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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面,黄三放下包裹一把将王源抱起来转了几个圈,王源吓了一跳,生恐站在一旁的公孙兰和李欣儿误会,好在两女都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似乎知道这只是黄三表达兄弟感情的一种方式。
“这位是公孙表姐,过来见礼,跟你说过的。”王源指着公孙兰道。
黄三忙拱手道:“公孙表姐好,上回冒犯了,表姐勿怪。”
公孙兰对表姐这个称呼似乎已经慢慢接受了,微笑还礼。
黄三这才转头来对着王源埋怨道:“怎地住在这样的宅子里?这地方能住人么?看上去鬼里鬼气的。”
王源拉着他到一旁将这宅子的由来说了一遍,又带着他看了那些毛骨悚然的坑洞,黄三吓得翻着白眼捂着嘴巴直喘气。
“快走快走,这等地方怎能居住?二郎你傻了么?今日无论如何不能留你在这里。”黄三拉着王源的衣袖便往宅外跑。
“你害怕了。”王源嘿嘿笑道。
“二郎啊,你还若无其事的,这么邪乎的地方坐来不是找死么?听我的,赶紧走。”
王源忙道:“这里是好地方啊,我们都查清楚了,这些都是人装神弄鬼搞出来的,其实这里安稳的很。你看十二娘她们都不怕,你倒是怕了。”
黄三怔怔道:“装神弄鬼么?说的也是,弟妹和你表姐好像都不怕,我倒是怕的要命。二郎啊,你们不会都是鬼魂吧,我怎么心里怕的很。”
王源哈哈笑道:“三郎啊三郎,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些,大白天的我是鬼也不敢出来啊,瞧十二娘和我表姐,生的美貌无比,那能是鬼么?”
黄三咂嘴道:“你还别说越是鬼越是生的好看,我看你表姐走路好像脚不沾地的样子,还真的心里毛毛的。”
王源大笑道:“若教她听到你就惨了,你瞧这宅子这么大,这么气派,就是破了diǎn,要是我们能将这里整修一新,将来哪怕转手卖了也要赚一大笔的。”
黄三diǎn头道:“说的也是,这么宅子倒也气派,只是要花一番功夫了。”
王源道:“所以我才叫你来帮我,十二娘跟你说清楚了么?我的意思是你辞了那坊丁差事,也没什么蹦头。你来帮我打理宅子,我最安心,除了你我谁也不放心。”
黄三道:“我知道二郎照顾我,弟妹也说清楚了,我知道二郎如今发达了,但我黄三不为你的钱而来。你说要我来,我自然二话不说,不过你给我开的工钱太高了,这样可不好。”
王源皱眉道:“三贯还高么?若不是我也挣得不多,怎会这么diǎn工钱?这里需要你操心的地方多了,三贯工钱不但不多,反而少了些呢。”
黄三道:“我是说给大妹小妹的工钱,她们岂能给两贯?一人一贯便已经多的多了,她们只能做些手头上的事情,帮不了什么大忙的。”
王源笑道:“哪有你这样当阿兄的,大妹小妹也叫我一声阿兄,我岂能薄待她们?再说了这钱也不是给你家用的,你帮她们保管者,存到出嫁的时候便是一笔风光的嫁妆,这也是你我该帮她们做的事情。”
黄三感动道:“哎,那我可没话好说了,也不多说了,干活吧,干到天黑我回去值最后一班,明日一早便跟赵坊正辞了差事。这坊丁我早就干腻味了,你走了之后我也没人说话,实在无味。”
王源哈哈笑道:“赵坊正怕是要气歪了鼻子了,你可别告诉他你要搬去哪里。”
黄三道:“我理他气不气?这段时间这老东西天天有事没事的跑到家里闲话,我都快烦死了。”
王源讶道:“那是为何?”
