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澈努力做出长辈的姿态，拿出平时看殷子轩的神情去看季扶筱，柔柔解释：“我是来找我妈妈的，陈柚是顺道过来玩的，本来，我还担心他一个人玩太无聊，现在正好可以和你们一起。”
“你希望他和我……们去玩？”季扶筱难以置信地确认道。
“对啊。”殷澈点头，“他和你们一起去玩，我比较放心。”
答话时，殷澈多是望着前方陈柚的背影。阳光下的他，哪怕只是飘扬的衣角，都在透着张扬与朝气。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只是一场梦。
从急救室里出来的一刻，殷澈的梦就已经醒了。
……
四人一起吃了午饭，殷澈始终以陈柚的表姐自居，也以表姐的身份叮嘱了许多。陈柚没多接话，闷着头吃饭。张破晓面向看上去便是个寡言的人。
席间只有殷澈和季扶筱在对话，殷澈将自己代入到角色中去，八卦地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瞄了一眼陈柚，季扶筱答：“没有呢。”
随后，殷澈也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柚一眼，紧接着露出暧昧的笑容。她在扮演一个想要撮合弟弟和弟弟的同学的姐姐。
不知缘何，在做这些事时，她的心中出现了短暂的刺痛感。
午餐结束，季扶筱邀请陈柚和张破晓回母校走走，殷澈没有跟随他们，“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困了，要休息一会。”
“嗯。”陈柚兴致不高。
殷澈冲他摆摆手，扬起大大的笑容。
众人离去，殷澈换了套衣服，然后拨出电话。
半小时后，她走下楼，有司机正在门口等她。来之前，她早就打点好一切。
目的地不远，穿梭在异国他乡的街道，殷澈眸中没什么神采。
下车前，殷澈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来之前，她在网络上搜索出许多关于母亲的新闻。可是，没有哪一条让她觉得：“妈妈离开我是有苦衷的。”
越是了解，她越是发现，她的母亲不过是骨子里的冷漠。
“叮咚。”
门铃声响，有尖细的女人声音传来：“Who？Tommy？”
Tommy？
殷澈冷笑一声，没答话。
门拉开，四目相视，谁看谁都不觉得熟悉，谁看谁也都不觉得陌生。
微微皱眉，殷澈抬眼：“你好，母亲。”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径，苏岚“砰”地一声甩上门。
也不恼，殷澈只是淡淡一笑，继而再次按上门铃。
铃声再次响过，她便陷入漫长安静的等待。
她不喜欢声嘶力竭，也不喜欢狼狈不堪，大家优雅冷静地坐下来面对面交谈，才是她想要的结果。回身迎上落下的日光，她开始觉得轻松。
十分钟后。
门终于打开。
“你来做什么？”殷澈进屋后，苏岚焦躁地咬着手指甲，问出第一个问题。
四下杂乱，殷澈捏起落在沙发上的bra，扔到旁边，然后入了座，双手叠在膝盖上，她仰起脸，望着苏岚：“我失忆了。”
“失忆？”苏岚靠在餐桌旁，和殷澈隔了两米远。
殷澈淡定点头：“对。失忆。”
“那你来做什么？”
“见你。”
简单二字，叫苏岚浑身震动。
殷澈定定神望着她：“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