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撬锁的穆达透过门缝看见了,因为刚才的响动而吓到了的小秋,跌坐在地上,满脸灰尘。一股气就不打一处来,平时小秋她们吃的总是不好的,用的总是最差的······
做奴才的面对这些,都只能忍耐。可是,就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被关起来,确实是有些委屈。小秋和穆达对上眼的那一刻,小秋红了眼眶。
穆达一着急,一脚就把原本就脆弱的门撞飞了。小云子在香香的近旁护着,小秋跌坐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
“小秋,你没事吧?受伤了吗?”穆达两步过去,扶起了小秋。
“没有。门······坏了。”小秋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懵了,有些语无伦次。
这时,苏培盛也拎着灯笼跑来了。看到柴房的门直接没了,四爷呆在窗前,赶紧拎着灯过去:
“主子爷,您没事吧?”
苏培盛这么一问,四爷是似乎才回神,大步走进柴房。
也许是看见四爷来了,香香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断了,身子一下就往下滑。
“姑娘!”小秋惊呼,小云子伸手去扶,香香仍然滑坐在了地上。
“香香!香香!”把跨进门的四爷吓了一跳,赶紧过去从小云子的手里,抱过香:“我来了!不怕了。”
跟在后面的苏培盛,也是一惊,是不正是钮氏姑娘吗?看着她脸色灰白,摇摇欲坠。这事儿,可要闹大了。
“走,回去!”四爷扶着香香站起来,正要把她抱着回去,被香香拉住了。
“主子爷且慢,奴才在荷花塘里放莲花灯,听巡夜的那个嬷嬷说这犯了府规,如果是,奴才愿意受罚。”香香冷着声音说。
“什么府规?放个莲花灯犯了那条‘府规’,我怎么不知道?”香香很少冷着声音说话,四爷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询问苏培盛。
“这······咱们四爷府好像没有这条府规呀?”苏培盛也是认真的回想了。
“公公,他们说咱们犯的是‘私自用火’之罪。”小秋说。
“点个莲花灯,也算不上‘私自用火’吧?如果是这样,不是连烛火都不给点了,是要咱们摸黑过日子吗?”穆达难得的说了一大串话。
“穆大人······”苏培盛有些震惊的看着穆达,正要说什么,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这还了得!来人呐!叫侍卫!犯人跑了!”王嬷嬷尖锐的喊声响了起来,跟着回头对身边的太监说:“快,去禀告年侧福晋。”
“王嬷嬷,本侍卫长就在这里,那里有犯人?”穆达走到门口喊了一句。
“穆大人,怎么是您呢?里面那三个沁香阁的小贱人呢?”王嬷嬷一点都没有把穆达放在眼里。
“犯人?王嬷嬷,此言太重,奴才们承担不起!”小云子看了一眼冷着脸的香香,走到穆达身边。
“犯了错,还这么猖狂。你们沁香阁果真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是不是?你以为这是哪里?轮得到你大言不惭。”王嬷嬷怒火中烧:“来人,把他抓起来。”
“谁敢!?”穆达看着上前的几个太监,大呼一声。
两边的人正在僵持着,四爷正要扶着香香出去,远处又也一队人过来了。香香立刻拉住了四爷,对着四爷摇摇头。
香香是想看看,还有多少人对沁香阁耿耿于怀。四爷是以为香香想息事宁人,他心底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
“三更半夜的,这都是做什么呀?”一个温润而严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侧福晋,有几个下人犯了府规,被关在这里,想明早上禀告您的,可是竟然有人半夜捣鬼。”王嬷嬷赶紧上前。
“犯了什么规?”
“私自用火!”
“怎么干燥的天,还敢私自用火,这是不要命了,是吧?”温润里夹杂着怒气。
“小云子给年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小云子出了柴房,走到年侧福晋面前跪下:
“请禀年侧福晋,咱们只是点了几盏灯莲花灯,实在担不起‘私自用火’这么大的罪名。”
“小云子,是吗?伺候谁的呀?”
“奴才刚刚来沁香阁伺候。”
“原来如此,难怪如此猖狂。”年侧福晋声音淡淡地。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实事求是。”
“一个侍妾,两个丫鬟就已经过分了,还多了一个太监。果然,奴才不懂规矩,奴才的奴才更是如此啊!”年侧福晋冷笑着说:
“小云子公公,这里是四贝勒爷府,这后院的规矩,现在是我说了算。错了就是错了,休得狡辩!”
“还有你,穆达是吧!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天亮后,各打二十大板,扣三个月月俸。”年侧福晋威风的很。
香香在屋里听到这里,踉跄了一下,适当的跌进了四爷的怀里,伸手紧抓住四爷的手臂,让自己再次站稳。
“痛!”龇牙咧嘴的喊了一声。
“走,回去!”四爷不由分说,抱起香香,就要往外面走。
“爷!不可。”香香伸手揽住四爷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年侧福晋刚刚管理后院,不可抹了她的面子。”
“那我的面子呢?你的面子呢?”四爷说完,突然就笑了。
“奴才要什么面子?奴才的面子就是爷啊!爷笑起来,真好看!”香香还在人家耳边吹了一口气:“您看着办。我累了!”
四爷轻颤了一下:“回去再收拾你!”用额头撞了撞香香的额头,走了出去。
真是没眼看啊?!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人,还在眉来眼去的。苏培盛看了看外面盛气凌人的年侧福晋,觉得她有些可怜。
“穆达,没听见吗?”年侧福晋看穆达迟迟没有动作,气不打一处来,怒喊到。
她这冷不丁一喊,差一点让抱着香香的四爷摔了。
“主子爷爷!”
“姑娘!”
穆达和小秋同时眼疾手快的扶住四爷,苏培盛手里的灯笼都差一点丢掉了。
“爷?”年侧福晋不可置信的唤了一声,眼睛死死的盯着四爷怀里抱着的人。
“给主子爷请安!”
“主子爷吉祥!”
又是跪了一地,这个阵仗是香香最不想看到的。香香更清楚自己应该向年侧福晋问好请安!不过,刚才他们都说沁香阁的人猖狂,如果自己不如他们所愿,不是白让她们说了吗?
这样一想,香香索性把脸埋进四爷的颈窝里,装鸵鸟。其他的,看四爷处理啰!
“就放个莲花灯,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的。二十板子?怎么不直接送衙门呀?”四爷看了看怀里装鸵鸟的人:
“三个下人的板子就免了。年侧福晋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就惩他们的主子三个月俸禄了,她的人,让她自己惩罚去。
年侧福晋和王嬷嬷都辛苦了,你们严治后院,是好事儿。不过,不要在这种鸡皮蒜毛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看看,闹得一家子都不得安宁。”
“爷······这······”年侧福晋看着四爷一说完,就抱着人离开,气得手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