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年轻好啊,可以尽情地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秋也不禁感慨。
而景菲听后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嫂嫂,你不也才22岁嘛,怎么说的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
闻言,秋也一怔。
随即就低低笑了起来。
是啊,她也不过才22而已,如果上学晚的,22的年纪估计还在读大三。可是,为何她却觉得,自由离她越来越遥远了呢?
景菲察觉到她的黯然,不由得想起了近段时间沸沸扬扬的新闻,又记起傅寒笙交代过她的事情,连忙收住自己的话匣子,开始将谈话的重心转移到秋也身上偿。
与景菲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处处提防。
这丫头性子单纯率真,秋也跟她聊天很轻松,大概是受景菲身上属于少女的天真烂漫和正能量感染,多日来隐隐压在心头的阴霾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以至于,在晚上傅寒笙回来的时候,她还主动去给他脱外套。
傅寒笙看着她在自己身前忙活,明明是个比他矮一头的小东西,却像个汲满了蜜的海绵,充斥在他的心间,随着她脸上温柔的笑而渐渐发酵。
一瞬间涌上的满足感,让男人不及多想,便将正要去放衣服的女孩拉了回来,然后,拢进怀里。
“老婆……”
秋也怔了怔,随即抬手覆上他挽在胸前的手,嘴角缓缓漾出笑,“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抱抱你。”
傅寒笙低低笑着,埋下头,薄唇在她颈间落下斑驳的温热。
这样的缱绻亲昵,真是情人间最动人的缠.绵。
过了一会,秋也似是不经意间地问,“傅寒笙,明天,我跟景菲约好了要去Z大逛逛,可以么?”
接着,不等男人回答,便忽地转过身来,仰起脸直直看向他。
“现在正好是暑假,大学里没什么人的,而且我会戴口罩保证不让人认出来。”眼见男人面容有些松动,秋也便抬起手指,揪住他的一颗扣子委屈地拉扯着,“这几天,我快闷出抑郁症了,你就让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话落,抬眸幽怨地望进他的眼里。
傅寒笙见她眸中隐隐萦绕着水雾,却又咬着嘴唇唯唯否否的模样,果真就是那让人放在手心里疼着爱着的小娇娇,哪能不动容?
心中思忖片刻,到最后,什么样的坚持也被她戳在他胸口处的柔软指尖给弄没了。
轻叹口气,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
“只准去Z大。”
闻言,秋也一喜,激动地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嗯嗯,我逛完就马上回来。”
傅寒笙被她的喜悦所感染,看到她这么高兴,原本心里的最后一丝不放心也渐渐放下。
也罢,大学里还是比较封闭和单纯的,应该接触不到外界的流言蜚语。
秋也这厢达成了心愿,晚饭时也变得有胃口了,傅寒笙烧的又都是她喜欢的菜,不知不觉的,就吃了两碗米饭。
最近这段时间,她胃口小了许多,今天乍一下子吃这么多,难免消化不来。
饭毕,便觉得胀的难受。
傅寒笙见她不舒服,抱她到沙发上,然后替她按摩。
一边揉,一边对着她鼓鼓的小腹调侃,“傅太太,你这是几个月了?”
秋也仍闭眼享受着顶级服务,懒懒散散地答,“傅先生,你不是当过医生吗?几个月你还看不出来呀?”
然而,听到她这句话,男人却不知回想起什么,黑眸里忽然滑过一道幽深。
嗓音也似乎比刚刚更加喑哑了,“在下早已金盆洗手,不做医生好久了,有些东西,还得靠秋老师指点指点才行。”
医生?
老师?
秋也终于察觉到不妙,恍然记起他们蜜月期间那荒唐的一夜,霎时便警铃大作。睁开眼,却正对上男人微灼的眼神,如锁定猎物的狼,紧紧盯在她身上。
心里暗骂自己蠢,竟然主动勾起他的回忆,正千转百回地思索如何转移话题,谁知,男人已克制不住,大手从她小腹往上滑去。
“傅寒——唔——”
慌乱的话语未经吐出,便被吸入男人的口中。傅寒笙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快速攻进那温热的馨香之处。
甜!