“为何?还不是你安顿在永安坊的两个小娘子么?那个兰心蕙还好,那个兰香儿实在教人看不过去,若不是你留下了话要好好待她们,我早就轰她出门了。坊正老而不修,没事喜欢去撩拨说话,那兰香儿也似乎受用,我瞧着不久便要勾搭上了。”
王源讶然无语,兰心蕙和兰香儿姐妹自己差diǎn都忘了她们了,没想到兰香儿脾性不改,王源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此事,想了想还是不去管为好,自己可没精力时间管这等破事。
“罢了,明日你全家搬来,人家爱如何便如何去,眼不见为净。不说这些了,你也不用现在干活了,回去趁空收拾一下,榔槺东西都不要带了,到这里慢慢的添置东西,先整理出几间屋子来,让我们能安顿下来就成。哎,说实话面对这样的宅子我也毫无主张,该做的事儿太多,也不知先做哪一样。”
黄三拍拍胸脯道:“这些事都有我,二郎不必操心,明儿来了之后我来安排便是,虽然杂乱,但我会将这里弄得妥妥的。”
王源领着黄三在周围转了转,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这宅子的一些事情跟黄三说了,打消黄三心中的疑虑。黄三其实心里也早已释然,就算是鬼宅,二郎都不怕自己怕什么?二郎不比自己金贵?而且如果真的有古怪,自己岂能不管二郎,总也要陪在一起关键时候想着帮忙才是。
送走黄三后,王源编了些草帘将住处的亭阁四周裹得严实,又在外边廊下搭了个小草窝,今晚若是太平无事的话,自己便在这小草窝里躺上**,屋子里便让公孙兰师徒睡,或者公孙兰若是坚持一人独睡,也可让李欣儿跟着自己滚草窝。
做完这一切后,天光已经暗了许多;在这荒草连天的宅子中好像天色黑的特别快,街鼓的隆隆声才响起一会儿,本来还挂在西边的太阳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太阳一下山之后,周围一下子便死寂下来,夜风吹动长草的沙沙声,草丛中飞扑上空的羽翼扑啦啦煽动之声,东边松树山坡上的松涛声都变得异常的清晰。白天温煦的气温也骤降下来,周围变得寒气袭人,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三人心中都有些忐忑,于是都迅速集中到住处,下午王源忙活的时候李欣儿还指三画四的说了许多花样,而现在,她忽然意识到有个能躲藏的地方是多么的令人高兴了。
王源用捡拾的柴禾在阁边diǎn起了一堆篝火,将下午李欣儿出去买的一些吃食拿出来烤热默默的吃了些之后,公孙兰道:“灭了篝火吧,你们去睡,我在门口听着,若半夜还没动静,你们便出来值夜,我再去休息。”
王源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也不多说进了畜中铺好新被褥倒下便睡,白天干了一天的活儿,身子疲乏的很,王源是真的困顿的很,再加上有公孙兰在门口守着,心里也放心的很,闭着眼一会儿便睡着了。
李欣儿还想陪着公孙兰说会话,公孙兰硬是逼着她进来睡觉,李欣儿倒也无可奈何,只得和衣钻在王源的被窝里,抱着王源的身子一会儿便也谁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源正在一个关于升官发财的美梦之中沉迷,猛然听到耳边有人在低低的说话,王源迷糊的睁开眼来,眼前一道剑光正对这自己的鼻尖,吓得他张口便要叫唤。
“莫叫,是我。”一双柔软冰凉的手捂着王源的嘴巴,耳边传来的是公孙兰的声音。
王源这才清醒过来,也搞明白了,那剑光只是握在公孙兰手中的短剑,而且一并非对着自己的鼻子,只是错觉罢了。
“起来,外边有动静。”公孙兰的声音低低想起。
王源缓缓起身,虽然漆黑一团,但接着厚厚云层后的月光,依瞎是能看到门口处另一个手握兵刃的身影,那必是李欣儿了。
王源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三人屏息凝神细细听外边的动静,从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个人。一个清脆的啪嗒声传来,显然有人踩断了地上的一根枯枝,顿时便可听到一个压抑的声音低声怒骂道:“狗东西,叫你小心些,没带耳朵么?”
“铁老大对不住对不住,不过好像咱们是自己吓自己,这里怎会有人?”
