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与小坤二人先是受到埋伏被尸毒包围,脱险后掉落河中又惊动了恶天督等人,结果小坤的身体果然吸纳了完整的邪剑之气,李晚澄和音骸虽然全力阻止,但最后小坤还是被恶天督带走,萧敬重伤后被李晚澄和音骸带回了篱笆院安顿。
萧敬醒来后,风逐云也醒了过来,但小坤的事也让他很是诧异,他本来想去关心一下萧敬,被众人拦下了,音骸道:“他也是刚醒,情绪有些激动,让他好好休息吧,暂不要打扰他比较好”
李晚澄问风逐云对于这封匿名信有什么看法,风逐云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封信明摆着是帮他们的,暂时不管也没什么问题,而尸毒的事,则有记载,因为这种事以前在中原出现过,而且还残害过很多正道,但那个擅使这门邪术的控尸老鬼老早就被除掉了,这门邪术也应该失传了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想杀萧敬父子呢。
风逐云道:“会不会是夕狸他们设的圈套”
“不会的”
就在众人思考着这件事是不是夕狸的阴谋时,刀珑扶着萧敬从后院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还跟着莽夫。
风逐云道:“萧敬,你怎么起来了,小心伤口”
音骸道:“萧神医”
李晚澄道:“萧神医,你的伤势如何了”
萧敬这时候虽然包扎了伤口,但衣服还没换,身上都是血,而且他的神情也没有恢复到以前的模样,而是变的悲冷了。
萧敬道:“我和小坤是被一具行尸引到荒坟地的,如果是夕狸设计,就不该是在那里埋伏我”
萧敬将他们脱险的经过跟众人说了一遍,也就是说他们落到那条河里是偶然,这中间小坤没有做任何可疑的事,说任何可疑的话,这件事的发生就像是冥冥中的天意。
音骸道:“邪气的互相吸引吗”
萧敬道:“小坤他现在在哪里?”
音骸道:“小坤行为异常,被李兄击退后便昏倒了,之后恶天督突然抽退,李兄状况不明,你又伤势沉重,我看有人追击,便没有追过去”
风逐云道:“李兄,你受伤了吗”
李晚澄道:“只是轻伤,不影响什么”
音骸道:“是吗,可是我见你捂着心脏,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风逐云一听立刻急了:“李兄,你又……”
风逐云话未出口,李晚澄就知道他是责怪他又用了《邪源武典》,但那时候他也没有办法啊,他的毒力好像对无形的邪气没有什么用,不用这招那邪气就钻进他妖丹里了。
萧敬道:“小坤他还会回来吗”
听见萧敬这样问,音骸看了一眼李晚澄,李晚澄见状立刻转移话题道:“萧神医,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太合适,但有关小坤,你是否能将你们相遇的情况详细说一下,比如时间、地点、可疑的事情之类的,也许对我们救回小坤有帮助”
萧敬遇到小坤是在方岐山附近的荒林中,那时这附近的村子正闹饥荒,有很多病弱的孩子都被抛弃了,而小坤那时全身都起了疹子,又衣衫褴褛,萧敬看这孩子可怜,就救治了他,不过这孩子兴许是饿得狠了,凶性十足,萧敬头一次靠近他时,胳膊上差点被他咬下一块肉来。
后来萧敬将他留在身边照顾,有一段时间他还像小野兽一样咬人,还不愿意说话,萧敬将他的病治好后,发现也没有人愿意收养他,这时小坤已经对他产生了依赖感,萧敬担心他以后过的不好就一直带着他了。
萧敬说完,众人也有疑惑,小坤是九年前被萧敬收养的,今年才十二,与方岐山发生大战的时间不符合,而且邪气是如何进入小坤体内的,又为何能隐藏这么多年而不被发现呢。
“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你们不要瞒我,告诉我”
李晚澄道:“我们只是有些猜测,并不能确定,就算说出来也是一句不负责任的话,不过萧神医,我们如若有什么发现一定不会瞒着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保重自己,否则真发生什么事,你反而帮不上忙了”
众人劝萧敬休息,萧敬说一旦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尽快通知他,之后刀珑就扶着他回了后院房间休息。
随后莽夫说他们的装备太差了,必须升级,否则次次吃土咽灰,非得肺病不可,让风逐云去跟简老和乡心说说,造几个真正的飞行灵器给他们玩玩。
“这还用你说,大伯早就着手做了,不过做真灵器又不是和泥巴,哪有那么简单”
李晚澄问风逐云恢复的如何,风逐云说就像萧敬说的,他只恢复到凝丹高阶,修为再提升只能以后努力再修练了。
