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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晚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是什么造成了她这样隐藏自己,懒散又咸鱼的性格,还这样不信任别人?
温陈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紧接着皱了皱眉,“这是我们天墟村的事,外人没必要知道。”
“那你也应该明白,我有的是手段知道,毕竟……村里那么多人,总有一两个识趣儿的。”
易谙眸子一暗,言辞锋利。
看来天墟村发生的这件事情一定是有许多着辛秘,不然也不会在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大家的反应是如此的一致。
如此的讳莫如深。
同样,温陈也明白,这个男人恐怕也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他有心要查的话,他确实有能力,通过自己的手段,查到当年的事情。
“你真想要知道,怎么不自己问老三?”
温陈挑眉看了他一眼,眼中冰冷的暗示不言而喻。
易谙是什么样的人,他确实不了解。
但,既然他跟着纪晚回来,又如此想了解关于纪晚的事情,想必纪晚一定对他有着约束力。
况且,就连他都看得出来,这男人对三三不怀好意。
温陈说完这句话,视线再一次落到了自己的书上,不再准备与他搭话了。
另一旁的易谙,也是有些头疼,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也是这么难搞。
软硬不吃。
“你确定这件事情我问她,不会让她难受吗。”
易谙视线向四周看了一眼,坐到了他石桌对面的石凳上。
“你怎么确定这件事情与她有关?”
温陈没抬头,视线还落在书上。
易谙轻声嗤笑,“如果这件事情与她无关,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如果这是与纪晚无关的事情,他根本不会理会,只做袖手旁观。
易谙这句话,倒是让温陈一愣,他眸间泛着清清冷冷的光,微微暗了暗,看起来仍然没有多大反应。
“我以为你该懂我的意思了。”
易谙再次补了一句。
温陈看起来依旧没什么反应。
他确实明白,易谙的意思显而易见,如果这件事情与纪晚无关的话,他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况且,他看得出来,纪晚对他也很不一样。
“下午,河边的木桥。”
……
下午,温陈几乎与易谙同时到。
两人都不是爱废话的人,易谙如此开门见山,温陈自然也就直话直说了。
三三表面上从来都是一副冷淡闲散的模样,好似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可与她一起长大,可以说目前最为了解她的温陈却清楚,她并不是外人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并非村长家里的孩子,村长从没跟他们说过,没上学之前一直唤他们乳名,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唤纪晚三三。
“她是偷听到的,毕竟村子里人多嘴杂,难免有闲言碎语。”
那个时候甚至连他都不知道。
或许是提到了两人的陈年旧事,温陈说话的语气没有那么冰冷了。
纪晚知道这件事之后,表面上云淡风轻,对他更是一声不吭,甚至在之后那一段时间有意无意的避开这种话题。
后来,同样还年幼的王颖来到这里,有一次发脾气,当着全村人的面要把他们赶出去,他才知道。
人人都觉得她性子凉薄,可他知道她不是。
“晚晚的性子跟心性,不一样。”
易谙忽然笑了笑,温和开口。
温陈敛了敛眉目,谁说不是呢。
她喜欢逃学也喜欢打架,虽然大多都是她揍别人,她平时不看书但一看起来就是废寝忘食,她不看重成绩但每一次只要她在,第一他保准捞不到。
学校里的老师几乎就是对她又爱又恨。
她虽然成绩好,但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逃学,参不参加考试也完全随着自己的心意……
相处久了,村民就知道了她的脾气。
其实她很好相处,懂的也多,还免费给村里人看病。
真的很少有会不喜欢她的。
“她以前性子跟现在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没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前,纪晚身上更多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事就喜欢欺负人跟使唤人。
现在更多的是凉薄。
对什么事都不那么感兴趣了,不愿意与人有过多的交流,更愿意将自己封闭起来。
“真正让她发生改变的,是在她十四岁那一年,村里发生了件事。”
“那一天,是村子里的魔鬼年。”
说到这里,易谙明显可以看到,温陈眼中的冰冷似乎化为了实质,像两把刀片,万箭穿心。
那是真正具有锋芒的一双眼睛。
他没说话,默默听着。
“是个M国人,带领着所谓的科研队伍,来到了天墟村。”
易谙能感觉到,在说起这个人的时候,温陈有着不易察觉的厌恶与痛恨。
“村民好客,却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他仗着村民的无知善良……”
“把村民当做了实验对象!”
……
易谙愣住,眉目不自觉地紧起。
拿东国人做实验对象?!
M国人胆敢如此,为何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东国境内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再提起这件事情,温陈情绪难免有波动,他平复了一会儿。
“村民们用了他失败的实验成果,中毒之后出现了头晕发热昏厥甚至有了传染的迹象,此刻村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但那人根本不拿村民的命当一回事,甚至威胁他们不许外传,否则就不救他们。”
理所当然的情况就是,村民也怕外出会传染别人,更怕那个人不救他们,连累家中的亲人。
“那时候,我跟三三还在镇里上初三,两周回来一次。”
“正好赶上大周,我们回来的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忘记村子里的景象。”
直到现在,他记忆犹新。
村子里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零星的还有几家炊烟冒出来,平时乡路上随处可见的鸡鸭成群的景象全无,取而代之竟然有乱窜的猪跑了出来……
整个村子里安详极了。
是的,安详。
温陈到现在也没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可事实证明了,他的感觉没有错。
“回到家的时候,村长一个人晕死在床上,高烧到了四十度。”
温陈的脸上,明显有着一丝后怕。
“如果不是我们回来了,或者说回来的人不是三三……村长真的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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