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停止叙述,蔡梓宥看向殷澈,“有烟吗?”
“有。”殷澈默契一笑,给蔡梓宥拿出烟来。一人一支,点燃。
因这一笑,蔡梓宥有刹那的失神:“刚刚那样,才是你。”
殷澈“嗯?”了一声。
“笑起来,像是一只迟钝的小狐狸。”
狐狸,狡猾,迟钝的狐狸该是何种模样?
没等殷澈问出口,蔡梓宥翻了个小白眼,似是恨铁不成钢,“现在的你就像是个聪明的小白兔。”
兔子,胆小,怂,聪明的小白兔又应该是怎样的呢?
“我以为有了陈柚,你会过得开心一点,会越来越好。可是,你没有。”蔡梓宥抿了抿唇,“你所背负的事情仍旧在不断地侵蚀着你的精神,你给自己太多压力,然后,你就被压力压垮了。在我知道你出意外的时候,我甚至为你感到庆幸,你活着不过是在折磨自己,同自己过不去。后来得知你醒来过,却失忆之后,我也没有联系你,我想,能多给你几天安宁日子,总归是好的。可是,事实证明,该来的,总会来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喃喃重复一遍,殷澈仿佛在念什么咒语。确实,这句老祖宗留下的“名言”,或许其本质就是一句诅咒。
“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心里话都掏空了,不会让人觉得空落落的,反而是无比轻松。蔡梓宥此刻的心情不亚于高考结束的一刻。
可接受到所有信息的殷澈就不怎么好过了,她委实有些傻眼,现在是什么情况?最近就仿佛是在玩狼人杀,自己作为一介晕民,费劲巴拉地盘了半天谁是狼,谁是神,结果,狼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自爆。
眨巴眨巴眼睛,殷澈弱弱发问:“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累了。”蔡梓宥苦笑道。“我要走了。”
“走?去哪?”
“我打算出国读书。”
“出国读书?你都一把年纪了,打算去哪儿读书?”此番,殷澈真真实实瞧见了蔡梓宥的白眼,她干笑两声,往回找补:“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去读书是不是有点……呃……”
“你个没良心的!”蔡梓宥嗔怒,却是很快,他就叹了口气,“也是,你都失忆了,还能对你有什么要求呢?偶尔见到你,看到你说话的样子,还以为你已经想起来了,可再一想,你只是行为的惯性。”
这一点,殷澈倒是认同。“每次,我想起来一些事,以为自己想起来的就是过去人生的全部,可每次,你们再同我说一些新的事,我又是脑中一片空白。”
“没事。”蔡梓宥摆手,“你经历了,遗忘了,你现下的探寻本身就是一种全新的经历。”
殷澈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像个垂死的老人?”
“你可以说我像个老人,为什么要加个‘垂死’?”日常互怼。蔡梓宥再道:“钱赚够了,我本来就打算出国读书了,是你强势挽留我继续替你工作的!哎,要不是我大发慈悲,以你这个脑子,怕是早就把殷氏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