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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想到刚才还怂得连多余的屁都不敢放的苏乙,突然就动手了!

在他们看来苏乙应该终于情绪崩溃,哀求他们放过自己才对。

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也享受这种欺辱他人的快意感觉。

可这种扭曲的期待,都随着苏乙的这一拳戛然而止。

王成“咕咚”一声倒地直接晕了过去。

混混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苏乙随手抓住小巴握着匕首的手腕,一拧、一推,只听匕首“噗”地一声齐根没入其胸腔之中。

小巴浑身一震,下意识抓住苏乙的手。

“这一刀扎的是你的肺,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扎透了。”苏乙诚恳对他道,“你慢慢走到墙边儿躺着别乱动,也别多说话,等医生来。不然出血过多你就死定了。”

“来自小巴的惧意+133,来自小巴的恶意+144……”

“啊啊啊……”小巴惊恐大叫起来!

但叫了几声他就痛苦捂着胸口叫不出来了。

他越叫,肺叶出血越快。

他踉跄着后退,靠着墙出溜到地上,仍满眼惊恐看着苏乙。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除了苏乙,没人能想通。

“废了丫挺的!”

“草特么!”

“你大爷!”

混混们都怒了!

他们没有因为苏乙一出手就废了两个人而害怕退缩,这年头儿的年轻人不是后世的豆豆鞋们,还带着股血性。

他们愤怒一拥而上,想要让苏乙付出代价。

但这怎么可能?

苏乙笑呵呵迎上去,这儿捣一拳,那儿戳一指头,闲庭信步看着也没怎么用力,但凡是他碰过的混混全都痛苦惨叫着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十秒不到,倒了一地!

“来自秦淮茹的惧意+99,来自秦淮茹的喜意+99,来自秦淮茹的恶意+99,来自秦淮茹的爱意+88,来自秦淮茹的欲念+59……”

除了一群混混的数值外,秦淮茹也给苏乙贡献了一大波数据,目瞪口呆站在苏乙身后,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苏乙。

“哎,回神儿!”苏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你你……”秦淮茹指着苏乙,震撼到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完。

“早跟你说别怕了。”苏乙笑呵呵道,“能走吗?去趟厂保卫科。”

“啊?我、我腿软!”秦淮茹带着哭腔叫道,她是真的吓坏了,这时候喘着气一阵后怕,整个身子都靠在自行车上,仿佛整个人都软了。

“那我找别人吧。”苏乙摇摇头,看向巷子深处。

那边有几个半大小孩儿站得远远的看热闹,不敢靠近。

“内小孩儿,一块钱跑个腿儿,干不干!”苏乙冲那边招招手。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88……”

她“噌”地一下就站直了,咬牙道:“别喊了,我去!”

“你不腿软吗?”苏乙道。

秦淮茹瞪他一眼:“没你这么糟践钱的!我骑车去!”

顿了顿,又神色复杂问道:“他们……”

苏乙摆摆手:“没事儿,快去快回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找个人通知李厂长和杨厂长。”

“……好!”秦淮茹依然在发抖,跨了两回才跨上自行车,蹬着自行车飞快远去了。

苏乙这才笑吟吟看着满地哀嚎打滚的混混们。

他下手有分寸,这些混混们现在疼得要死,待会儿不疼了,但是也虚脱了,浑身没劲,至少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缓过来。

“姓苏的,我、我们认栽!”一边躺在地上的小巴怨恨瞪着苏乙,虚弱咬牙道,“放我们走!不、不然,这仇就结死了!”

小巴现在是又悔又恨。

他们这些混混习惯了得势不饶人,说是要留下秦淮茹,还叫嚣着要抡了她,但其实只是吓唬苏乙,一是为了让苏乙求饶,二是为了多敲诈钱,并不敢真这么干。

但他没想到,居然把苏乙给“逼得”反抗了!

