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盛可可差点没忍住笑,这两口子一应一和的本事可真厉害,特别是傅寒笙,瞧瞧这谦谦有礼的样子,感情到这地步,程茉再不走的话还成无礼了?
而陈庭和程茉则是脸色白了又白,在这儿等了两个多小时到底是有些不甘,陈庭沉容道,“不管怎样,我们今天是端着十分的真诚来的,希望傅总再好好斟酌一下。撄”
然而,傅寒笙却只但笑不语,陈庭顿时有种被当做跳梁小丑的感觉,也顾不得告辞,拉着程茉就往外走去。
这时,憋了许久的盛可可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过,马上又捂住嘴努力保持平静。心里一遍遍默念着:不能让男神笑话。
然而,傅寒笙压根就没把注意力放到盛可可身上,只是低头睨着怀里的女孩,别有深意地问,“不是累了?自己去睡还是我陪你去睡?”
秋也闻言翻了个白眼,也不再扮演恩爱戏码,从他怀里挣出来,没好气地说,“这种事直接Pass掉就好了,干嘛还叫我上来?”
傅寒笙却没有计较她语气的恶劣,只是抚着她的小脸温温地说,“小也,跟我在一起并不是要你做我的附属品,关于你的事情,我不会瞒着你就做决定。”
他眼里的温柔简直要让人溺毙,秋也蠕了蠕嘴唇,最终只是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这种无聊的事以后不必过问我,就酱,退朝!”
说罢,还一挥胳膊,颇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只不过,人家都是臣下退散,而到了这儿,却是秋也灰溜溜地拉着盛可可逃也似的往外跑。
瞬间,所有的气势全然崩塌偿。
身后,傅寒笙轻轻笑了笑,对她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大约有些无奈。
盛可可被秋也拽着磕磕绊绊了一路,终于远离总裁办了,两人这才停下来,盛可可一边抚着胸膛一边感慨,“秋秋,果然找老公还得找成熟稳重的,男神好尊重你哦!”
“哼哼~”秋也对前半句倒是没有异议,成熟的男人的确不会给女方太多压力,只不过,后半句嘛~
要是在某件事上也能这么尊重她就好了!
“好了,陪我去练歌室。”秋也停止胡思乱想,拍了拍自己不知何时微微泛红的脸蛋,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刚拐过转角,脚步便顿了顿,原本还敛着笑意的杏眸里升起一丝不耐烦。
盛可可跟上来,看到电梯前立着的女孩时也马上收起笑嘻嘻的神情,抱臂奚落,“难道当红小花旦是个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
虽然程茉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从小都没被真正欺负过,反而每次都能得到很多人的怜惜,单凭这一点,说她毫无心机盛可可就一万个不信。在盛可可眼里,程茉这种人就是矫揉造作的白莲花,心机婊!
程茉抬眼看了看盛可可,咬了咬唇,默默忍受着对方的奚落不吭声,直到秋也走到电梯旁按下按钮后,才终于忍不住喏喏开口,“姐姐,我今天来是真的想跟你合作……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傅总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才会……”
注意到秋也眼中毫不掩饰的冷嘲,程茉急忙解释,“不过,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是……”
说到这,程茉便又磕磕巴巴地说不下去了,秋也轻嗤,眼神愈冷,她以前怎么就被她这副不敢言语的样子给骗了?
想想自己18岁之前,秋也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妈的当初真是眼瞎了,竟然觉得说话吞吞吐吐跟便秘似的程茉很令人心疼?
真特么犯恶心!
这时,电梯终于开了,秋也想也不想就抬腿走进去。
程茉刚想跟上,却被盛可可一个伸手拦在电梯门外,盛可可整个人架在电梯门上,用特别欠揍的表情学着傅寒笙的话大声说,“哎?不好意思啊,我们秋秋坐电梯不喜欢闲杂人在场,招待不周多多海涵咯~”
只不过,在秋也看不到的方向,盛可可的眸里却是一片冷芒,用口型对着电梯外的女孩轻轻吐出一句话,瞬间让程茉的面色变得苍白。
接着,盛可可眯了眯眸,跳回电梯按下了关闭按钮,拉着秋也的胳膊讨好地蹭着。
然而,就在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程茉却突然喊出来,“姐姐,慕白现在过得不好,你忍心看他苦心经营的公司被傅寒笙打击至死吗?!”