男人喉咙间溢出一丝满足,下一刻,却更加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手指灵巧,轻易挑开她背后的暗扣,然后,便重新回到前面,将她掌握在自己手中。
有多久没如此亲近过了?
傅寒笙浑身的肾上腺素都化作野马肆意奔腾,心里默默算着日子,仿佛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可为何,他却像是行走了几千里路的旅人,在沙漠里日日被烈火烤炙。
整个人,行将枯竭。
而坚持到今日,才总算得那一点甜美的甘露,泽及枯骨。
是救命的良药。
他的内心里抑制不住的欢喜,唇齿间消磨的不止是情与欲,而是要用最热烈的情,将自己连日来的思念灌输给她。
天知道,每天晚上看到她紧紧搂着小澈不松手的时候,他心里多难过?
也想过,不去在乎她莫名其妙的小脾气,难道,他作出的退让还不够吗?
不说别的,就说那天她打他那一巴掌。
自从十五岁之后,他何曾被一个女人甩过耳光?
可放在她身上呢?
她打他一巴掌,他当时心里最大的感受竟然不是侮辱,而是,她有没有牵扯到伤口,她疼不疼?
果真是犯贱!
傅寒笙第一次如此厌弃自己,厌弃自己为了她改变所有的底线!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又不自禁记起,她曾为他脱下沉重的盔甲,不畏前路地拥抱他,他就再难释怀。
那么敏感脆弱的女孩,却在他身上变得那么勇敢……
她是他的毒。
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仅凭一笑一怒就能扯动他的心弦。娇嗔的瞪视、狡黠的笑容,以及偶尔的小倔强,无一不带着罂粟的毒,稍一回想,就能让惯于冷静自持的他欲壑难填!
但是,她在躲着他。
而他,却不忍伤害她。
所以,每回念及她,在浴室里倚着冰冷的瓷砖墙用手解决的时候,他总会将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在口里咀嚼。
“小也……小也……”
释放过后,却又恨不得将这气人的小东西亲手撕烂!
是不是只有把她吞下去,才能彻底拥有?
他颓丧至极……
今日,得知小澈竟然回了傅公馆,他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狂跳不已的心了。
萎靡过后,是彻底的躁动!
他一遍遍地幻想,是不是她终于想开了,不与他置气了?所以才将小澈送走,这是不是代表,她在向他示好?
于是,再没心思听工作上的事情,连成叔要汇报关于欧洲那边的事情也都推了,就是要早点回来见她。
路上心急如焚,可是,真正回来了,才开始怯懦。
没有人知道,一贯掌控全局的傅氏总裁,竟然在自己的家门口踌躇了十几分钟才开门!
他最是擅长伪装,一如既往的淡然表情,只是,却在迎上她笑意盈盈的模样时,他瓦解了。什么冷静,什么自持,全都是狗屁!
他只想紧紧拥抱她,亲吻她的脸颊,进入她的身体!
傅寒笙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脑中走马观花地映出这段时间她的冷淡,心中不由得升起惩罚的念头。欲.火、怒意,缠绕成一股,拉扯着他的手指,一摸一揉,招招往女孩的敏.感处使去。
一想到她将在自己的攻势下软成一滩水,一想到她被他挑逗得媚眼如丝,扬起绵绵的小拳头一遍遍捶在他的胸口,然后吟出最曲折的告饶——“傅寒笙……别……你坏……”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兴奋得快要爆炸!
“小也,我迟早要被你逼疯!”
男人低吼一声,夹杂着亢奋与火热,又像是浓烈的怨恨,让他再不去想太多,一下子褪下她的睡裤,便欲直抵要塞。
然而,秋也却忽然大喊了一声,“不要!”
