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婚礼的临近,秋也越来越平静了。
因为她感觉到,纪慕白的情绪正逐渐稳定下来,大概是少了父母那边的阻力。
纪慕白的确很重视父母感情,自然,结婚最想得到的祝福还是来自于纪父纪母。
婚礼现场已经筹备完毕,但是纪慕白最后这些天还是不受秋也的劝,每天都亲自过去仔细检查,生怕还有什么纰漏。
秋也去过燕山别墅区的第二天,纪父纪母就到了教堂,还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虽然秋也知道,这只是他们碍于情面上不得不做的表示,但是,这无疑还是让纪慕白惊喜异常。
秋也私自去纪家的事情,还未透露给纪慕白,因此,看到父母的支持,他的确是由衷的开心偿。
虽然,面上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但是秋也并未错过他看到二人后,眸子里一瞬间的光彩,还有,当天晚上竟也没有加班,早早地回了纪家。
当晚,盛可可也抵达了阳城。
纪慕白给秋也派了车去接盛可可,两个女孩一路上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秋也执意让盛可可住在慕秋别苑,怕她一个人在阳城人生地不熟的过不舒服。
“哇塞,秋秋,这里简直就是童话世界啊!”盛可可在阳台上挂着的一串串陶瓷娃娃滑过,娃娃白色的小身体随之轻轻摆动,可爱极了。
接着,她又跑回屋子里,在随处可见的陶瓷娃娃身上爱不释手地一一抚过。
这些小东西,都是秋也以前喜欢的动漫形象,被纪慕白一一点缀在每个房间。细节处见真章,可想而知纪慕白为了这间两人的小窝下了多少心思。
秋也见她兴致勃勃的小孩子心性,轻轻笑了笑,将她的行李放到衣帽间之后,手机便响了,是饭店的人送饭来了。
因为纪慕白回了燕山别墅区,而她这边又刚好要接盛可可,于是,他们便没有共同进晚餐。秋也怕盛可可坐了一路飞机会饿,提前定了饭店。
这会,时间刚刚好。
她出门拿了晚餐进来,接着就招呼着盛可可下楼吃饭。
盛可可听言应了一声,从楼梯上一蹦一跳地下来,看到秋也正在餐桌上摆着饭菜,略微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尝到你的手艺呢!”
“噗——”秋也没忍住笑,“既然你想尝,那我明早给你泡方便面啊。”
“靠,你不会做饭啊?”
盛可可被噎了一下,不可思议,待看到秋也理所当然的表情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过去的三年简直被狗吃了!”
一个不会做饭的人独居三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不对,哪是体验?
遭遇还差不多!
秋也却并不当回事,她不喜欢一个人对着空空的饭桌吃饭,所以三年来很少开火,再说,后来也不需要她自己动手。
不知想到了什么,秋也眼睫扇了扇,随即迅速掩埋掉不明不白的情绪。
刚要低头吃饭,谁知,大门却响了。
盛可可疑惑,“是不是表哥回来了?”
秋也闻言摊了摊手表示不知,起身打算出去看。他去了燕山别墅应该不会回来啊,应该也不是秦妈,她老家有急事这几天都没在阳城。
然而,两个女孩刚走到客厅,纪慕白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夜深露重,带来一丝凉气。
“这么晚怎么过来了?”秋也略微惊讶。
纪慕白却笑了笑,丰神俊逸的脸上尽是柔软之色,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吃过晚饭了?”