早知道就见好就收了……

不得不说他还挺天真,到现在还觉得是自己操作失误,才导致这样的结局……

苏乙也笑呵呵不说话,甚至不看他。

小巴又撂了几句狠话,见苏乙不搭理他,开始服软,到后来他说话都费劲,就不敢再多说了。

工厂保卫科的没有先来,倒是两个警察先到了。

这是两个片儿警,早接到群众报案说一群混混在这一带晃悠,堵着胡同口吓得这一带居民不敢从这儿回家。

京城顽主帮太多了,警察实在是管不过来,接到报警也没当回事儿,觉得就是顽主寻仇茬架那点破事儿,不慌不忙溜达着过来了。

路上两个警察还说呢,说可能到跟前人已经跑了。

两人没想到,一到跟前发现人躺了一地,只有一个人站在人堆里。

两个警察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

“你,双手抱头!蹲下!”一个警察把手按在腰上,对苏乙厉声大喝。

“蹲下!”另一个警察干脆直接掏枪对准了苏乙。

从两人贡献的情绪数值里,苏乙知道这两个警察一个叫赵德胜,一个叫丁尚东。

苏乙没有照办,而是大声道:“我是红星轧钢厂宣传科干事,大学生刚参加工作,被特招入厂!我叫苏援朝,是革命烈士家属,今天下班回家,遇到黑帮分子寻衅滋事,敲诈勒索,并意图强健侮辱女工人!我无奈之下,奋起反抗,和我同行的女工人已经去厂里通知保卫科了,我留在现场看守,并且等待支援。”

苏乙的声音洪亮,表述也很清楚。话音落下,两个警察齐齐沉默,消化苏乙话里透露的消息。

跟着以小巴为首的混混们齐齐给苏乙贡献一大波恶意和惧意。

“你特么胡说八道!”小巴都顾不得疼了,气急败坏大叫,“谁敲诈勒索你了?我们就是年轻人茬架,你少特么扣帽子!”

苏乙看都不看他。

“同志,我被抢现金三百元整,并且被这群歹徒用威逼的方式胁迫我打了七百块钱的欠条,还约定了利滚利的高利贷还款方式!”苏乙继续大声道,“这三百块钱里,有五十块钱属于国有资产,是我们工厂的公款!”

这话一出,两个警察齐齐心中一凛!

他们知道,遇到大案了!

抢劫国有资产,只这一条,这群混混里带头的就绝对死定了!

再加上数额巨大的私人财物,还有意图强健女工人的罪名,这个案子性质已经极其恶劣了,其余的从犯也绝对会从严从重处理。

小巴这时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不知死活为自己辩解:“警察同志他在胡说八道!他欠我七百块钱是之前借我的真金白银,欠条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的朋友们都可以为我作证!他就是想赖账在胡说八道!”

他还惦记着把那七百块钱“合理合法”化,但这样一来,他等于承认了这欠条的存在,原本三百块钱的抢劫数额,现在就还要再加七百块钱的勒索金额了。

“警察同志。”苏乙指了指小巴,“我在和歹徒搏斗时,对方手持匕首想要袭击我,慌乱中他不小心伤到了自己,我看他受伤挺严重的,我建议立刻叫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去,不然失血过多,可能会危及他的生命。”

“姓苏的卧槽你大爷!”小巴气急败坏,“我伤到自个儿?明明是你特么捅的我!”

“不要乱讲话哦。”苏乙淡淡道,“匕首上有谁的指纹警察很容易查出来,我都没碰过你的凶器。”

小巴愤怒叫道:“是你抓着我的手扎的我!”

苏乙不屑一笑,似乎懒得辩驳。

小巴还要再说话,却被一口血沫子呛住,连连咳嗽,咳得上不来气,最后竟晕了过去。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他们感觉自己都被安排明白了。

小巴没什么事儿,死不了的。

两个警察放下了对苏乙的警惕,过来又问了苏乙一些问题,很快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个叫王成的百货商场职工因为觊觎女工人秦淮茹的美色想要耍流氓,被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苏援朝阻止。王成怀恨在心,纠结一群社会闲散人士寻仇,对苏援朝实施敲诈勒索。

因为有女工人秦淮茹在场,苏援朝刚开始怕伤及无辜,于是选择不反抗,决定“花钱消灾”。贪婪无度的歹徒在抢劫三百元现金后仍不满足,竟还逼迫苏援朝写下七百块钱高利率欠条。

