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叫人愈感心酸。
加热还需要一小会,殷澈先将蛋糕端到桌上。此时,她才注意到蛋糕上画了一只小狐狸。她开玩笑:“你属狐狸的啊?”
“我想做一只狐狸。”张破晓亦真亦假地答。他难得露出笑容,不再是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同陈柚一般大,笑起来也有几分陈柚那样的开朗味道。
这才是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该有的模样。
殷澈好奇:“为什么想做一只狐狸?”
“因为狐狸狡猾。”
嗯——真是个清奇的想法。
再着眼于张破晓头顶翘起的呆毛,殷澈又觉得,无论张破晓说出来什么,似乎都不足为奇。他本身就不是个普通人。
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殷澈再帮忙去端其他的菜肴。忙碌了好一会,两个人终于在餐桌旁坐下来。
微卷的刘海挡住了张破晓的眼睛,以前没仔细观察过,直到现在,殷澈才猛然发现,他的皮肤是呈病态的白色。
这一看就是个不热爱运动的人儿。
瞧着张破晓,殷澈只觉得在瞧一个邻家弟弟,有时让人头疼,有时让人觉得亲切。她始终站在长辈的角度去看待张破晓,像一个姐姐看待一个弟弟那样。
如果他和陈柚犯了同样的错误,殷澈可以不与其计较,漠视处之,却一定要和陈柚辩一辩。
奇怪的是,张破晓分明和陈柚同龄。
可见,殷澈并不偏爱弟弟,她只是偏爱陈柚罢了。
“你又在想什么?”张破晓问。
殷澈抬眼,摇头:“没什么。”
“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殷澈蹙眉:“我看起来像是总是在打坏主意的样子吗?”
沉思片刻,张破晓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恐怕是因为你自己总是在打坏主意,所以看谁都觉得是在打坏主意。”殷澈笑起来。
张破晓没有辩驳,只是淡笑:“还请姐姐多包容。”
“你叫我姐姐?”殷澈感到诧异,“怎么不叫我老板了?”
并未直接回答问题,张破晓转而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今天的张破晓言行举止统统是两个字“奇怪”。大半夜叫她来给他过生日,陪他吃饭,还叫她姐姐,琢磨之后,殷澈依旧是毫无头绪,只能接受这样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以前不明白,人为什么要过生日呢?我们在这一天被迫来到这个世界上。”张破晓轻声说起,语气里透着一丝嘲弄。
他在嘲弄谁呢?他自己?还是这个世界呢?
“我们来这个世界经受苦难。来时是苦难,中间是苦难,去时也是苦难。我们不断地伤害别人,也不断地被别人伤害。”
他在说什么呢?殷澈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失恋了?”
“哈哈哈哈……”张破晓爆发出一阵笑声。
“那我需要郑重地提醒你,”殷澈严肃道:“你还没喝酒呢,为什么突然开始煽情?”
“姐姐,”张破晓摊开双手,“我只是在和你分享我的世界观。”
“你才23岁,都还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世界,哪里来的世界观?”殷澈感到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