秋也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的保温盒,认出来是每天早上他从纪家带来的那只,顿时有些怔色,“你还没——”
话还没问完,待看到他温温笑着的面容后便止了口。
纪慕白过来揽住她,跟盛可可互相打了个招呼。
然后,三人便一同朝餐厅里走去。
加上他从纪家带回来的饭菜,整个桌子都被摆得满满当当,看起来让人心生满足。或许是当着纪慕白的面,盛可可不敢抬头说话,只顾着闷头吃饭,不一会儿后便称自己吃饱了然后跑上了楼。
秋也有些忍俊不禁,怨嗔地看了纪慕白一眼,“你看你一来把她吓的,以后要多笑笑别总是冷着脸。”
纪慕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看得出他心情不错,连带着晚饭都多吃了些。
饭毕,纪慕白跟她抱了抱后便准备走了。
秋也看了眼壁钟,已经十一点了。
于是,便在他身后开了口,“要不,你今晚就在这儿吧,反正我跟可可住一间,你的卧室空着呢。”
纪慕白闻言轻轻笑了笑,只不过,依旧换上了皮鞋。
他拉过秋也,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嘱咐,“今晚别聊太晚,早点休息。”
说罢,便开门出去。
秋也恍然察觉,他身上穿的还是西装,所以,他这是要回公司?
一下子心头就有些酸意,她回到餐厅,看着满桌子的残羹冷炙,不由得叹了口气,挽了袖子开始收拾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她才终于收拾好。
怕盛可可夜间会饿,于是切了一些水果端上二楼。
不过,没想到的是,盛可可竟然拉出了她的行李箱。
秋也一愣,忙问,“你这是做什么?”
盛可可原本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见秋也进来,拉着行李箱走过去,“秋秋,我觉得,我还是做不到跟表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去住酒店好了。”
“噗——”秋也笑了出来,随即将水果盘递给她,然后夺过了她的行李箱,朝衣帽间走去,“他又不住这里,你怕什么?”
“噶?”盛可可跟了过去,不可思议,“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竟然还没同居?”
“谁说在一起就要同居的?”秋也白了她一眼,随即拉着她回到卧室,“你吃完水果先去洗澡,我跟工作室那边约一下时间,明天带你去试伴娘服。”
然而,就在秋也转身欲离开的时候,身后爆出盛可可的大笑声,“噗,原来秋秋你还没把表哥拐上床啊?”
秋也回头横了她一眼,随即迅速下了楼。
但是,面部却有些怪异,又掺杂着几许疑虑。
为什么她现在觉得,傅寒笙对纪氏的打击,竟有种故意霸占纪慕白精力的感觉?是为了,不让她跟纪慕白有进一步的可能?
不知怎么的,秋也原已经稳定下来的心绪顿时又被打乱。原本以为,傅寒笙是为了出气,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毕竟,如果是出气,按照他的心性,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一上来就雷霆万钧。
他是个优雅矜贵之人,更加喜欢欣赏猎物挣扎的过程,用自己一步步的谋划,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自己的手段。最好是纤尘不染地坐在沙发里,摇着一杯红酒,用尽一切优雅,慢慢等着猎物逐渐丧失反抗的力气。
而不是现在这样,跟个莽汉一样,使用最直接的蛮力。
如果秋也的猜想是对的,那么,证明傅寒笙压根就没打算让她能够嫁给纪慕白,毕竟,结婚后,即便傅氏的打击不停,他们身为夫妻也是迟早要发生关系的。
可是,如果他们结不了婚,那么,傅寒笙只需要在婚前消耗着纪慕白的时间,不让他有逾界的可能。
就像现在这样。
一刹那,秋也的心思就沉重起来。
今天因为纪父纪母而产生的好心情也顿时一扫而光,不知是不是杞人忧天,秋也竟觉得惶惶然起来。
连带着,当晚跟工作室谈论婚礼上的各种礼服时,也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人家在手机那边喊了好几声,她才惊醒。
最后,不得不说明天当面详谈,才挂了电话。
明明,他们后天就要结婚了,明明,婚礼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明明,婚礼就触手可及。而她,却不可控制的不安。
而且,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还没有要消减的势头。
秋也陪盛可可试穿了礼服后,就去了纪氏。
只不过,到了之后,就被秘书告知,纪慕白并不在这里。她才恍然,今天明明跟他约好了,要去教堂做最后的演练,将明日婚礼流程再熟悉一遍。
于是,她又开车往教堂赶。
一路上,盛可可将她的反常尽数看在眼里,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昨晚,听到秋也说过的梦话,也重新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