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落喝了一大口水,漱了漱口。
用手帕狠狠的抿了一下水润的唇瓣,喘着粗气抬起头愤恨地盯着穆连笙。
这狗太子早就知道来干什么!
他就偏偏不说!
好歹给自己个心里准备,也不会过来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啊!
狗太子!
他背着双手,缓步朝她走来,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污秽之物,目光略带嫌弃。
“原来太子妃的本事,也就不过如此。”他轻声道。
“本公主又不是专门干这个的!谁像你们日日被尸体熏着,早已习惯了!”她不服,出声反驳道。
站在一边儿地宋清絮,轻轻的攥住了拳头,低声说道:“若是娘娘受不了,自是可以回去的。何必在这边儿受着苦,还耽误我们查案子?”
沈落落听到她说话,才注意到穆连笙身边站这个人。
这姑娘,不是上次在念枫居里遇到的宋清絮吗?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磁场就很奇怪。
虽说那宋清絮没说什么太过火的话,可沈落落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宋清絮对自己的敌意。
沈落落笑了。
好家伙,什么叫人善被人欺,现在无论是谁,都能骑在她这个太子妃脑袋顶上了。
“小絮姑娘,我去或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们办你的案,我吐我的。”
她晃晃悠悠走到穆连笙身边,抬起手,死死搂住穆连笙的胳膊,探着脑袋冲着宋清絮明媚一笑。
见着那宋清絮黑着脸,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抱着穆连笙胳膊的手,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缘由。
合着是情敌啊。
她得意的抱得他胳膊更紧了一点,脑袋贴在他胳膊上,“我家殿下忧心我的身子,出来看看我,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倒是小絮姑娘,该办案就进去办案,不该看的少看。”
宋清絮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的穆连笙。
那笑容刺痛了她。
她扭过头,丢下句“属下先进去了”,快步离开。
沈落落看着宋清絮气鼓鼓地背影,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气死你!
虽说她想给穆连笙纳妾,可那也得是找些心地善良好说话的人。
就宋清絮这样的,若是进了府,肯定三天两头找自己的事情。
那是必不能允许的!
“得意够了?”
沈落落仰起头,看着穆连笙一脸漠然地盯着自己。
她迅速地松开他的胳膊,然后狗腿地将他袖子上的褶皱抚平,连忙道感激,“多谢太子殿下,没有驳我的面子。”
他冷哼一声,“你还有面子?日后少说些这样的话,免得叫人以为你是个小家子气的妒妇,给本王丢脸。”
沈落落冲着穆连笙的背影撇了撇嘴巴。
她揉着肚子,在县衙的院子里面干晃,不敢进去。
一是她确实闻不了那个味道。
二是她确实害怕。
连从未见过的鬼都害怕,更别说要这么眼睁睁的去看个尸体。
现在想想,人家穿越都带的金手指,都是啥?
医术,随身小空间。
福气,各种小锦鲤。
厨艺,各种收获男主的胃和心。
算卦,未卜先知能赚钱。
沈落落烦躁的往地上一顿,双手拖着脸,快要将脸上的肉挤变形了。
瞧瞧人家那些超能力,人家那些金手指,一个比一个粗,一个比一个有用。
她呢?
美貌能让花开?
好家伙,自己听了都想笑。
有啥用啊,还容易被当成妖女抓起来。
难不成危机时刻,跟对手说一句,我给你开个花,你怕不怕?
扯淡。
那力大无穷,相比之下还有点用,但副作用也不小啊!
人家女子都是羞羞小粉拳。
她呢,金刚大力锤你一下粉身碎骨拳?
就刚刚抱穆连笙那一下,眼见着穆连笙地脸疼的抽搐了一下。
就算美貌能迷惑穆连笙,但他理智也会劝解自己,为了保命,还是离她远点。
哎。
啥也不是。
等到太阳都要落山了,沈落落没地儿坐,没地儿站的。
见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沈落落就捧着糕点在台阶上干巴巴地吃起来。
一行人从屋子里出来地时候,天都蒙蒙黑了。
走在前面的穆连笙一见到在台阶上坐着吃东西的沈落落,脸一下就拉下来了。
“没规矩,还不扶你家主子起来?死者为大,这点儿事儿都不明白了么。”他冷然看了一眼锦心。
锦心立刻夺过沈落落手里的糕点,扶着她站起身,“是殿下,是奴婢未能提醒主子,奴婢知错了。”
沈落落撇了一眼穆连笙,表情有些不好看。
说她就算了,干什么把这事儿怪在锦心身上。
锦心一口一个奴婢的,喊得她心里紧。
穿着官服的老头急匆匆跑到沈落落面前,对着沈落落行了个大礼,“拜见太子妃娘娘,臣乃庆兰县令李寰余。娘娘驾到,臣有失远迎,还请娘娘见谅。”
“无妨无妨,我……”沈落落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旁边穆连笙甩来的一记寒光,立刻改口道:“本宫就是过来照料殿下起居的,大人不必介怀,快快请起。”
沈落落不喜欢古代这些规矩。
尤其是一个一个年近半百的,见到自己就跪。
十五年了,也还是照样觉得心里不舒服。
“臣特地设宴,恳请殿下与娘娘赏光,尝尝我们庆兰当地的吃食。”
“有劳李大人了。”
穆连笙走在前头,李大人就伸着个胳膊,等着她们这群人都走过去,才跟在身后离开。
李大人倒是个场面人。
找了庆兰这里最好的一间酒楼。
说是本地吃食,上来的却全是大鱼大肉。
穆连笙一众人一直谈着案子,没人动筷子,弄得沈落落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桌上油汪汪地红烧肘子,忍着嘴馋。
说来说去的,沈落落也把这案子听了个差不多了。
前阵子在洛城那个采花贼的案子,死的全是女子。
这个案子,死的全是男子,还是穷困潦倒的男子。
这月余来,已经有十几个男人丧命了。
这些男人都是猎户,都死于清溪山。
家里人也都说是出去狩猎未归,最终发现是死在了山里。
死状惨烈,身上一道道口子,似是野兽的爪子勾出来的。
李大人分析来分析去,也没找出个由头来。
他的意思就是凶手根本不是人,而是深山里的动物。
宋清絮的想法,用现世的话来说,许是报复社会,所以随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