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澈踮起脚尖，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陈柚的嘴唇。
一时间，好几句话同时出现在陈柚的脑子里：“你怎么了？”“你抽烟了？”“阿衡刚才发病了。”“刚才你去哪儿了？”“阿衡他很想见你。”
那些话在陈柚脑海中盘旋，继而纠缠在一起，让他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殷衡好点儿了吗？”殷澈问。
陈柚呆呆地点头：“他好很多了。”
“那就好。”殷澈简单回答，接着是朝前迈步，“那我们就回去吧。”她所走的方向，是背对殷衡病房的方向。她就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一个人，希望大家都能够认清。她这么想着。
“你怎么了？”没动，陈柚蹙眉，拉住殷澈的手腕。“阿衡的状态不太好，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不过他可能要睡好一会，我们可以先去福利院，等阿衡醒了，我们再回来看他。”
耐心听陈柚说完，殷澈只缓缓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不看了吧。我又不是医生，我看了，他也不会变好。”她漫不经心地说完这些，再往前一步，无奈被陈柚牵着，无法继续前行。
陈柚再问：“你怎么了？”语气是倔强而执着。
“我很好。”殷澈看着他，表情柔和。她愿意承认，她可以将她全部的温柔都给了陈柚。
“你今天很不对劲。”陈柚严肃地盯着她。
之前殷澈时常调侃陈柚，说他凶不起来，怎么看都是一只“小奶狗”，绝对无法成为“小狼狗”。可在这个当下，殷澈竟然感觉到一丝害怕。她害怕陈柚生气。
双手捧上陈柚的脸，殷澈抿了抿唇，拿撒娇的语气道：“怎么了嘛？”
“殷澈。”一见殷澈服软，陈柚根本狠不下心来说教。这就像是某种奇特的食物链关系。他必须要被殷澈制服。殷澈死死地把握着他的软肋，也可以说，殷澈就是他的软肋。四目相视，陈柚轻声：“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你要告诉我。”
没有直接应承，殷澈软软地问：“告诉你，然后呢？”
“然后……”
陈柚刚想回答，却被殷澈打断：“告诉了你，不过是为你平添烦恼。”她依旧是软绵绵的。让陈柚的重拳使不上劲。这是殷澈的超能力，将一切犀利的情绪刻意柔和。她坚信，人只有能够操控情绪，才能更好地前行。在陈柚酝酿将要爆发的情绪之时，殷澈抢先道：“陈柚，我们去福利院看看，然后，我们就回家吧。”
“可是……”陈柚蹙眉，迟疑片刻。他想要在这个当下解决问题，想要在此刻将心中的不解抛出来，想要殷澈告诉他，她的转变又是为了什么。可最终，他只是由着殷澈牵着他，离开了医院。
风月无痕迹，撩动的是谁的心？
坐在副驾驶上，陈柚始终望着窗外，一言不发。殷澈于他，就如道边吹动树苗的风，存在着，可怎么都抓不住。
一抵达福利院，便见到门口停了一辆大卡车，有工作人员正在往下卸货，哼哧哼哧，东西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