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城头上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不仅是叛军士兵还有王源手下的亲卫士兵。?火然?文??.?r?a?n??e?n`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目睹这样的杀人手段和雷霆招式,这给他们的心灵带来极大的震撼和恐惧。所以他们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城头上的打斗的喧闹声忽然平静了数息,像是所以人都被强制定身了数息一番。
“杀!”王源的大喝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反应过来的众亲卫立刻明白这是反扑的最好机会。随着王源号令,喊杀之声震天而起。众亲卫纷纷重举刀剑开始反攻,而此时的叛军守军,却再也无心恋战,不知是谁开始撒腿后撤,而其余叛军也跟着开始逃跑,片刻后两百余叛军如丧家之犬转身沿着城墙狂奔。他们胆颤心寒,还哪里再有厮杀的心情,在目睹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招之后,谁还有半点进攻的心气?此刻脑海之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逃离这地狱般的杀戮之地。
片刻之后,刚才还被围攻的形势危急的往王源等人的身前忽然连一个活着的叛军士兵都没有了。只要还能跑的,都已经抱头鼠窜消失在城墙下,跑不动的也都已经被砍杀。众人终于重新汇合一处,得以长舒了一口气。
王源早已冲到公孙兰身边搀扶她,因为王源知道,公孙兰的杀招耗费元力甚巨,每用处一次,都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这也是公孙兰轻易不用的原因。
“表姐,你感觉如何?赶紧休息休息。”王源扶着公孙兰的胳膊道。
公孙兰面色微有些苍白,伸手搭在王源的肩头,王源能感到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那是脱力之象。
“我没事,待我调息片刻便可。久而未用杀招,确实有些勉力之感。”公孙兰低声道。
王源伸手一把抄起公孙兰的身子,抱着她离开满是血肉狼藉之处,来到城墙一侧的干净地方放下。公孙兰盘膝端坐,开始调息。王源命人在旁护卫,又检视了青云儿和紫云儿的伤口,替她们上药包扎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清点了一下人数,一百多亲卫士兵死伤了三十多人,这是王源万万没想到的。只是和数百守关士兵的纠缠,居然损失了这么多的精锐手下,王源气的想骂娘。自责自己计划不周。
李珙也受了轻伤,胳膊上被撩了一刀,此刻正裹着伤口靠在城垛上喘息。王源走过去微笑道:“王爷,伤势如何?”
李珙惊魂未定,不过却颤声道:“我没事,一些小伤。元帅,我可没贪生怕死,我也杀了两名敌兵呢。”
王源点头道:“王爷的表现很好,可以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对丰王爷大有改观。不过更艰苦的厮杀还在后面,王爷要做好准备。”
李珙挺胸道:“元帅放心,我不怕。不用担心我。”
王源挑起大指表示赞许,李珙的表现确实出乎自己的意料,虽然有些胆怯窝囊,但却并没有崩溃。很多人在遇到刚才的情形时恐怕早已崩溃了,但是他没有。看来自己倒是小瞧他了。
城门处杀声震天,赵青谭平正带着兵马攻击城门。但王源知道,那只是佯攻。因为除非自己找到内墙上的城门并占领住,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真的攻进来的。一旦攻进来,反倒是自投罗网。在看看斜前方的那道横贯东西的关内高墙上,已经是火把晃动,人声鼎沸。显然叛军已经在内墙上开始安置兵马准备对付城破之后涌入的敌军,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了。
那边公孙兰调息片刻缓缓起身,王源忙上前道:“表姐莫要心急,万万不能伤了身子,须得多休息一会才成。”
公孙兰微笑道:“我已经恢复气力了。”
王源讶异道:“怎么可能?记得以前消耗元力过甚,你都是要休养数日的。”
公孙兰微笑道:“那是以前,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武技不进反退么?再说刚才我已经服了灵药了。说起来倒是你帮了忙呢,这两年你搜罗了不少奇花异草宝贵药物,我闲来无事配置了元气丹数十枚,便是迅速恢复元力之用。刚才服了一颗,欣儿替我推宫过血,我已经无碍了。”