“能再修练就好,我就怕你升不了了”
“李兄,发生什么事了”
音骸道:“我刚才不是说有人追恶天督去了吗”
风逐云道:“卢良义到了”
这边风逐云的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篱笆院外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拜见之声。
“云渺峰主卢良义,求见简氏族长”
李晚澄、风逐云、音骸、莽夫四人同时往门口看去,却只见赤虎突然飞了过来,并且“啪”的一下身体砸在了篱笆院的护罩之上,落地之后他“哇”的吐了一口血,站立有些不稳。
“赤虎”
风逐云喊了一声就要跑过去,但音骸一把把他拉住道:“你别动,先进去找简老说明状况,务必不要让乡心出来,我们先去会会他”
音骸单手一背,仰首挺胸,脸上一改温和之态,气质骤变,总算有点戒灵境强者该有的威势了。
而音骸的身后,李晚澄和莽夫也跟了出去,风逐云一见赶快回去找金石战童出来给音骸撑场面,刀珑从后院出来后,也只是跟风逐云打了一个照面,便无声的快速跟了出去。
篱笆院外音骸带着众人挡住了门口,而南武师、安广贤、北武师等人也簇拥着一个老者正缓缓走来。
李晚澄抬眼望去,只见那老者一身黑底藏蓝边的暗纹长袍,袖子宽大,头发黑白参杂,束发的小冠用一个青铜虎头的簪子固定,面色红润,胡子花白,步态沉稳,眉宇间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样霸道傲然,而是颇有种事事都成竹在胸的泰然之感。
音骸道:“在下音骸,见过云渺峰主”
卢良义道:“你就是乐师音骸”
音骸道:“是”
卢良义道:“独闯曦国皇宫,胆大包天的乐师音骸”
音骸道:“正是在下”
音骸之言出口后,卢良义身上骤然放出了一股恐怖的威压,连其身后的人都被其气势吓的不自觉后退一步。
音骸面对卢良义的威压,也没有示弱,自身也散发出一股如巍峨山岳般的厚重之力,护主了身后众人。
卢良义一边加大威压力度,一边与音骸说话,音骸也对答如常,未有一句不答。
卢良义道:“今日我来此,是为了拜会简氏族长,你等阻挡在前,是为何故”
音骸道:“来者是客,自该相迎,来者不善,只能恕不远送”
卢良义道:“你等非主,却越俎代庖,拒客不见,此间主人在尔等眼中,主做何解?”
音骸道:“寻常门第,拜访还要恭敬献上名刺拜贴,我非此国之人,亦知此礼,峰主告知来访之法到也别致,不过音骸奉劝一句,您老日后可要多保重嗓子”
音骸说完这些话,卢良义的眼神就好像发出了千刀万剑,刺的人不敢再看他的眼。
而音骸身后的莽夫听了,真是差点笑出声,他头一次发现这个乐师怼起人来,也是铁齿钢喉,贼拉过瘾。
莽夫暗暗竖起一根大拇指,暗道:不愧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闯皇宫,撂倒一片,敢将云渺宫的脸面摁在地上狠劲摩擦的牛批人物。
卢良义道:“既谈礼节,乐师音骸,你对自己硬闯皇宫之事作何解释”
音骸道:“音骸不过奉太后之命,前去吊唁先王,顺便探听其兄亡因罢了,对于一个已经出嫁多年的女儿来说,突闻噩耗,自然心伤,采取了一些激烈的行动,也是情有可原,再说当今陛下也已出言澄清,这是个误会,音骸也向陛下请罪了,峰主不理解太后思亲之苦也就罢了,难道曦国陛下的说辞你也要推翻吗”
卢良义名义上还是曦国子民,推翻皇帝的圣言等同藐视皇家威严,跟造反差不多,音骸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卢良义加重了语气,道:“乐师音骸”
音骸道:“我在,峰主有何吩咐”
“你,很好”
“我也这样认为”
想当初音骸陈述有关凝奉皇子的事时,曾说过,太后曾派人回曦国调查此事,不过曦国皇宫里岂有多话的人,所以凝愁公主的人确实是吃了闭门羹,而且素来看不上凝愁公主的福瑞公主,也在这时找了个机会,大加羞辱了云图国使臣,让身为太后的凝愁公主很没脸。
如果只是事情没有查出来也就罢了,但被福瑞公主羞辱这件事,一下把太后气的病情加重了,日夜的头疼。
结果就是音骸一怒之下,破了皇城防护之力,武力强势降临皇宫,那一天音骸的身子漂浮在皇宫之上,天上的月亮星辰,都成为了他的陪衬,他的凌天仙人之姿,在无数人的心中建立不可磨灭的印象。
而音骸一到皇城,便随意的一挑琴弦将皇城之内的一座公主府给弹的天崩地裂,地陷三尺了。
音骸的声音也正好传入了皇宫众人耳中,他道:“在下云图国大司乐音骸,奉太后之命,前来吊唁先王,不过在下来此,心情太过激动,手滑了一下,真是抱歉”
音骸降临皇城一下子就将福瑞公主最豪华富丽的府邸给毁了,福瑞公主也差点葬身瓦砾之中,而音骸仅仅的只说的一声抱歉。
