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佩皱着眉,手肘顶着桌面,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额前,就连已经凉透了的咖啡他也视若无睹,现在他没有那个心情,他烦躁的轻轻摇摇头,眼神中的焦虑就像快要溢出来,该怎么办?
“余佩前辈,你怎么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余佩哪怕是没有抬头都知道是谁,曾经的怨恨和大街小巷无处不在循环播放着她的歌曲,让他想忘记都难,不过现在的余佩虽然已经没有怨恨的情绪,但她的声音还是并不足以让余佩放下手与她打招呼。
并没有完全合上的包厢房门是一种失误,但这让李知恩从门前凑巧路过时,并没有和余佩失之交臂,她的脸上挂上了几分旁人不易察觉,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
她总算在几个月后,再一次见到了余佩,那个在月下温雅递给自己手帕的余佩,只留下一个温柔背影的余佩。
望着满面愁容、一筹莫展,丝毫不理会也丝毫没有理会自己想法的余佩,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她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会让这个前辈变得如此忧虑和不安。
她下楼随意点了杯冰美式,倒不是因为只喝冰美式,只是看着余佩这个情绪,她来不及和忽然没有那个兴致去点其他自己想喝的咖啡。
她将咖啡杯放在桌上,大理石桌和咖啡杯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就这么坐在余佩对面,这也是郑秀妍方才停留的座位上,她探头关切而疑惑的望着余佩,想要看清楚余佩双手遮掩下的表情。她没有说话,或者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面对余佩,总是莫名有些自卑和胆怯的情绪在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滋生。
而余佩依旧是那样,他现在需要安静,他想要静一静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就这么拉扯下去根本不是一个办法,但哪怕是这么想,但他每次站在李顺圭面前,她的表情,她的眼泪,她表现出来的一切所结合出来的倔强,就像是一针强力麻醉剂,让余佩没有办法去切断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李知恩望着没有反应,并不理会自己的余佩,突然想起了什么,将随身携带的上次余佩借给自己的那块手帕拿出来,犹豫地用手递到了余佩的面前,语气中夹带着些许怯,“或许,你需要这个。”
虽然用手撑着额头,但人是能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一切的,他将手挪开,总算是面对着李知恩露出了真容,他那紧紧皱起的眉头和没休息好稍显苍白的脸色显得整个人黯然无神、无精打采。
“前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虽然知道以自己这非亲非故,只是勉强算认识的关系,随意询问他人的情绪是不算礼貌的事情,但她还是这么问了,虽然语气依旧和之前那样怯生生,但这已经很勇敢了不是吗?
他没有什么暴躁的情绪,他也不想将这种情绪传递给别人,他没有躁郁症那种精神疾病,也不会随意做出那种迁怒他人的事,望着李知恩递过来的熟悉的手帕,那分明就是上次自己给她的,余佩勉强的笑了笑,“你也是来喝咖啡吗?最近行程不多吗?”
至于李知恩为什么随身携带着自己给她的手帕,他没时间想那么多,也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
余佩这并没有接过手帕让李知恩有些遗憾,不过她依旧用手将手帕捏的紧紧的放在余佩面前,“最近的行程不算多。”她只是就这么倔强的回复了一句话,仿佛余佩不将自己的手帕拿回去就会继续举着。
余佩能明显看出李知恩眼中的关切眼神,那不是装出来的表里不一,是完全真诚关切的安慰眼神,这让他的烦躁心情瞬间被冲淡了些,或许,别人的关心在有些时候真的是最好的良方。
“你可能比我更需要它,前辈不是个喜欢哭的人。”余佩将她的手推了回去,勉强的笑容中总算是带了些诸如感激的其他情绪。
李知恩直勾勾的望着没有物归原主的手帕,居然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安稳,她将手帕郑重其事的重新折好塞进包里,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手帕对她而言,就已经很重要了。
而余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目前的他不想再去想那么令人心劳意攘、坐立不安的感情难题,他只是疑惑的询问道:“你最近的人气怎么样,有没有好转?”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如果你还是这样问我令我压抑的问题,就请你离开,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别的问题,你最近好像变漂亮了很多。”余佩摇头,语气重了些,不过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后,在没有别的补救方式下,只能以轻佻放松的语气来亡羊补牢。
李知恩被余佩突如其来的严肃模样给吓到了,虽然很快余佩的语气就轻松了下来,但她内心还是会有那么些慌张。“内..............我知道了。”
“米亚内,不过你最近真的漂亮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没有化那种奇形怪状的舞台妆,总而言之,你这个样子比之前要好看多了。”
“内.................”先前总算是平定下来的情绪又因为余佩言语上的“挑拨”,让可爱小脸上的神情从慌张变得羞涩紧张。
也许是余佩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说这种不适合自己说的轻佻话语,在这样的气氛和情景,学着说出李铭轩嘴里那样随意轻佻的话,双方都只觉得别扭。
总之他也沉默了下来,郁郁寡欢时可能就是会这样无话可说,而情绪可能也是没法精准掌控的事情。
可能是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也可能是意识到在余佩面前自己总会露出畏首畏尾、胆怯心虚的奇怪模样,李知恩就这么心慌意乱的落荒而逃,她的心是跳的那么快,她想问问自己的心,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替自己做出这样奇怪的举动,总之,她们久违的凑巧见面就在那么短短几句话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