王源将信将疑。公孙兰也不多解释,伸手从地上抓起几粒碎石,随手一扬,但听噗噗噗连声,碎石击中数丈外的几具尸体,尽数嵌入血肉之中。王源这才相信公孙兰是当真无碍了。
“下一步该怎么办?”公孙兰拍拍手问道。
王源指着中墙上的火把人影道:“必须找到中墙上的城门,打开城门方可。否则无法破关。”
公孙兰点头道:“事不宜迟,咱们需立刻行动。外边兵马即便是佯攻,恐也有伤亡的。”
王源立刻集结众人开始行动,几名重伤的亲卫无法随行,便只能抬下城墙,在关隘里找了一处僻静的房舍安顿,留下几名亲卫照顾他们。其余众人随着王源公孙兰等人直接穿插过关隘巷陌,直奔中墙处杀去。
一路上,关隘之中空无一人,没有遇到任何敌兵的影子。这座关隘本就只是驻兵并无百姓居住,此刻敌军攻城,士兵们自然都全部上城墙防守了,故而几乎每一座房舍都是空着的。适才从城墙上撤退下来的数百兵士也不知去向,想必不是上中墙防守便是去城门处防守了。
明知城中还有一小股潜入之敌,但关隘之中的叛军不理不睬,这多少叫人有些疑惑。不过,简单的搜索了沿途的这些石头房子之后,这才发现他们不理睬王源这一小撮人是有理由的。因为这些房舍之中空无一物,人没有便罢了,连屋子里也都是空荡荡的,物资粮食更是一粒也无。而且石头房子也不怕点火烧毁,加之根本没什么值得守护的东西,所以就这么被弃之不顾。
这也间接说明了王源等人根本没人搭理的原因,任凭他们在关隘之中乱闯,其实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王源也不浪费时间在关隘中这些石头房子里搜索,径直沿着中间一条稍微开阔的道路往关隘中间的中墙处挺进。不久后,众人便抵达了中墙北边的街道末端。出了街巷,眼前一道高墙横亘东西,上面灯火通明,人影穿梭。不知有多少兵马正在高墙上防守着。
众人刚刚从街巷中冒出头来,便被高墙上的守军发觉。城墙上的箭塔一顿箭雨射下来,将众人又逼回了街巷之中。
待箭支停歇,王源卸下一块石屋之中的床板当做盾牌,举着床板爬上一座石屋的顶端观察局势。但见眼前这道高墙比之昨日在山崖上观察时巍峨高大的多。它直直的横亘在关隘的中间,和对面的另外一堵高墙形成两道屏障,将通行的官道夹在中间,将关隘和官道也隔绝开来。
眼前这北面的这堵高墙高度足有两丈,上面的箭塔有十几座,几乎每隔数十步便有一座。箭塔覆盖了整个高墙上下直至部分街巷的范围。在街巷和高墙之间还有近五十步距离的开阔地带。那里平坦开阔,毫无藏身之处。可以想象,从关隘之中想要登上高墙,比先经受城墙上箭雨的洗礼。这可比攻城还要艰难,因为自己既无攻城器械,手中的人手只有那么几十个。王源不仅大皱眉头。
公孙兰在石屋下方低声询问道:“情形如何?可有上城墙的办法?”
王源爬下屋顶,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图道:“上城的阶梯肯定是有的,但咱们这几十人要想攻上去恐难得手。光是那些箭塔便够我们喝一壶的。再说城墙上还有诸多兵马把守,上去了也将是一场混战。我们的目的是找到城墙上的城门,捣毁城门让兵马攻进来之后能够进入关隘,这才是目的。兵马进入关隘之后,攻下高墙便不再话下了。所以我觉得首要之务是找到城门所在,占领城门才好。”
公孙兰皱眉道:“也只能先如此了,不过最后恐怕还得要强攻才成。找到了城门,又如何接近城门?”
王源咂嘴道:“先找到城门再说。”
众人保持着和高墙的距离,在小巷中自西往东的找了一遍,然而整座城墙黑魆魆的矗立在眼前,却没有发现墙壁上有任何城门的痕迹。众人均有些纳闷,聚在一起商议。
李欣儿道:“难道这座墙下没有开城门不成?”
王源摇头道:“绝不可能,既然高墙阻断了官道直接进关之路,便必有通向关隘之中的城门,否则他们的物资粮草兵马如何进入关中?”
李珙道:“莫非有地道?”
王源笑道:“地面全是岩石,哪来的地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珙皱眉道。
王源抬头看着眼前这道高墙沉思,众人在旁唉声叹气,急的搓手。眼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黑还好藏身行事,若是天亮了,那可无处遁形,像动作便难度更大了。
“我觉得,城墙必在那一段高墙下方,只是我们看不见,想必是敌人做了些伪装。”王源忽然指着一段灯火通明的城墙低声道。
“你怎能断定是在那里?哪儿看起来并无异样啊。”公孙兰诧异道。
王源微笑道:“因为那里的格局有些不同。”
“哦?”众人纷纷伸头去瞧向那一段城墙,但看来看去却根本看不出名堂来,转头来纷纷狐疑的看着王源,不好说王源是瞎猜。
第九二五章
“你们仔细看,有没有发现那里高墙上箭塔的布局和别处不同?”王源指着高墙上方的箭塔提醒道。
聪明如公孙兰立刻嘴角露出笑意来,微微点头,对王源报以赞许的目光。其余人却看了半天不知其所以然,依旧不知王源之意。
王源只得解释道:“你们数一数这一道高墙上共有多少座箭塔?”