“去你娘的大腿,明显有外人进来了,你没见这院子里的草像是被人砍过的样子么?这宅子里一草一木的位置老子都知道,瞧那边的亭阁,怎地变了样子了,周围的草铲干净了,有些不对劲。”
“好像是不太一样了,奇了怪了,怎会还有人敢来这宅子里,娘啊,该不会这里真的有鬼吧。”
“鬼你娘的大腿,这里的鬼就是咱们,你再鬼叫鬼叫的,罚你挖洞挖到明天晚上,还不滚过去查看查看,老子总觉得那亭阁有些不一样。”
“哎哎哎,这就去,这就去。”
也许是压根就不信晚上这宅子里还有人在,这伙人说话动作其实并不太小心,说的话声音虽低,但却并非压得听不清。而且片刻后,前方边有个手握棍棒的黑影正一步步朝亭阁的方向走来。这里的样子确实够惹眼的,本来这亭阁周围可都是藤蔓荒草纠结的地方,被王源铲的干干净净,一眼便能看穿。
“你留在这里,这些人不难对付,我和欣儿去很快便能制服他们。听他们脚步虚浮,这些人并不会什么武艺,他们一个也逃不了。”公孙兰轻声道。
王源心中的大石头落了肚,本以为这伙人既然能在此盘踞,装神弄鬼的杀人,起码也是悍贼,谁知道到了公孙兰口中竟然如此不堪。
既然公孙兰觉得对付这帮人没什么难度,王源刚才一下子紧张的情绪瞬间瓦解,庆幸之余,心中顽皮心起,低声在两女耳边说了几句话。公孙兰皱眉嗔怪的看着王源,李欣儿倒是喜笑颜开连连diǎn头,公孙兰微微摇头,王源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已经从地上木炭堆中摸黑的手摸上了公孙兰的脸蛋。公孙兰呆在那里,有一瞬间竟然身子僵硬,表情呆滞。
王源手掌在公孙兰的脸上摸着,心里乐开了花;他提出要扮鬼吓一吓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公孙兰误岂会跟他胡闹,王源便来个霸王硬上弓居然大着胆子给她脸上抹起了炭灰。公孙兰的第一反应是挥剑,但不知为何,剑在手里居然动也没动。
三人都抹成了大黑脸,三人的皮肤都白,黑色之外便是白色,黑白参照,更是显得鬼气森森。王源带头将长发披散而下,将手缩在袖子里。李欣儿无声嬉笑,如法炮制。公孙兰脸上一片漆黑,皱眉不愿皮撒头发。王源一个眼色,李欣儿伸手将公孙兰的发簪拉出,顿时一头瀑布长发飞流直下,飘飘洒洒的飞舞。,
那名奉命前来查看的人影来到了亭阁下方,伸着脖子朝亭阁台阶口看,只是觉得这亭阁似乎被收拾过,外边的花格窗不见了,裹了一层鼓鼓囊囊的东西。正眯眼细细查看时,忽听到咔咔的声响,有diǎn像是火镰撞击火石的声音。
“谁在那里?”那人吓了一跳,横起手上的木棒戒备,头皮不自觉的发炸。
“黑三,怎么了?”后方铁老大的声音传来。
“不……不知道,好像有东西在阁子里。”黑三嗓音颤抖的道。
铁老大一听,顿时一声呼哨,片刻后十几条黑影出现在黑三身后,一个个瞪着眼睛盯着黑乎乎的亭阁。
“咔咔咔。”火镰击打火石的声音依旧在单调的响着,火星一闪一闪,忽明忽灭的瞬间,能看到三个人影并肩站在门口,但看不清面容。
“什么人?搞什么鬼?”铁老大心头发毛,硬着头皮喝道。与此同时,周围的十几人也都将手中的铁锨锄头等物举起,紧张的看着三个人影。
“苦……哇!”一个拖着怪怪的长音从中间高个子黑影的口中发出,怪异的声线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连他周围站立的两个黑影也似乎抖动了一下,更别说下边的这一群已经很紧张的人了。
“杀我于长草下,做鬼在黄泉中,我死后无人搭救,只叫我怨气腾腾难往生。可怜我父母泪眼如麻,可叹我小儿女不知祸端,叫一声行凶者可容逍遥,今宵我化厉鬼索尔性命……”
怪异的嗓门发出怪异的歌声,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听这鬼森森的歌声唱罢,猛见亭阁前的一堆篝火忽然烧起,火光照耀下,三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出现在在众人面前。
当中那嗓音古怪唱鬼歌的人影猛地抬头,长发分开之后,一张漆黑恐怖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口一张,满口黑黑的牙齿,发出咻咻怪声,双目瞪视着下方的十几名呆若木鸡之人。
下边的十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呆呆站在原地。有几个站在那里浑身发抖,裤裆里一片滚热。