一句话落,梯门彻底关上,程茉使劲攥紧了手指,直直看着梯门许久没有挪眼。
直到陈庭从后面走近,只不过,还没等安慰出声,沉默了许久的程茉却突然开口,“陈姐,你帮我到黑市查一个人。”
“谁?”陈庭疑惑。
“盛家小女儿,盛可可。”接着,轻柔的话语里,竟是浸上丝丝缕缕的冷意,“近十年的全部资料,无论价钱高低!”
秋也出了电梯,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着,直到走到一个房间前,抬头看了眼门上“休息室”三个字,微微有些怔愣。
盛可可止不住担忧,拉了拉她的胳膊,“秋秋,你没事吧?”
明明要去练歌室,却莫名其妙地来了休息室,不是失魂落魄是什么?
这一路上,虽然秋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盛可可自然知道她的心里不舒服。因为,就连盛可可都能感同身受,原来,傅寒笙说他要踩一个人并不仅仅是程茉这么简单,程茉今天来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是,纪慕白现在无心应付傅寒笙的打压。
盛可可叹了口气,其实,这才是傅寒笙的风格啊,她怎么忘了矜贵儒雅的傅公子本就是一头蛰伏的狼!莫非是跟在秋也身边时间久了,看惯了他对秋也的宠溺,就忘了那些传言?
“其实……”盛可可刚想安抚她,秋也却突然将她打断。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一边说着,还一边弯出一个笑容,不仔细看还真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然而,盛可可却分明注意到她微微锁起的眉峰,看到这样习惯于掩埋自己感情的秋也,盛可可不知想到了什么,静默下来。
这时,秋也却又执起她的手,轻声道,“程茉不是说了么,是因为他现在无心应对,等过段时间,他把心思收回来应该没事的,纪家家业庞大,不会就这么倒了。”
说这话,倒有点反过来安慰盛可可的样子了,盛可可一急,连忙辩解,“我才不担心他呢!”
秋也却只但笑不语地打量着她,直到把她看得恼羞成怒地跑进休息室才作罢。
只不过,盛可可没有看见,门外的秋也有些僵硬的嘴角。她刚刚,到底是在安慰谁呢?
他过得不好?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原来,那样清贵高冷的人,直到现在还是会为了一个“堕落”的女孩而伤心吗?
秋也哽了哽喉咙,片刻后,又重新扬起一抹笑容,走了进去。
下午,秋也练完歌时间还尚早,干脆把盛可可打发回家,然后趁着方泽宇他们还在练歌回休息室睡一觉。结果,还没把沙发坐热乎呢,一阵敲门声就将她的小算盘全部打翻。
有些小情绪,只不过,待看到门外立着的人后便立马打起精神笑道,“张秘书过来有事吗?”
张晋注意到她眼底的倦怠,心下了然几分,轻轻笑了笑。秋也正被他的迷之微笑弄得困惑不解,对方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抬手递过两个纸袋。
“傅总说,等你把衣服换上可以到车上睡。”
秋也怔了怔,“衣服?”
接过纸袋扒拉了一下,是burberry的皮衣和皮裤,秋也心里更是纳闷了,他这是要把她打扮成女特工吗?而且,这个时间换衣服要干嘛去?
还有,换上衣服到车上睡?
怪不得张晋一开始笑得那么突然,肯定是傅寒笙知道她会躲起来睡觉才吩咐张晋这么说的吧?难道还怕她的床气波及无辜?