阿萝道:“九座。”
王源点头道:“正是九座,阿萝观察的很仔细。你们看,旁边这些箭塔基本上都是每隔五六十步便有一座,距离大致相若。但为何在那段城墙集中了三座箭塔?相聚不过二十步?其中两座几乎挨在了一起?这是什么缘故?”
“这有什么稀奇的么?我却是不明白。”李欣儿皱眉道。
王源无语,十二娘性子粗,她才懒得去考虑这些细节,指望她明白那是别想了。但阿萝经王源这么一点拨,顿时明白了过来。沉吟道:“箭塔集中之处,必是需要加强防守之处。一道高墙需要加强防守之处若不是上城石阶所在,便是城门之处。原来如此,城门十之**便在那里。”
阿萝一说,众人茅塞顿开。这是绝对有可能的,否则为何无缘无故在高墙中段增加两座箭塔加强防守?必是那里有需要严加防守之处了。
众人立刻随王源来到了那段城墙下方的对应方位,发现正对着这面高墙这一段的街道便是最宽的一条街巷,路面上还好像经过休整,铺了青石板。这更是验证了王源的推论。定是城门开在此处,运进来的物资才得以从官道进入关隘之中。而这条修整过的略宽的街道必是为了方便车马出入而修的。若不是两下里联系起来,这等细微的变化之处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众人大为钦佩,大帅总是能从细微处看出端倪来,这等慧眼和头脑让人不得不佩服。
然而,众人满怀希望的对着对面的城墙猛瞅,却发现那段城墙根本毫无异样,黑魆魆一片无任何迹象表明那里会有城门。城头的火把照耀下,光线也不算黯淡,若是有一座城门的话,在数十步的距离之内是一定能看的见的。
“定是隐藏伪装起来了,这等手法倒也不新鲜。这城门若不伪装起来,御敌时进入甬道中的敌人岂非可以发现城门,并且从外往内攻击?故而平时必是伪装起来了。阿萝,你箭法准,不如你来射几箭,试探试探城门在何处?”王源道。
“这……如何试探。”阿萝不明所以。
“很简单,朝箭塔下方的城墙射几箭。若是中了隐藏的城门,箭支便会插在上面。若是青石城墙的话,箭支便无法附着。”王源道。
阿萝恍然,当下取下弓箭来弯弓搭箭。为了看的更清楚直观,王源让她换上火箭箭支,用火折子点燃了火箭之后,阿萝朝着城墙射出一只火箭。那火箭划破夜空直直的朝着城墙飞去,然而片刻后远远听到箭尖和石头相碰的爆裂声,燃烧的火苗撞出了火花,但是很快便坠落熄灭。根本就是直接射中了青石墙。
这一射招致了城头敌军的反攻,几座箭塔立刻开始朝众人藏身处射箭,城墙上的弓箭手也是一顿乱射。好在众人藏身之处颇多,石头房子内外均可躲藏,倒也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待箭雨停歇,王源要阿萝再射,这一次阿萝连续点燃了三支火箭,在瞬息之间连射三箭,三支箭排成一条横线,沿着城墙下段两座箭塔之间的十几步的距离分别射去。火箭的轨迹再一次暴露了藏身之处,城头上又是一阵箭雨袭来,众人忙缩身躲避。
待箭雨停息之后,众人探头看去,一名亲卫惊喜的大叫道:“中了一箭,火苗还在烧呢。”
众人一看,果然一簇火苗在离地三尺的高度烧的热火朝天。火箭的火油在箭支附着之后会爆裂,若是遇到木质或易燃之物便会烧起来。这一支火箭显然是射中了木头,而绝非是青石城墙。否则根本无法燃烧这么长的时间。
结果不言而喻,城门便在那里,毫无疑问。只是为了伪装,或许城门被涂了污泥黑炭等物,和周围的黑乎乎的墙体毫无异样,这才让人从外表看不出来。
城头上的守军似乎看到城门上的那撮火苗在燃烧,有人从上方呼喇一声泼下了一盆水,将火苗浇灭。然而这一举动更加坐实了那里便是城门的猜测。若非城门所在,怕火势蔓延,上面的兵士何必多此一举,还用盆水来浇灭他。