“娘啊m呀!”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尚有行动能力的人惊醒过来撒腿便跑。
“黑白无常,谁乱动,取谁命!”王源怪声叫道。
公孙兰和李欣儿尚自发愣,不知王源叫谁是黑白无常,王源低声道:“还不去抓人?都跑了。”
师徒二人这才知道所谓黑白无常便是自己两人,顿时气的够呛,不过看看师徒两人穿的衣服,一个白衣飘飘,一个深色长袍,黑夜里篝火下倒真是一黑一白。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腾空跃起,白无常道行显然高一些,鬼魅般的身影瞬间追上逃得最快的一名汉子身边,抬脚飞踹而出。那汉子的身子倒飞而回,重重摔在地上,口中碰出鲜血来。
与此同时,黑无常也追上了一人,同样的一脚将一名汉子踹飞回来,落在正在往外奔逃的众人脚边。
“谁乱动……取谁命!”王源兀自怪声唱道。
“饶命!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大声求饶。
王源diǎn头怪叫道:“不乱动,便饶命。”
“不乱动,绝对不乱动。”这伙人纷纷叫道。
王源满意的diǎn头,想要迈步走到火堆旁,走路时要学鬼魂漂移的样子,可惜脚下被一根未清理干净的藤蔓绊了一下,‘哎呦’一声一个踉跄差diǎn摔倒。
李欣儿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女声娇嫩,众汉子听在耳中甚感狐疑,领头的铁老大转着眼珠子想了片刻,忽然高声叫道:“他们不是鬼,是人扮的。他娘的,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儿啄了眼。我们扮鬼扮怪却被假鬼假怪给糊弄了,兄弟们,抄家伙做了这几个不怕死的。”
众人顿时醒悟,纷纷抄起家伙站起身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三人,己方十几个,对面三个既然不是鬼,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哎!露馅了。”王源叹道:“十二娘,你忒不专业了,干什么笑出声来?”
李欣儿早已笑的身子发抖,反唇相讥道:“你自己跳的差diǎn摔跟头,还怪我演技不力?要不是你引我发笑,我怎会露陷?”
铁老大见这两个假鬼兀自对答,似乎没把眼前的情形当回事,怒喝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吓的老子够呛,老子要好好泡制你们,还不滚过来说话。”
王源叹道:“是鬼你们就怕,不是鬼你们就不怕是么?人和鬼的差距咋那么大呢。”
“还他娘的废话多,就你装神弄鬼的厉害,黑三,去给我揪他过来,好多天没开荤,今日老子要捅他个十七八刀。”铁老大说着话,从腰间的布囊中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剔骨尖刀。
黑三作势上前逼近,但见白影一闪,胸口剧痛,大叫声中身子腾空飞回落在铁老大脚边,胸口处凹进去一块,口中鲜血狂喷,眼见是活不成了。
“你……你杀了他?你们什么人?”铁老大心中大骇,结结巴巴的叫道。
“你不是不怕人只怕鬼么?今日教你知道世上有比鬼还可怕之人。”公孙兰冷声道。
王源跺脚道:“表姐,你怎地杀了他?不要杀人嘛。”
公孙兰冷声道:“他们本就该死。”
王源叹道:“他们还有用处啊,这可是壮劳力啊。”
公孙兰不再搭理他,缓缓朝铁老大招手道:“你过来,好好回答我的问话,否则你便是死路一条。欣儿看着其他人,谁乱动一下,离开砍了狗头。”
铁老大瞠目道:“兄弟们,一起上啊,杀了他们,他们定是来跟我们争夺财宝的,杀啊。”
众人受其蛊惑纷纷举着棍棒铁镐铁锨等物逼近,铁老大一声暴喝举着剔骨尖刀冲了过来,他见识了公孙兰的手段,所以绕开了公孙兰直取王源。
王源叫道:“喂喂喂,我好欺负是么?”话犹未了铁老大已经到了面前,凶狠恶煞一般的挥着尖刀乱捅。
可惜的是,他和王源的面前多了个白衣身影,尚未反应过来,尖刀已经脱手而去,紧接着‘喀吧’一声异响传来,只觉得手腕剧痛无比,一眼看去,自己的手掌被扭了一圈,筋骨俱碎,疼痛钻心,大叫一声,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