是啊,在戒灵境高手面前,一个公主又算什么,别说她公主府一个人都未死,就是全死绝了,谁又敢多说什么。
而之后大内高手,禁卫军,弓箭手,还有云渺宫派来的一些高手都出来了。
云渺宫之人更叫嚣音骸,说他无礼至极,必将受到云渺宫制裁。
音骸道:“我刚才应该已经报上我来此的原因了,云渺宫是养了一群聋子吗”
“你……”
音骸缓缓从空中落入宫殿之顶,略微欠身,给不顾众人阻拦,执意出来的皇帝行了一礼。
不过现在的皇帝,并不是凝愁公主的父亲,而是她的叔父,因为先王据说死的不是很光彩,所以丧事并不隆重,而留下的皇子中,没有一个能担当的人不说,还都个个躲着继位之事,所以这皇位就落在了先王最小的弟弟,曾经的禹王身上,国号也改为了崇庆。
也正是因为先王亡故不久,音骸才有借口强势降临皇城。
崇庆帝虽然继位不久,但他并不是先王那样碌碌无为的人,而是一位有心重振朝纲,造福百姓的皇帝,不过他虽有心却阻拦重重,而且他上位时虽然年纪不大,只有三十九岁,身体却不怎么好,每日处理奏折到深夜,也让他的身体状况更加不好。
面对音骸的强势而来,崇庆帝并没有惊慌,而是让护卫都收起刀兵,他上前一步泰然自若的邀请音骸进入大殿看坐。
音骸也领了情,只是云渺宫的人不干,说音骸是刺客是大逆不道之人,结果让音骸一袖子把他们扇出了十丈远,还顺便送他们每人一个好觉。
音骸与崇庆帝说明来意之后,崇庆帝将皇家记载交给他时,也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暗示这记录可能被改过,而音骸也看出这个皇帝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庸人,于是借着他本身擅闯皇宫之错,当着众人送了崇庆帝一粒仙丹,崇庆帝服下之后,效果显着,竟精神了不少,音骸给崇庆帝的丹药,自然不是凡品,崇庆帝也很感激音骸。
就这样音骸陪了罪,给了仙丹,让曦国的皇帝能长命百岁,而崇庆帝也像模像样的让音骸代替凝愁公主象征的吊唁了一下先王,双方就此无事。
音骸得了东西,教训了福瑞公主,治好了皇帝,还给了云渺宫一个教训。
不过皇宫这个地方,不是一般的地方,他不仅是皇权的象征,也是云渺宫最大的面子,因为这里即便是在六百年前也没有邪魔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闯进来,偏偏音骸这样做了。
事发之时,云渺峰上,卢良义正好去神女阁办事不在,杜同树也正闭关,代执事封锦河要坐镇云渺峰,所以当时音骸在皇宫来去自如,反复的“啪啪的”打着云渺宫的脸。
换句话说,如果音骸不是来教训福瑞公主和要皇室记载卷宗,而是来行刺的,那么皇宫在那晚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死地了。
卢良义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觉得音骸的行为触犯了云渺宫的禁忌,自然不会与他干休,而且他治好了崇庆帝的病,让崇庆帝越发的励精图治笼络人心,弱化了云渺宫在皇城和中原百姓心中的形象,对他们的统一大计造成了阻碍。
这也是音骸早前向风逐云等人坦白的事,所以风逐云才说他胆肥了。
音骸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既然得罪了,就别装小白兔了,索性刚到底,而风逐云这一方有音骸这个戒灵境的强者,在面对卢良义的时候,也才不会被他完全碾压。
“简氏一族与云渺宫素有渊源,我正好来此,理应拜会,你不过是个外人,拦我本无道理,你若执意不让路,我也只能替主家,教教诸位做客之礼了”
“峰主此话,未免狂妄了,简族长身体康健,耳聪目明,精神矍铄,能做的了主,不用你替”
“乐师音骸,你若想以身试剑,我可以成全你”
篱笆院外,音骸与卢良义箭拔弩张,谁也不肯先收手,两股力量持续僵持,二人之间的土地已经寸寸龟裂,眼看就要形成一个隔绝两方的沟壑了。
就在这时,音骸身后的金石战童二人突然脸对脸分列两旁,让出来一条路来,随后李晚澄等人也有样学样,毕竟长辈出来了,他们怎么能不让路呢。
“咳”
简老从篱笆院慢悠悠的走出来,然后停在了音骸左后方,随即咳嗽一声,看了看天道:“嗯,老夫久未出门,这一出来,就听外头闹闹吵吵,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
简老出面,这才让卢良义和音骸同时收了势。
而他们二人收势之后,简老“突然”就看见了卢良义,然后立刻上前要热情招呼,谁想简老脚下一个不注意,“哎呦”一声一只脚就掉进了“沟”里,简老掉进“沟”里后,脱口就骂:“谁这么缺德,在我家门口挖坑……”
众人:“……”