“现在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如何去打开城门,这才是最难的事情。”王源沉声道。
公孙兰缓缓道:“我和欣儿冲上城墙,一方面可以制造混乱给你们迫近的机会,另外,若有机会,我希望能夺取箭塔。这三座箭塔不拔了,就算兵马进来了,攻上去也是有难度的。”
王源道:“就你们两个恐怕太危险,这样,你们带上十几名亲卫兄弟掩护你们。”
公孙兰摇头道:“我不想要累赘,便是欣儿,我都嫌她累赘的很。不过比起你们来要好多了,多少可以不叫我分心,能帮上我的忙。”
众人无言,不过公孙兰倒也不是自傲,事实确实如此。与其让她分心,还不如让她自由行动。王源当机立断,点头答应。公孙兰和李欣儿拔了兵刃在手,便往东面移动。王源连声叮嘱二人小心行事,两女却头也不回的去了。
当下王源立刻吩咐身边众人准备冲锋。一旦李欣儿和公孙兰吸引了火力,自己这帮人便要立刻冲过三十步的开阔地冲到城墙下的死角。并且迅速的打开城门才成。说是死角,但其实只是箭支无法射到之处,城头的守军定会抛下滚木礌石等物,所以时间极其有限,若不迅速得手,便会遭受巨大伤亡。
犹豫轻装潜入,众人也没有携带盾牌等防御箭支之物,不过周围的石屋之中倒是有些床板门扇之类的东西,众人立刻开始拆卸这些东西,当做档箭之物。王源找到了一只大锅盖,正好可以挡住大半个身子,倒像是一只木盾牌一样。
准备妥当之后,王源朝着东边的黑暗处打了个唿哨。公孙兰和李欣儿听到唿哨声知道王源已经准备完毕,于是师傅二人从小巷之中闪身而出,朝着数十步外的一条上城的阶梯冲去。
两人的速度并不快,以公孙兰和李欣儿的身手,五十步的距离几乎眨眼便到,但二人为了吸引城头守军的注意力,显然速度放慢了许多。她们也如愿以偿的被城头的守军发现了踪迹,几名守军大喊大叫朝着两人所在的方位指点。几座箭塔上的弓箭手立刻有了反应,本来就严阵以待的弓箭手们立刻朝着师徒二人所在的方位一顿乱射。城头上的守军弓箭手也朝着两人射箭。一时间公孙兰和李欣儿的身侧周遭流矢如雨箭支横飞,颇有将二人射杀的架势。
公孙兰师徒岂会轻易被箭支射杀,两人的行动几乎一致,同时扯下背后的披风,一手持剑,一手抖动披风。两件披风呼呼生风在二人身前旋转。飞射而至的羽箭被被击打的四处乱飞,或者干脆被披风裹挟起来。看似刚猛迅捷的羽箭,竟然不能穿透这一层锦缎组成的屏障。
那边厢师徒二人遭受羽箭洗礼之时,这边厢,王源一声大喝:“冲!”几十条黑影立刻从黑暗的街巷之中冲出,如一只只猎豹一般迅速冲向城墙下方。
城头的守军立刻发现他们的踪迹,有人立刻调转箭支朝王源等人射来,并通知箭塔上的弓箭手调转枪口。然而五十步的距离实在太短,即便是只是普通人,也不过数息便可冲到。更何况这些都是精挑细选的士兵。敌军的弓箭刚刚射出一轮,众人的门板和床板上也只插了十几只羽箭,王源手中的锅盖上也只插了三根羽箭,大部分人便已经冲到了弓箭的死角处,身子紧紧的贴在城墙上了。
事不宜迟,再过片刻,城头怕是便要下滚木礌石之雨了,王源丝毫不敢怠慢,迅速摸到了刚才被箭支射中的隐藏城门的位置,手中寒光闪烁,破军剑高高的举起,对着城门噗嗤便是一剑砍下。
咔擦一声响,黑魆魆的形同青石一般的城墙发出木头破裂才会发出的声响。正是一座木头城门隐藏在城墙上。王源大喜,连续挥动长剑,奋力朝厚重的城门上劈砍。那城门是原木打造,厚重无比,以破军剑之利竟然没有直接砍断,而只是砍了几道裂缝。王源用力在裂痕处猛踹几脚,城门发出喀拉拉的断裂之声,但却并没有破裂。
而与此同时,高墙上方叛军的叫嚷之声清晰传来:“快丢滚木礌石,砸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