勤俭持家。”白萧然淡淡一笑:“三年了,我都习惯了。”
“爸爸走后,我发现再多的困难,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萧然说到这,眼泪又在眼眶打转,她转过身道:“要是爸爸还活着,我一辈子也不会住在这儿。”
祁言感到一丝心痛,白萧然现如今的样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该怎么才能弥补白萧然,让她忘记痛苦?
“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会忘了那些不好的回忆。”祁言上前抱住白萧然,轻声安抚:“我会在你身边的,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我早就不难过了。”白萧然擦干眼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现在要努力挣钱,争取早点还清债务。”
祁言看着她,心里莫名慌乱。白萧然到现在也不知道白予义的真正死因,才能对他微笑包容。若是她知道了一切,还会这样对他吗?
“如果你知道你爸的死因,那你会?”祁言说了一半就止住了,他不敢听白萧然的回复。
“我爸是破产跳楼自杀的,他不知道投了什么项目,输了个一干二净。”白萧然靠在他怀里,怅然道:“我不贪财,不会走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