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句,陈柚没能再及时地答话。
整间屋子一下子就变得静悄悄的。
好一会,陈柚抬起脸来,带着奇特的笑容盯着殷澈,盯得殷澈毛骨悚然。
“你干什么?”殷澈没好气地问,又毫不客气地指出来:“你笑得都要流口水了。”
“殷澈。”陡然开口,嗓音低沉,陈柚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
当这个可能性出现在脑海中时,殷澈本能的反应是否认。急切的否认,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做贼心虚。
心里头万千思绪翻涌,落在面上,殷澈只是竭力表现出淡然,“你也未免太自恋了一点吧?”
这回,陈柚没再一争高下,轻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
到最后,陈柚也没能吃完全部的早饭,殷澈倒是没再为难他,换了衣服,招呼道:“走吧。”
彼时已然十点四十五。
听到外面的话声,张婶从厨房里走出来,沾着水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如再等等?等吃了午饭再走吧?”
殷澈指了指陈柚:“他吃不下了,我们就不在家吃了吧。”
一旁,被拿来做借口的陈柚摸摸鼻子,小声嘟囔:“我休息一会,还是能吃个午饭的。”
“别废话了,快走!”殷澈催促道。
如每次一样,张婶恋恋不舍地送到门外来,还要多加叮嘱,“路上要小心啊!晚上……你们都要回来吃晚饭啊!”
陈柚应了两声:“好!好!”
上了车,殷澈冷着脸告诫陈柚:“不要随便答应老人家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不会来呢?”陈柚反问。
“这是我家,在我没有邀请你之前,你没有资格来。”
陈柚没接话。
资格,殷澈自知这二字过于严重,自认失了言,却也不想解释。她本来就是一个浑身带刺的人,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她不能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那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勇气。
车子一路往前行进,俩人始终无言。
抵达停车场,停好了车,陈柚没动弹,而是握着方向盘,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下午是不是要和顾远野见面?”
殷澈一愣:“你怎么知道?”
“昨天晚上,”陈柚皱眉,心虚地说道:“你洗澡的时候,我来到你的房间。正好顾远野给你发消息,提示音响了,我就看了一眼。”见殷澈神色不好,他连忙补充:“我不是有意要看的,是你的手机就放在桌上充电。我只是恰好看到的。”
“然后呢?”殷澈问。
“然后,我就吃醋了。”陈柚老老实实地回答,宛如一只发蔫的小鸡仔,“再然后……就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了吧。”
再然后……呃,殷澈耐不住,又气又羞,缓了会,“是,我是要和顾远野见面。”
“为了我哥的事吗?”陈柚问。
“算是吧。你不是让我去承担责任吗?”殷澈调侃。
解开安全带,陈柚转过身子来直面她,“我只是同你开玩笑的。”他着急起来,“我不是说真的要让你做什么,我只是逗你的。”
昨晚努力营造出“运筹帷幄”的形象顷刻间分崩离析,陈柚又变回了那个手足无措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