秋也不自主翻了个白眼,也没多问,按照他的意思回休息室收拾好自己,接着便直奔停车场而去。
银灰色的宾利车里,一道黑影稳稳坐在驾驶座,在秋也刚下电梯的时候就一直锁定着她,秋也拨了拨绑在后面的马尾,动作帅气地坐进副驾驶。
然后,猛地倾过身用前臂抵在男人的喉咙下方,眯着眼道,“傅公子,你诱骗无知小女孩玩角色扮演,证据确凿,我们老大想请你去喝杯茶。”
“呵。”傅寒笙一声轻笑,抬眼幽幽地说,“那你们老大有没有提醒过你,比起小女孩,我对卧底更感兴趣!”
话落,一把环过她的腰,接着,秋也便只觉一阵天翻地覆,之后,便成了男shang女下的姿势。
“你敢动我,我们老大不会放过——唔——”惊惧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男人尽数吞入口中,霸道的、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那一刻,秋也才意识到,这男人才是真正的影帝,能把这种狂傲的大哥气质都演绎得这么恰到好处。或者说,他儒雅内敛的表象下本来就潜藏着一股霸道狂妄,只不过,因为岁月的沉淀,而不轻易显露。
秋也在他身下化成一滩水,一开始的强势女特工形象全然崩塌,双手早就不知何时已经挽上去,在他的脖颈上细细抚摸着。
过了不久,傅寒笙最终败下阵来,停在她的颈侧努力平喘着呼吸,秋也虽然迷迷糊糊不知所向,但出于一种本能,还是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手指若有若无地滑过他的喉结。
傅寒笙“嘶”的一声沉哑,接着便惩罚性地磨上女孩的耳朵,“坏东西!”
秋也闻言“哼哼”了两声,更加肆无忌惮地到处点火,直到男人受不了地一把攥住她的小手,喑哑警告出声,“小也,小心玩火自/焚!”
“是你先亲人家的~”秋也委屈极了,在他胸膛上砸了几下,只不过,杏眸里滑过一丝狡黠。对,她知道他今天是要带她去个地方,否则不会说让她上车再睡,而且,路程肯定不短,那么,他是不会在车上动她的。
“小混蛋!”她的小聪明当然瞒不过傅寒笙,在她颈侧咬了一口厮/磨出声,话语里似乎有些无奈。
他家的小也啊,太会磨人了!
傅寒笙终于从她身上起来,居高临下地睨视着脸颊泛红的女孩,想起她的滋味,不由自主地,喉结又滚了滚。只是,下一刻却捏住她的小鼻子,轻轻道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记住了,我不会给别人抢走你的机会。”
语调是他一贯的浅然平静,仿佛刚刚还情动不已的男人不是他一般,只不过,秋也分明从这句淡淡的话语中寻到了一丝冷冽肃然。
下意识皱了皱眉,这时傅寒笙已经回到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秋也便也跟着坐正身子,语气漫不经心地问,“我们是要去哪儿?”
“带你见个人。”傅寒笙一个转弯,将宾利开出停车场,秋也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今天也穿得很是劲爽,利落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轮廓。
就在秋也注视着他的着装时,男人突然转过头来,那双黑眸温柔暖然,与他严肃的穿衣风格完全不符。秋也又是一怔,这反差,太大了。
“小也,你再这么看我,今晚就别想睡觉了。”傅寒笙勾勒着浅笑,颇具挑逗的意味。
秋也微微蹙眉,完全猜不透他,一秒钟的沉默之后,也干脆不再多想,朝着他吐了吐舌不服道,“我才不屑看你个老男人!”
傅寒笙溢出一声低笑,也不与她反驳,只是回归了正题,温声嘱咐,“路程有些长,你先睡会。”
“我不困。”秋也转过脸看向车窗外。
天越来越冷了,路边的植物只剩下常青树还坚持着自己的颜色,虽然,那叶子已经被东风挂上了一层黯淡。
一路无话。
秋也虽然坐在座位上,半途还是睡着了。
等到被男人叫醒的时候,已经身在一个未知的地方。秋也揉了揉眼睛,从不知何时被放平的副驾驶上坐起来,一张柔软的绒毯从身上滑落到yao际。
秋也手指捏了捏绒毯,眼角不自觉漾上一抹笑意,只不过,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一觉起来浑身舒爽极了,仰起脸来看向等在外面的男人,说,“傅寒笙,你的车睡起来真舒服!”
