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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摇头。

“这案子前些日子呈上来过,我推了。”

锦衣卫里的关系犬牙交错,上牙和下牙常有不合之处。

莫说一整理案牍的小小书吏,就是百户、千户也常有因相斗而栽赃、陷害乃至暗中谋杀。

锦衣卫们干的就是这个。

“我递个话,肯定能让上头过问,但要让他们用心彻查…”

县太爷摇了摇头。

那人情就大了。

公门之间,最忌讳的就是手伸太长。

为一个弱女子,不值得。

陆白明白了。

“那成,我转告她。”

陆白等言多拿药出来,让他帮着上了药,又取五把刀背上,离开了衙门。

言多望着陆白身上的五把刀。

“刀,太次!”

次不次的后面再说。

县太爷让人把在物证收起来。

他亲自提笔书写雷总捕头为了个人私利,亵渎死者,妖言惑众,被揭穿后甚至意图以下犯上,杀死县令,掩盖罪行的罪状。

只等明日贴出去,稳定民心,纾他心中恶气。

女子在衙门外等候。

见陆白出来,她一脸期盼迎上来。

陆白把县太爷原话转告给她。

女子目光里的火花熄灭,“人,人命啊,为什么会不值得。”

陆白摇摇头。

他就是一捕头。

他无能为力。

天色已晚。

陆白决定不回去了,找个客栈住。

这也是他把在大黑牛放在家里的原因,倘有什么事儿,还有人镇场子。

他走几步,回头见女子在秋风掠过的长街,坐在县衙台阶上,孤独而可怜。

不能心软!

千万不能心软!

银子还被雷总捕头给榨干了,没什么油水儿可捞,就剩下一个锦衣……

哎?!

陆白折回去身子,站到女子面前。

“我有一个办法能帮你,但时间要久点,而且你不能催。”

女子抬起头,泪眼看,无语凝噎。

“你没有兄弟,丈夫吧?”陆白问。

女子摇头。

“那好,你占我个便宜,我当你爹的义子,顶了你爹在锦衣卫的缺,等我当了锦衣卫,我帮查你爹的案子,而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陆白问她信不信得过自己。

锦衣卫世袭罔替。

最初,仅有儿子可以承袭。

后来延伸到了子侄、女婿,现在义子也是可以的。

这还成了没有子女锦衣卫的一条财路。

女子被雷总捕头榨干了,现在只有这职缺值钱。

她犹豫一下,坚定站起身。

“好,只要你答应帮我父亲报仇,我答应你。”

“以后你就是我义姐了。”

陆白拱手。

女子回礼。

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

女子现在了无牵挂,陆白就安排这位便宜义姐在他身边打杂。

顾清欢忙于帮务,抽不出时间照顾忘儿,现在小丫头失去了管束,仗着大师姐的身份在帮内无法无天,陆白是时候找个人守着她,顺便照顾下一家老小的起居。

约定后,陆白领着她离开县衙,去找客栈。

所有客栈将他们拒之门外。

不用说,雷监生搞的鬼。

夜已深。

陆白索性不找客栈了。

这几日杀僧,让估衣坊诸多寺庙空下来,捡一座寺庙休息也不错。

他们插进一条小巷。

一座寺庙出现在面前,门虚掩着。

小巷子中有迷雾,一妇人破雾而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哦,哦,娘马上给你找吃的,乖哦。”她逗着襁褓里孩子,与陆白擦肩而过。

陆白回头瞧她。

咯咯。

襁褓里传来婴儿活灵活现清脆的笑声。

陆白把目光收回来,领着女子推庙门进去,

出乎他预料。

庙里有人。

庙的大堂,一身穿干净道袍的的道长,刚点亮火折子,准备生火烤鸡。

哟!

道长见到他们很惊讶。

“我在这儿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道长向陆白挤眉。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老道尽胡说。”

陆白大大咧咧坐下。

“我还是黄花大小子,你这不守清规的,肯定残花败柳。”

女子听到这虎狼之词,不知道怎么跟。

“我们姐弟是没银子住客栈,找个庙歇脚。倒是你这道长,在庙里叨扰佛祖不说,还准备烤鸡,真是太不把佛祖放在眼里了,我勉为其难,替你背了这黑锅吧。”陆白盯上了那只鸡。

“去!”

道长把鸡挡住,“想吃鸡也行,把你的酒分我。”

陆白把酒挪到一旁,离开道士视线。

“想得美,我这酒可是好酒。”

“好酒也得有命喝。”道士意有所指。

陆白竖起耳朵。

外面脚步声由远及近,有许多人围过来。

他打开酒坛,饮下一口。

砰!

门被推开。

两列虎背熊腰的汉子,一脸杀气,一手提刀,一手举火把鱼贯而入。

末了。

一虬髯汉子背着大刀,威风凛凛走进来。

“陆白,滚出来!”

他站定身子。

唰!

一人从大殿跃出,一刀划过。

砰!

前面的人摸刀要挡。

刚摸住刀,头已经掉了。

“爷爷来啦!”

陆白又一刀出去,另一汉子虽然有所防备,但还是没有挡住这一刀。

眨眼间倒下两个人,虬髯汉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年轻人都这么不讲武德?

“住,住手!”

他还想问问在陆白为什么杀他们雷师叔呢。

陆白及时停下。

“怎么,我砍错了?”

他瞥一眼面板。

嚯!

这功德值,刷刷往上涨。

就是砍错也得继续砍。

虬髯汉子咽口唾沫,稳下心神,“姓陆的,你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砍我们雷师叔,雷总捕头…”

他想放几句狠话,灭一灭敌人嚣张气焰。

“那没错了,是我砍的。”陆白提刀再上,又一刀见血。

县太爷给的药膏真乃疗伤圣药。

他身上的伤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即使砍人这么大动作。

“他娘的!”

虬髯汉子就没见过这样的莽夫。

现在能怎么办。

上去砍啊!

他抽出刀,上去一记天雷刀,势大力沉,在黑夜中若闪电。

不等刀落下。

当!

陆白回头一刀。

虬髯汉子的刀被震回来,收力不及,刀背碰巧打在他头上。

打的他晕头转向。

好大力气!

虬髯汉子惊讶。

作为天雷门大师兄,他本就以力气见长。

想不到在陆白面前,他势大力沉的一刀就像一头小奶牛见到九头牛。

陆白在围攻中腾闪挪移。

在合围无处可逃时,他一跳,借助风行,身子跳起很高。

凌空一刀劈下。

一头两半。

不被合围时,他们更难不住陆白。

陆白饮酒后,不止身法敏捷,出刀也快。

他每一刀,总是可以对方刀落下时,一刀取他们性命。

即使闪不开,躲不开。

陆白敏捷的思维,依旧可以为他找出避开要害,用身子遮挡,让伤害降到最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