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往后一靠,伊恩仰着面,张着嘴,仿佛要把自己的灵魂吐出去一般,她感慨:“上课上得我头都要秃了。”
殷澈云淡风轻:“很难吗?”
伊恩几乎要跳起来:“很难吗?!”嚷完,见有人看向她们,她赶紧道歉示意,降低音量,“那已经超出很难的范围了,那根本就是看不懂啊!老板,你为什么要送我去学那些课程?我都没读过大学啊!那些字摆在一块,它们认识我,可我不认识它们!”
“既然你想要把咖啡馆经营起来,当然要提高管理的能力。”殷澈慢慢地说。语毕,她夹起一块寿司,蘸了酱汁,送进嘴里。嗯~满足。
相比较之下,伊恩则显得十分焦躁,时不时垂头叹气,握着筷子的手也是不停地换着位置摆放。
“啊……”殷澈张大嘴巴。
伊恩顺从地学着殷澈的样子张大嘴巴。
手在下方托着,以防掉落,殷澈喂给伊恩一块螺肉寿司。“如果你很不安,那你就多吃一点,美食可以治愈你。”
咀嚼完,伊恩不解地问:“可是,有你在啊,我只要做你的小助理就好了。我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一步一步慢慢来。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殷澈淡笑:“做我的小助理是你的人生终极目标吗?”
“是的。”伊恩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头。
“那你的人生志向可真是伟大呢。”没什么恶意,殷澈不过是习惯性地调侃。
想了想,伊恩认真叙述:“在遇见你之前,我以为同事就只是同事,老板就只是老板,可是,你让我知道了,每个人在拥有某个身份之前,首先是作为自己去和别人接触的。”
同事可以成为朋友,老板也可以成为朋友。
“感情是把双刃剑。”放下木筷,殷澈调整了坐姿,直视伊恩:“同事之间感情好,可以让一个团队更有凝聚力,拧成一股绳,往前冲。可是,感情好,同时也会干扰到我们的判断,我们的决策。是否与同事成为朋友?这不是一道数学题。没有标准的答案,在选择任何一个选择后,都需要接受那个选择所带来的困扰。”
认同地点了点头,伊恩立即做出保证:“为了保证工作如常,我们只在下班的时候做朋友,上班的时候,你只是老板,我只是你的下属。我可以和你齐心协力,努力去实现共同的目标,将咖啡馆发展成大的企业。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顾虑我们是朋友。”
伊恩总是充满干劲,如一朵向日葵,始终展露笑颜。
殷澈答应下来:“会的,我会告诉你的。”瞧着伊恩的样子,她就像是在瞧一个小妹妹,积极、乐观、努力。
嗯……简直就是陈柚的翻版。
在日料店里结束用餐,照例是殷澈先行一步去结账,可这一次,伊恩拉住了她。
“怎么了?”殷澈回身看向伊恩,以为她落下了什么。
低了低头,鼓足勇气,伊恩开口:“我来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