最严重的是,被抢的钱里有五十块钱是公款,属于国有资产。

抢劫国有资产是性质极其恶劣的犯罪,只因为这一点,这个案子就注定不可能被从轻发落了。

苏援朝一一满足歹徒后,这群歹徒竟还不远放过两个受害者,丧心病狂地要威胁要对女工人秦淮茹实施猥亵和强健。

苏援朝此时被逼到绝路,再忍无可忍,奋起反抗,仗着曾经学过武的身手,打伤并制服一众歹徒。

搏斗过程中,歹徒王成鼻梁骨折,掉了两颗牙,构成轻伤;匪首巴庆泰错手误伤自己,需要送往医院救治……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苏乙讲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两个警察神情十分复杂,给苏乙贡献了一大波恶意和惧意。

没人是纯傻子,这件事虽然整个过程都能解释得很清楚,逻辑也没有任何问题,但两个警察敢肯定,板砖会的这群混混是被坑了!

而且被坑死了!

警察对这些帮派混混也很头疼,之所以头疼,就是因为这群混混对于怎样在不违法或者违法也没办法被追究的情况下实施犯罪很有经验,他们中的大多数也不敢犯法,只是为了装逼瞎混。

可今天,这群混混各个都成了“要案罪犯”,排除掉他们都疯了、他们都傻了以及他们的胆子集体变大了这三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被坑了!

领头的小巴和挑事儿的王成完蛋了,指定要被打头,没得跑。

剩下的也都得蹲苦窑去,一个都跑不了。

两个警察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苏乙,心中寒气直冒,心说还是读书人狠呀,杀人不见血……

但对于板砖会的这群人,他们也丝毫不同情。

别以为这些小混混游走在法律边缘危害就不大,事实恰恰相反,这类群体对社会的危害巨大。

大的方面就不说了,只说他们平日欺辱良善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事情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得势不饶人,一旦沾上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他们。

多少人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甚至是家破人亡?

被他们害过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死,但有很多这辈子都被毁了;还有的人被他们逼死了,但法律意义上跟他们却毫无关系。

因此这群混混哪怕被坑,也绝不冤枉,只能说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是碰上硬茬了。

没多久,李新民和轧钢厂保卫科的人都来了。

苏乙拉着李新民在一边嘀咕几句,李新民就毫无保留选择相信并支持苏乙了。

再然后小巴被送去了医院,王成也幽幽转醒,却一言不发。

又陆续来了很多警察,秦淮茹也骑着车回来了。

在李新民的周旋下,苏乙和秦淮茹在现场就做了笔录,然后就被放走回家了。

秦淮茹基本是实话实说,没有撒谎。

但“事实”本就建立在不用撒谎的基础上,这事儿警察无论怎么印证,都会证明苏乙说得没问题。

回去的路上,苏乙推着车子,秦淮茹沉浸在震撼中依然没回过神来。

她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已经意识到苏乙坑了那帮混混。

她现在有些怕苏乙,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苏乙开口说话。

直到快到大院门口的时候,秦淮茹才犹豫着开口道:“援朝,要是不这样……那群混混是不是会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不脱?”

她看向苏乙:“咱们这么干,其实也是为了自保,对不对?”

苏乙看着她,笑呵呵道:“你觉得,我会害怕那群混混吗?”

秦淮茹摇头。

她别扭就别扭在她觉得苏乙根本不会害怕这群混混,这群混混根本打不过苏乙,苏乙何必要下这种狠手?

苏乙下手太狠了。

不止秦淮茹这么想,李新民还有很多警察都这么想。苏乙现在还在源源不绝收获惧意。

苏乙叹了口气道:“今儿要是我一个人,我打他们一顿也就算了。以后他们还敢来,来一次我打一次。但偏偏你跟着我一起走。”

秦淮茹怔住,突然意识到苏乙要说什么,心“砰砰”直跳起来。

苏乙看着她:“我是不怕他们,但你怕。我今儿放走了他们,他们把气撒在你头上怎么办?这群人没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