接着,又嘻嘻地笑,“当然,你的人睡起来更舒服!”
傅寒笙闻言只是低下头亲了亲她仰起来的小脸,幽幽地夸奖,“小也,越来越会撩汉了。”
秋也却不再回话,就只乐呵呵地盯着他俊刻的面庞。她秋也,从来不轻易撩汉,就算会说几句软话,那也仅限于在对她好的人面前。
“走吧。”傅寒笙捏了捏她笑得灿烂的脸,把她从车厢里拉出来,接着,又走到后座,拿出一束开得正盛的太阳花。
秋也狠狠吸了下花束的香气,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太阳的温暖,驱散掉冬天的冷意了似的,感叹道,“怪不得在梦里梦见好吃的。”
“你闻到香味也就只能想到吃的了!”傅寒笙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宠溺道。
秋也不以为意,也不管他话语里的调侃,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买的?我上车的时候没闻到花香啊。”
“你睡觉的时候。”
秋也了然,她睡着了连他把座位放平了都不知道,不用说其他事情了。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秋也瑟缩了一下,傅寒笙又从后座拿出一件黑色大衣给她披上,这才拥着她往前走去。
秋也窝在男人怀里,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他们现在走在一条一米宽的石子路上,两边全是广阔的田地,或许是为了保护植物的宿根,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枯草,所以看不出种的是什么。
又走了两三分钟的样子,视野里出现了一栋小房子,而看傅寒笙的方向,那应该就是两人的目的地。小房子的红色房顶尖尖的,很雅致,房子整个被篱笆包围着,篱笆上的藤生植物也只剩下盘曲折叠的藤干,枯黄的颜色。
秋也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幅老夫妻静居山野的画面,但是又看了眼傅寒笙拿着的太阳花,心里否认了自己的猜测,见老人应该不会带花。
正百思不解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木门前,旁边有一个白色的邮筒。邮筒没有信,亦没有蒙尘,篱笆的藤生植物根部也铺了一层枯草,但是很整齐,并不显得荒凉杂乱。
秋也猜测,刚刚在田野里种着的也是藤本植物了?那么一大片的藤本植物。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中年男人从小房子里走了出来,与周围安谧静好的环境有些不搭,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中走出来似的,亦让陷入思考的秋也顿时大跌眼球。
“喂,傅寒笙,你不会……”
秋也张着嘴不忍心说下去,靠,这男人拿着太阳花来见男人?!还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
傅寒笙却只是笑了笑,并未解释,而是朝着那男人看去。秋也跟着看过去,男人已经将木门打开,一张成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一口古井似的。
“三少爷。”那男人如是道,僵硬的声音里镀着一层沉哑锈色,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
傅寒笙点了点头,问道,“近来如何?”
“很好。”简单的回答。
“你的花都开完了。”傅寒笙指了一下篱笆上枯黄的藤干。
那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的,但是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笑?
“明年还会开的。”
然后,又看了眼傅寒笙手里灿黄色的太阳花,浅然道,“以前三少爷过生日,阿初总会拿太阳花当礼物,现在,每年她生日都会收到三少爷的太阳花,她很开心。”
接着,又将视线转向一身皮衣皮裤的秋也,看了几秒,才又重新看回傅寒笙,却是问了个莫名的问题,“她也会功夫?”
秋也片刻不解,不懂左一个她右一个她到底是在说谁。
但是,大约明白了一点,傅寒笙今天是带她来给一个叫阿初的人过生日。
傅寒笙摸着秋也头发,跟唠家常似的回答男人的问题,“她啊,整天就知道睡觉,哪有心思去练功夫?”
秋也闻言气呼呼地瞪了傅寒笙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在外人面前她知道分寸。
傅寒笙见状嘴角微微勾起,将她又往怀里搂了搂,解释道,“让她穿成这样,不过是入乡随俗罢了。”
“你用心了。”那男人听后朝着傅寒笙点了点头,“你们过去吧,我去开一瓶红酒。”
---题外话---明天等着我的万更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