短短的两个字,却携着巨大的恐惧与慌乱,那是发自内心的呐喊,宛如濒临绝境的可怜人,发出最后一声呼救。
傅寒笙顿住了。
然后,目光缓缓移至她的脸,却是心头一滞。
因为,她哭了。
“小也……”
男人哽了哽喉咙,面对双眼通红的女孩,他第一次不知所措。
为什么?
秋也看到他的无措,心中顿时涌上难言的痛苦,那原本只是盈在眶里的眼泪,也骨碌一转,从眼角滑落下来。
只是,不等傅寒笙心疼地伸手抱她,秋也便猛地张开双臂,紧紧搂上他的脖子,仿佛无助的落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
眼泪,打湿.了男人的皮肤。
却灼烧着他的心脏。
傅寒笙一动不动,任凭她低低啜泣。
他感受得到女孩身体的僵硬,却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傅寒笙,对不起,我现在,没法接受……”
秋也掺杂着哭腔的声音嘤嘤入耳,却让男人喉咙愈加干涩。
她说,她没法接受,而不是,她怕疼。
她不是在担心自己的伤,而是,心理在排斥他。
也对,她身上的伤早就愈合了,怎会因为这个而一直冷落他?究其根本,只是,她不想而已。
她不想与他亲近!
这个认知,无疑是残酷的。
傅寒笙眼眸染上黑色的漆,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却认命地慢慢伸展开,轻轻抚上她的背。感受到她削瘦的蝴蝶骨止不住的颤抖,黑眸中滑过一道哀伤。
接着,又缓缓闭上。
挡住所有未名的情绪。
语气淡淡地道,“是我太心急了,我等你恢复。”
只是,平静的背后,却是他嘴角扯出的自嘲。那天他去迟了,果真,给她带来的伤害严重至此吗?
这时,男人修长的手指触摸.到她衣服下已经不甚明显的凸起,忽然像是触到了烫手山芋,指尖连忙撤离。
双眼立即袭上一抹血红。
他该死!
而这些伤疤,就是他永远抹不掉的罪证!
*
这一晚,秋也睡得极不安稳。
往常,只要跟傅寒笙在一起,她就基本不会做噩梦,可是,今夜,却是被噩梦缠了一整晚。
而且,这回也不只是溺水那么简单,还掺杂上指甲和剪刀划破肌肤的疼痛。
她飘在暗无天日的水里,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却一条条崩裂开来,伴随着腐心蚀骨的难受,鲜血自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很快,黑色的水被染成了无边的红,像极了夺人性命的红衣女鬼,丝丝缕缕将她束缚在网中。
窒息、疼痛,化成条条沉重的锁链,把她囚在水底,她找不到光明的方向。
曾经,秋也还会在极致的绝望中,看到一个浑身披着光芒的大哥哥前来解救她,可是,如今,只剩她一人无力挣扎。
因为,现实的寄托一个个破碎,再也没有人能够冲破梦境,成为她抓得住的希望。
大哥哥……
大哥哥……
你到底是谁的大哥哥……
第二天早饭时,秋也吃到一半,忽然对男人问,“姐姐好些了吗?”
前些天秋也在医院治疗的时候,傅寒笙已经与她解释过,那日,不仅他们遭到了记者的伏击,陆氏医院那儿也沦陷了。
而正好,米叶那天去楼下散步,因为人多眼杂,所以只有两个保镖暗中跟着,却不想,恰恰被记者给钻了空子,追着米叶疯狂采访。
米叶从来生活环境单纯,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推搡之时,一个不小心从十多级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她的身体本就脆弱,怎么受得住这样的刺激,当时就站不起来了。
而秋也在傅景渊手机上看到的那一幕,也正是因为米叶受伤,才会被傅寒笙抱着。
傅寒笙自从听到她的问话后,便一直观察她的表情,但见她面容淡淡,并无异样,才启口回答,“老陆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秋也慢慢喝着粥,接着,抬起头来仿佛有些愧疚地道,“这么多天我都没去看望一下,你说,姐姐不会生气吧?”
而傅寒笙却将筷子放下,然后,迎着她略显为难的脸,一字字说,“小也,你也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